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
将楚灵儿送回房间,楚枫轻声安慰道。
“你早些休息,我先去一趟藏书楼。”
今日他大闹一场,柳家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所以只能动用父亲留下的藏书楼了。
楚云天虽然已经失踪了两年半,但做了这么多年家主,在藏书楼内存放了许多珍贵的功法典籍,其中便有一部地阶功法。
藏书楼有他亲自布下的强大守护阵法,唯有家主令牌才能开启。
而那枚家主令,就在楚枫的身上。
可在楚枫转身之际,楚灵儿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哥。”
楚枫脚步一顿,略感疑惑地开口道。
“怎么了?”
楚灵儿面露难色,眼中带着担忧。
“藏书楼……已经被三长老派人看守起来了,三长老说主脉之人不得靠近。”
“什么?”
闻听此言,楚枫的眸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藏书楼是楚家重地,更是父亲留下的根基所在,其守护阵法强大,外人根本无法强行闯入。
但旁支竟敢派人封锁,禁止主脉靠近,这无异于鸠占鹊巢。
楚灵儿紧抿薄唇,继续说道。
“我听说他们正打算寻找阵法师,想要强行破开藏书楼的阵法。”
楚枫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冷冽如冰。
“你早些休息,这件事交给我。”
说罢,他转身便快步走向藏书楼的方向。
见状,楚灵儿心中不安,也急忙追了上去。
“哥,你不要冲动,明日召集长老会,自然会有长老替我们做主的。”
看守藏书楼的人,是三长老的心腹田文敬,那可是筑基五重的强者,绝非柳府的护卫可比。
然而,楚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父亲当初带走了主脉的大部分长老,如今主脉在长老会中孤立无援。
指望别人?
他楚枫从不做此想!
就在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转过回廊时,一道女子压抑的悲愤声伴随着刺耳的叱骂声传入耳中。
“你想干什么?!”
“哼!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儿子女儿的小命,可都在老夫一念之间!”
楚枫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这是母亲苏清荷的声音!
……
藏书楼门前。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妇人正被强行拉扯着,几缕青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
苏清荷用力挣脱着眼前山羊胡老者的钳制,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颤抖。
“田文敬!你无耻!快放开我!”
如果不是田文敬派人告诉她,知道楚枫和楚灵儿的下落,她断然不可能在深夜前来。
然而,这个家伙竟然想要对她欲行不轨!
负责看守藏书楼的田文敬一脸淫笑地抓着苏清荷的手腕,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只要你……嘿嘿,陪老夫一晚,让我舒坦了,我保证把他们的下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他凑近苏清荷耳边,压低的声音充满了威胁。
“夫人,你已经失去了丈夫,你也不想再失去儿子和女儿吧?
想想楚枫那小子,没准已经被人炼成了血奴,生不如死。
想想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楚灵儿,怕是已经被人玩烂了……”
“住口!”
苏清荷浑身剧震,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愤怒。
“你休想!我就算死,也绝不会让你这禽兽得逞!”
她猛地用力,指甲在田文敬手背上划出血痕,终于挣脱了手。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田文敬吃痛,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苏清荷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苏清荷被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
田文敬啐了一口,步步紧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楚云天早就死在迷藏森林喂了妖兽,主脉完了,你那宝贝儿子也只是个道基尽毁的废物。”
他一把揪住苏清荷散乱的发髻,迫使她痛苦地仰起头,欣赏着她眼中的屈辱泪水。
“老夫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晚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说着,他便将手伸向了苏清荷的胸口。
“让老夫好好疼疼你……”
就在那咸猪手即将触碰到苏清荷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暴呵。
“田文敬,卧槽尼麻!!!”
一声蕴含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一道快到极致的寒光撕裂夜幕!
血光迸溅!
田文敬伸向苏清荷的那只右手,齐腕而断。
断掌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带着温热的鲜血,掉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啊——我的手!”
凄厉的惨嚎响彻夜空,田文敬捂着自己喷血的断腕,踉跄后退,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月光下,楚枫的身影如同从九幽炼狱中踏出的杀神,手中赤霄剑滴落着滚烫的血珠。
他的眼神,比万载玄冰还要寒冷,死死锁定在田文敬身上,那目光仿佛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枫、枫儿?”
