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VIP病房。
江雪见半靠在病床上,半边脸颊依旧红肿,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囚禁在笼中的鸟儿。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煎熬,她被非法囚禁在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砰!”
病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那三个畜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胖子走路姿势有些别扭,也不知道下体有没有报废,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戾气。
“臭婊子!看什么看!”
胖子一眼看到江雪见,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他几步冲到床前,在江雪见惊恐的目光中,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病房里炸响!
江雪见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侧,刚刚消肿一些的脸颊瞬间又高高肿起,火辣辣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
“妈的!知道老子脸上这伤怎么来的吗?”
胖子指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
“就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太爷爷,在警局门口偷袭老子,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听到“太爷爷”三个字,江雪见原本空洞绝望的眼睛骤然亮起一丝光芒!
太爷爷去找她了?
但这光芒随即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这群畜生人多势众,还有警察撑腰,她担心太爷爷遇到危险和报复。
“你…你们把我太爷爷怎么样了?”
江雪见不顾脸上的剧痛,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担忧。
“怎么样?嘿嘿!”
其中一个男人,是个瘦高个,在旁边狞笑。
“呸!算那老东西躲得快,没一车把他撞死。”
没错,之前那辆黑色越野车的出现,就是专门为了救这三个男人。
司机是高小琴安排的,既是为了保护这三个男人,也是为了监督他们。
别让他们又惹什么麻烦,到时候难收场。
司机非常的忠心和狠毒,类似于古代大家族圈养的死士,他是真打算撞死江辰东的。
可惜被江辰东躲开了,这才作罢。
“你们想杀人?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江雪见嘶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闭嘴!”
另外一个男人,长着三角眼,凑上来,一把揪住江雪见的头发,恶狠狠地逼视着她。
“小贱人!老子最后问你一遍,和不和解?拿了钱,签了字,大家相安无事!否则……”
他另一只手不怀好意地在她脸上拍了拍,又滑向她的领口,眼神淫邪。
“否则,你和那个老不死的,还有那个叫张婷婷的贱货,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头皮被扯得剧痛,脸上被拍打,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触碰和言语威胁,让江雪见浑身发抖。
但想到太爷爷从小教导她的正直与勇气,想到婷婷可能遭受的苦难,一股不屈的倔强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她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死死瞪着三角眼,眼神倔强,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不!绝不和解!”
“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犯罪!”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出去,我一定要告!告到省里!告到中央!告到你们这群畜生、败类、警队里的蛀虫,统统去坐牢,枪毙!”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胖子彻底被激怒了,剩下两人也狞笑着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兽性。
“装什么清高圣女!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爽感。”
三人一边解着皮带,一边伸手就要去撕扯江雪见的病号服。
“啊!!滚开!你们滚开!”
江雪见发出绝望的尖叫,拼命挣扎,泪水汹涌而出。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瞬间将她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高小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高…高总?”
胖子三人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
他们像老鼠见了猫,立刻松开江雪见,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和皮带,低着头不敢看高小琴的眼睛。
“精虫上脑了?有需要就滚出去花钱找小姐!别在这里给我惹是生非。”
“滚!”
她对祁同伟这几个远房亲戚,打心眼里看不起。
烂泥扶不上墙,只会仗势欺人,惹是生非。
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一天天的,只会惹祸,让别人擦屁股。
要不是为了照顾祁同伟的面子,她根本懒得管这些破事。
“是…是,高总教训的是。”
胖子三人噤若寒蝉,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病房,连头都不敢回。
“放我出去!你这是非法拘禁!是违法的!”
江雪见看到高小琴,不顾一切地嘶喊起来。
高小琴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江雪见一眼。
在她眼中,不过是弱者无力的悲鸣。
她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优雅地转身,径直离开了病房。
“砰!”
房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
最后的希望破灭。
江雪见瘫软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她对太爷爷江辰东的安危很揪心。
太爷爷那么大年纪了,为了自己去找那些恶人,会不会出事?
他一个人在家,万一摔倒了,没人知道怎么办?
万一那些人去家里报复他怎么办?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
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江雪见淹没。
她蜷缩在病床,绝望的呜咽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
第二天,清晨。
县警察局门口。
胖子、瘦高个、三角眼三人穿着笔挺簇新的辅警制服,昂首挺胸地站在台阶上,接受着几个相熟混混的祝贺。
“胖哥!行啊!穿上这身皮,真精神!”
“以后哥几个在街上,可就指望胖哥罩着了!”
“就是就是!看谁还敢不给胖哥面子!”
胖子得意地摸着下巴,脸上肿痛未消,但穿上这身制服带来的虚荣感和权力感,极大地弥补了身体的痛苦。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
“好说好说!以后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什么事,尽管报我王胖子的名号!咱现在也是‘警’字头的人了!”
瘦高个和三角眼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谁能想到,几天前还在街头斗殴、调戏妇女的流氓混混,摇身一变,就成了维护治安的“辅警”?
这巨大的身份转变带来的扭曲快感,让他们飘飘然。
“祁厅长大哥就是厉害,前几天只是顺便提了一嘴,当天萝卜岗就出来了。”
“笑死我了,面试的时候,我就随便吹吹牛,这都给我过了。”
“可惜我们学历不够,当不了正式的警察,美中不足呀。”
辅警只需要面试,不需要通过笔试,极大的容易钻空子。
“放心,等祁厅长大哥上位副省级,到时候肯定有办法帮我们成为正式警察。”
“说得好,编制就应该近亲繁殖,外人也想要?真是可笑。”
“这下那个老东西要是再敢打我,就给他安个袭警的罪名,通通抓起来。”
三人猖狂大笑。
严格意义上来说,打辅警算不上袭警,但借陈清泉院长的一番话。
法律条文在我这,我想怎么审就怎么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