现场的人群和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无不感到一种荒诞的震撼和极度的敬畏。
能让一位将军当众道歉,这位百岁老人也太牛逼了吧。
这一刻,人们心中对于江辰东的敬畏之心,更上一层楼。
同时也感慨陈岩石更牛逼,就是因为有他的话,陈国涛将军才会道歉的。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
小插曲过后,现场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陈岩石再次直面江辰东,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刻骨铭心的脸,嘴唇剧烈地颤抖询问。
“您…您叫什么名字?”
没错,陈岩石并不知道江辰东的名字。
别说他了,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
毕竟这些记者也没采访到什么有用信息,江辰东也没有主动说过自己的名字。
陈岩石之所以询问名字,就是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他害怕这只是一场太过美好的幻梦!
江辰东并没有故意隐瞒,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叫江辰东。”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回响:
“晨曦破晓,东方既白。”
“清晨之后,东方的大国,必将屹立于世界之巅。这名字的含义,还是当年我告诉你的。”
“当年我爸用了两个窝窝头,才请村里先生给我取的名字,结果这位先生是个半桶水,辰字都写错了。”
闻言,陈岩石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那熟悉的语气!
那刻在骨子里的感觉!
就是他!
就是他魂牵梦萦的营长!
不会错的,100%确定了。
两位高龄老人就这么对视起来,场面略显诡异。
陈国涛有点担心陈老的身体,深吸一口气,语气略显着急的劝道。
“陈老,此地风大,要不进军区休息一下,坐下来,喝口热茶先?”
随后又看着江辰东,说道:“老英雄,陈老不辞万里过来帮你,你应该说声谢谢吧,然后和陈老一起进去里面,休息一下吧。”
江辰东闻言,微微颔首。
对方过来帮自己,自己的确要感谢一下。
江辰东缓缓迈步,朝着激动不已、泪痕未干的陈岩石走去。
陈国涛松了口气,眼前这两位活祖宗,总算听劝了。
这么大个年纪了,长时间站在这里,身体难免吃不消,倒下任何一个,他都有责任。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江辰东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心脏骤停,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无比自然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爱与欣慰,放在了陈岩石那满头银发的头顶!
动作轻柔,如同抚摸自己的儿子。
“小石头,多谢你了。”
“真没想到啊!有朝一日,竟然会是你替我出头!”
轰!!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摸头杀?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无数直播镜头前,江辰东竟然摸了陈岩石的头?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礼”了!
这是颠覆认知!
这是挑战所有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托”,眼睛瞬间亮了。
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们停止了磕头,互相交换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心中狂喜:
“完了!这老东西自己作死!”
“竟敢摸陈老的头?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哈哈哈!天助我也!陈老肯定要发飙了!”
“等陈老一气之下拂袖而去,看谁还能保他!”
“好戏开场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死机后,瞬间无数弹幕飞出。
【摸头杀?我瞎了,我看到了什么?】
【卧槽!他摸了!他摸了陈老的头!!】
【作大死啊!老英雄糊涂啊!!】
【完了完了!要翻脸了!】
【陈老:我刀呢?(手动狗头)】
【那几个托在笑,恶心!】
…………
陈国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完全无法理解江辰东的行为。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无法无天!
这人有病吧?是不是100岁高龄了,脑子不好?
叫你去道谢,有这么道谢的吗?
陈国涛心中咆哮呐喊。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陈岩石身上。
他们想知道陈岩石会不会发火?
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
甚至会不会惩罚江辰东?
众所周知,摸头杀这种仅限于长辈对晚辈。
晚辈对晚辈或者平辈对平辈,都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虽然他们知道江辰东年龄比陈老要大,但不代表就是长辈了。
毕竟,江辰东撑死也就是个普通士兵,而陈老可是让将军都尊敬的人物。
就算你年龄虚长十几岁,也无法当陈老的长辈啊!
更何况,两人之前都没见过,属于刚刚认识的。
就算真的是长辈也不能这样无理,更别说还不是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陈岩石的反应时…
陈岩石浑身激动颤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只有兴奋和开心。
80多岁的人了,此刻开心得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仿佛自己变年轻了,仿佛穿透了时间的束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乱纷飞的时代。
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味道!
当年,老营长就是这样抚摸自己的头颅的。
没想到时隔了几十年,还能重新找回这种感觉。
人生死而无憾了。
两行热泪,从陈岩石的眼角流出,流下了开心激动的泪水。
语气激动,嘴唇颤抖的说道。
“营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对,一定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名字对上了,感觉也对上了,样子也对上了。”
“你没死,你又重新回来看我了,你真的没死!”
面对激动的陈岩石,江辰东笑了笑,说道:“是我,我也很意外,竟然能重新见到你,小石头。”
听到江辰东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陈岩石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抱住江辰东,痛哭流涕起来,完全不顾自身的形象和威严。
“营长,我好想你,我们整个六营的人都在想你。”
“当年的六营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只剩下那么几个,他们要是知道营长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