苏清荷捂着脸颊,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那个众人口中的废物,此刻竟如天神般降临,斩断了田文敬的爪子。
楚枫的目光在触及母亲红肿脸颊和眼中屈辱泪水的瞬间,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无边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才离开五天,这些畜生竟敢如此欺辱他的母亲。
但当他的目光与苏清荷含泪的双眼交汇时,那滔天的杀意又被强行压下,化作了深深的愧疚。
“娘,孩儿来迟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灵儿也回来了!”
楚灵儿从楚枫身后冲出,哭着扑入苏清荷怀中。
苏清荷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女儿,又伸手去摸儿子冰冷而坚毅的脸庞,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你们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终于确信这不是幻觉。
楚枫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和尘土,声音低沉而坚定。
“娘,对不起,让您受苦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辱您分毫!”
“回来了就好,你们回来了就好。”
苏清荷抓着楚枫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灵力波动,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
“枫儿,你的道基,你的修为……”
她本想查看楚枫有没有受伤,刚刚田文敬的话让她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可是,在灵力涌入楚枫体内之后,顿时感受到了澎湃的灵力波动,那绝不是道基被毁之人应有的状态。
楚枫点点头,低声道。
“孩儿因祸得福,重聚道基,恢复了修为。”
闻听此言,苏清荷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狂喜的泪水。
这三年来,她看着天才儿子沦为废人,心如刀绞,如今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另一边,剧痛中的田文敬看到持剑之人竟是楚枫,惊骇欲绝。
“你、你不是道基尽毁,怎么可能……”
楚枫爆发出筑基一重的灵力,双眸瞬间猩红。
“狗东西!”
田文敬脸色变了变,而后突然狞笑起来。
他画了一道血符,伤口瞬间止血结痂。
“小畜生,你以为恢复了点修为就能在老夫面前放肆?”
田文敬啐出一口血痰,手中多了一根通体漆黑的骨鞭。
“胆敢对家族供奉长老出手,就算是你恢复了修为,老子照样可以废了你!”
骨鞭甩在地面,青石板应声炸裂,碎石飞溅中,田文敬那张老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我便不追究断手之痛。”
他阴鸷的目光在苏清荷凌乱的衣襟上扫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否则,老子让你继续做个废物少主!”
一旁的楚家旁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楚阳跟着附和道。
“枫少,依我看你还是快跪下吧。”
“如今田供奉已经被三长老赐姓楚,算是我们楚家人了。”
“依照族规,戕害同族者,当立即诛杀,田供奉只要你磕三个头,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楚灵儿气得浑身发抖,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袖。
“你、你们无耻!我父亲在时,你们哪个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哈哈哈……
田文敬仰天大笑,独臂一挥,骨鞭如毒蛇般缠向楚灵儿脖颈。
“小贱人,你爹早死在迷藏森林喂了妖兽了!”
鞭影快若闪电,却在距离楚灵儿三寸处被一道剑光斩断。
断裂的骨鞭碎片擦过田文敬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楚枫目光冰冷,剑身上流转的寒光映出他眼中滔天的杀意。
“谁让你在此看守的?”
哼!
田文敬不由得冷哼一声,又抬起了下巴。
“我是奉了三长老的话,负责看守藏书楼,你敢伤我,等着被长老会严惩吧!”
“你一个奴才出身,只不过楚家养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话音刚落,楚枫体内灵力涌入赤霄剑,剑身散发出的威压让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
田文敬顾不得断腕之痛,瞪大双眼盯着那柄剑。
“天……天器?!”
他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嘶哑得不成调子。
“这不可能!你哪来的天器!”
整个天玄皇朝,能炼制天器的炼器师不超过一掌之数。
每一件现世的天器,都足以引发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
月光下,赤霄剑通体流转着暗红色的光晕,剑身上细密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仅仅是散发出的威压,就让周围三丈内的青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
楚枫冷笑着向前迈步,赤霄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剑锋所指之处,空气都扭曲出细小的波纹。
“现在知道怕了?”
他每说一个字,剑身上的红光就炽烈一分。
紧接着,他的身形化为一道残影。
“哥!”
楚灵儿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见过楚枫在柳府击杀莫三阴,但莫三阴只是筑基三重。
而眼前的田文敬,可是实打实的筑基五重强者!
就算在旁支供奉长老中,也是颇有分量的人物。
在楚家,除了几位分支的当家长老和家主,筑基五重已算中坚力量了。
一旦对田文敬出手,吃亏的只能是她哥哥。
然而,田文敬确实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他竟然无法看清楚枫的动作。
“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