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李珩最近总往演武场跑。

以前他最爱跟太傅学画，画的不是花鸟就是山水；现在他背着个铁盔，手里攥着柄小木剑，天天追在上官婉儿身后：“姐姐！教我打架！”

婉儿正带着士兵练枪，被他缠得没法，停下来说：“打架不好玩，容易受伤。”

“我不怕！”李珩挺起小胸脯，把铁盔往头上一扣，“上次我听侍卫说，北狄人骂我爹是‘软脚虾’，我要打他们！”

婉儿挑眉。这铁盔是她前几天给李珩的——宫里的玉冠太脆，上次他被慕容野的马惊到，摔了一跤，玉冠直接碎了。她觉得铁盔结实，就从兵器库找了个最小的给他。

“打架不光要有力气，还得有技巧。”她拿起他手里的小木剑，“你看，刺的时候要对准对方的肚子——那里软，容易疼，但不容易死人。”

李珩似懂非懂地点头，跟着她的动作刺了下：“像这样？”

“对。”婉儿又教他，“要是被人抓住胳膊，就踩他的脚——越疼越好，他一松手，你就跑。”

这是末世时她教基地里的小孩的保命招，简单有效。

李珩立刻找秦风练习，抬脚就往秦风的靴子上踩。秦风疼得龇牙，却不敢躲——三皇子难得想学打架，长公主还在旁边看着。

“不错。”婉儿见李珩踩得又快又准，点了点头，“下次再学怎么躲拳头——别人打过来时，别硬扛，往旁边闪。”

李珩学得认真，连太傅的画画课都翘了。李昭知道了，没骂他，只让李德全给演武场送了坛伤药——怕他真打疼了自己。

太子李瑾来看过一次，见弟弟戴着铁盔，跟着士兵喊“杀”，头疼又好笑：“珩儿，你这铁盔比你脑袋还沉，别戴了。”

“不沉！”李珩拍了拍铁盔，“姐姐说，这叫‘防护’——比玉冠结实，打起来不怕被砸。”

李瑾看着弟弟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小时候——李珩总躲在他身后，说“哥哥保护我”；现在却想学着打架，说“我要保护爹和姐姐”。

他没再劝，只是对婉儿说：“妹妹，别让他练太晚，伤着筋骨。”

“知道。”婉儿正教李珩怎么用木剑格挡，“我让他练的是‘防身’，不是‘拼命’。”

慕容野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教他骑马时说“你是西凉王，得能保护族人”。他走到李珩身边，拿起个更小的木剑：“用这个，你的手小，握不住大的。”

燕离则找了块软布，给李珩的铁盔垫了层内衬：“这样戴起来不磨头。”

萧澈没上前，只是让人给李珩熬了锅补钙的骨汤——练打架，得先长力气。

李珩看着三个“姐姐的副将”对自己这么好，心里得意，练得更起劲了。他举着小木剑，对婉儿说：“姐姐，等我练好了，就去守城门！谁要是敢骂我爹，我就用你教的招打他！”

婉儿被他逗笑了：“不用你守城门。你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别总被猫追着跑就行。”

李珩脸一红——去年他被御花园的白猫追得爬上树，这事被婉儿笑了好几天。

练到傍晚，李珩的额角全是汗，却不肯休息。他举着木剑，对所有人说：“以后我要像姐姐一样厉害，打跑所有坏人！”

夕阳照在他的铁盔上，亮晶晶的，像个小战神。

李昭站在演武场的角楼上，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他以前总怕儿子们太文弱，镇不住朝堂；现在看来，有个能打的姐姐，弟弟们也不会差到哪去。

“李德全，”他指着场中，“给珩儿做身小甲胄——比铁盔更结实的那种。”

李德全笑着应“是”：“陛下是想让三皇子以后也当将军？”

“不一定当将军。”李昭看着小儿子认真的样子，“但得知道，什么是‘责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是责任。”

演武场里，李珩还在跟着婉儿练格挡。他的动作还很生涩，但眼神里的坚定，像极了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上官婉儿。

婉儿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皇宫好像也没那么闷。有爹，有哥哥，有弟弟，还有三个能干活的副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