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冰与火在骨髓深处疯狂碰撞。
一股霸道绝伦的炽热洪流,顺着那三根星辉针,蛮横地冲入她僵死的经络,狠狠地撞向盘踞在体内的寒毒本源。
“啊——”
凌清雪再也无法抑制,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落下,发出一声凄厉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细密的冷汗瞬间从她全身每一个毛孔狂涌而出,额前的碎发顷刻间湿透,狼狈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上。
剧痛如惊涛骇浪,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每一次楚枫指尖微不可察的捻动,她的身体便随着剧烈痉挛紧绷。
纤细的腰肢痛苦地弓起,十指死死抠住座椅坚硬的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一片。
更让她羞耻的是在那痛楚洪流之中,竟还夹杂着一丝丝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的酥麻。
这感觉诡异而陌生,让她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
破碎的喘息声不受控制地从她紧咬的唇瓣间溢出,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你、你竟然修成了九转!”
玄天九转渡厄针每一转都对应这一重玄奥变化,传闻若是修成九转玄机,可渡厄重生。
楚枫的注意力都在凌清雪的玉足上,前世他在秘境之中得到了星陨老人的传承,这也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没想到,第一个用上的人便是凌清雪。
“侥幸获得了星陨老人的传承,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闻听此言,凌清雪不由得一愣,她是他的第一个病人。
“唔!”
然而,她的思绪很快就被炽热淹没了。
她面颊滚烫似火,如同涂抹了最浓的胭脂,一直烧到耳根和脖颈。
神智在剧痛、酥麻和羞耻感中浮浮沉沉,几乎要彻底迷失。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一丝甜腥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来,那是被咬破的血。
楚枫的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玄天九转渡厄针对于精神力的消耗极大,他的修为终究还是限制了施针。
下一刻,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寒毒之气,被逼出凌清雪的体外。
凌清雪体内如同荒漠死地般的经脉,骤然间感受到了一丝暖流。
起初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丝,但她没有错过这丝微弱的悸动。
灵力!
紧接着,随着更多深蓝色的寒毒之气被星辉针逼出体外,那丝暖流开始在她的经脉中奔腾。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她的灵根深处。
盘踞在灵根处的寒毒被星辉针的湮灭之力强行剥离,凌清雪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属于她自身的冰属性气息。
那并非寒毒,而是她体内的灵根本源。
整整一年,她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点被寒毒蚕食的废人。
她能……运转灵力了!
“收!”
楚枫低喝一声,左手五指猛然张开,掌心向下虚按。
那三根星辉针瞬间光芒大放,化作三道流光,倒卷而回,无声无息地没入楚枫掌心。
几乎在长针离体的同一瞬间,那股几乎将凌清雪撕裂的痛楚和酥麻感,如同退潮般骤然消失。
“呼、呼、呼……”
凌清雪紧绷到极限的身体骤然一松,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顺着椅背向后倒仰下去。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她的鬓发和后背的衣衫,勾勒出饱满的曲线。
楚枫缓缓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徐徐开口道。
“寒毒已祛除部分,暂缓其侵蚀之势。”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你本源受损太重,经脉脆弱如朽木,承受不住玄天九转渡厄针的持续灌注。
待根基稍稳,方可再行下一次祛毒。”
凌清雪强撑着坐起身子,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
裙摆的下缘在方才楚枫施针时被拂开,此刻仍凌乱地堆叠在座椅边缘,露出一小截纤细的小腿。
那只赤裸的玉足,仍毫无遮掩地搁在楚枫温热的手掌之上。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不受控制地从她喉间逸出,她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将脚缩回,用裙摆死死盖住。
然而,身体深处涌上来的那股虚弱感,却让她力不从心。
她猛地一挣,牵动了刚刚被灵力冲刷过的脆弱经脉,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别动。”
楚枫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在凌清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她感觉到那只托着她脚踝的手微微用力,稳住了她摇晃的身体。
紧接着,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楚枫竟自然而然地弯下了腰。
他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素白罗袜。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也完全没有去看凌清雪此刻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敏感的脚背肌肤,凌清雪浑身又是一颤,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脚趾蜷缩得更紧了,呼吸都屏住了。
她想拒绝,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
楚枫小心地将罗袜套上她微凉的足尖,然后一寸寸地向上提拉,覆盖住那细腻的脚踝和小腿下缘。
罗袜穿好,他又拿起了那只素色的软缎绣鞋。
同样是弯腰俯身,托起她的足跟,将鞋子稳稳地套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息,却让凌清雪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僵直着身体,脸颊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
那擂鼓般的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一种陌生的悸动,在她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圈微澜。
这感觉如此陌生,让她恐惧,又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渴望。
当鞋袜重新穿戴整齐,楚枫站起身。
“好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本源受损,此刻最忌心绪剧烈波动。静心调息片刻。”
凌清雪这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窘迫和胡思乱想。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楚枫,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汗湿的衣角。
“多、多谢。”
“拍卖的事情,有劳了。”
说完,楚枫便直接走向了门口。
“楚枫!”
就在他转身之际,凌清雪忍不住再次开口。
楚枫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
凌清雪直视着他挺拔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今日之恩,清雪永世不忘!”
楚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推开了鉴宝室的门,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光影之中。
室内,凌清雪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穿好鞋袜的脚,脸颊依旧微烫。
砰!
下一刻,鉴宝室的门被狠狠撞开。
张翠兰那张肥硕油腻的脸庞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清晰地印着楚枫留下的五指印,红肿未消,更添几分狰狞。
她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凌清雪,冷声道。
“贱婢,地阶功法呢,交出来!”
她肥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凌清雪的鼻尖,趾高气扬,仿佛刚才挨打的是别人。
“那等至宝,也是你这等下贱胚子能沾手的?
这场拍卖会,自然该由我张管事来主持!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经手这等大事?
别以为那藏头露尾的客人给你撑了一次腰,你就真能翻身了!做梦!”
张翠兰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和贪婪而抖动。
她要把地阶功法抢到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和油水,足以让她在凌清霜面前再立一功,甚至更进一步。
至于凌清雪?
不过是她向上爬的垫脚石,踩死便踩死了。
她见凌清雪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以为对方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可怜虫,胆气更壮。
“你是聋子吗?”
啪——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炸响在鉴宝室内。
张翠兰最后一个字被硬生生扇回了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凌清雪出手了!
这一巴掌,快如闪电,狠如雷霆。
她体内那丝新生的冰属性灵力,虽然微弱,却足以让她凝聚起远超普通凡人的力量。
张翠兰只觉得半边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冰锤狠狠砸中。
巨大的力量让她那肥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像一只被抽飞的陀螺,原地转了半圈,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
她捂着脸,另外那半边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甚至比楚枫打的那边更高。
火辣辣的剧痛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冰凉刺骨。
“啊——”
张翠兰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彻底懵了。
“你……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
她终于从剧痛和震惊中找回一丝神智,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反了!反了天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这——”
她的咒骂戛然而止,因为一只脚重重地踏在了她那张油腻肥硕的脸上。
凌清雪居高临下地盯着赵翠兰,将她那猪头狠狠地踩进地板里。
巨大的力量挤压着赵翠兰的口鼻,让她剩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
“呃……放、放开!”
张翠兰四肢徒劳地挣扎着,肥胖的身体像蛆虫一样扭动,却根本无法撼动踩在脸上的那只脚。
凌清雪微微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清晰地感受着脚下那张脸的变形和颤抖。
这一刻,一年来所有屈辱都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记住,我是城主府大小姐——凌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