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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疑暗流涌动

散朝后的皇子府邸,远比太和殿要温暖。

炭火在兽首铜炉内安静燃烧,将融融暖意送至书房的每一处角落。

身穿蟒袍的皇子宋集薪,独自一人坐在窗边。

他既没有看书,也没有处理公务。

而是执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久久凝视着窗外那株枯瘦的梅树。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

那光滑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个七品青衫官吏的身影。

他实在印象深刻。

那人站在百官最末,身形单薄,却能在满朝的质疑与斥责中纹丝不动。

他的声音,清朗,平稳,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谄媚。

在太和殿说出那等狂悖至极的话语,他竟然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

宋集薪将那枚棋子轻轻搁在棋盘的天元之位。

啪。

一声轻响。

“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自言自语。

“要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眼底深处,却燃起一簇火苗。

要么,是位胸藏乾坤、不屑于世俗规矩的真正奇人。

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站定在宋集薪身后三步远处,垂首敛目。

来人是他的心腹,也是府内的主事,名为赵禾。

“殿下。”

赵禾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主君的思绪。

宋集薪没有回头,嗓音淡淡。

“你怎么看此人?”

赵禾知道“此人”是谁。

今日朝堂之事,早已在京城权贵圈中传遍,礼部卫述,已然成了一个狂悖、愚蠢的代名词。

赵禾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开口。

“殿下,此人根基太过浅薄。臣已查过,其人履历清白如纸,无亲无故,在礼部亦是人缘寡淡,不与人来往。”

“贸然接触,风险极大。”

“若其所言为真,固然是奇功一件。可一旦那所谓的预言落空,他自身死不足惜,但任何与他有所牵连之人,都将沦为整个大骊的笑柄,甚至会惹来父皇的不快。”

赵禾的分析很中肯,也很冷静。

这确实是一场豪赌,赌注太大,而收益,却未必能落在宋集薪的头上。

毕竟,卫述的奏本是呈给皇帝的。

宋集薪沉默了。

他将那枚白子从天元之位拿起,又缓缓放回棋盒。

这个动作,意味着他暂时搁置了某个念头。

“不接触。”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

“但要去查。”

“把他从小到大,能查到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给本王查个底朝天。”

“尤其是,他近来的动向。”

赵禾躬身领命。

“是,殿下。”

……

同一时间,御书房。

大骊王朝的皇帝宋睦,正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的身前,整齐地摆放着三摞奏章。

左边是“已阅”,右边是“待批”,中间则是“留中不发”。

卫述那份写满了惊世骇俗之言的奏本,就被压在中间那摞奏章的最下方。

宋睦已经看过三遍。

第一遍,他觉得荒谬。

第二遍,他感到惊奇。

第三遍,他指尖抚过那“以邻为壑”四个字时,竟有一种久违的战栗感。

这四个字,精准地搔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痒处。

但他没有批复,也未曾驳斥。

身为帝王,他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

预言?

那就让时间来验证真伪。

他需要能为他开疆拓土的锋刀,而不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宋睦拿起朱笔,将卫述的奏本彻底压在了最下面,随后取过一份关于漕运的奏章,仿佛已经将此事彻底遗忘。

整个大骊的权力中枢,似乎都在静静等待。

等待七日之后,那个癸卯日的正午。

……

调查的结果,比宋集薪预想的要快得多。

赵禾再次走进书房时,神情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古怪。

“殿下,都查清楚了。”

“卫述此人,履历确实平平无奇,性情怯懦,在礼部任职数年,从未与人红过脸,也未曾有过任何出格之举。”

赵禾顿了顿,递上一份卷宗。

“唯有一点,颇为蹊跷。”

“此人约在半年前,曾大病一场,高烧不退,几乎殒命。自那之后,其性情便判若两人。”

“从前畏首畏尾,如今……”

赵禾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如今,敢在太和殿上,指点江山,视满朝公卿如无物。

宋集薪接过卷宗,一目十行。

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大病一场,判若两人”这八个字上。

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许久。

他忽然低笑一声。

这笑声里,再无半分犹豫,反而充满下定决心后的畅快。

夺舍重生?还是得了什么惊天机缘?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卫述,绝非池中之物。

他决定赌了。

“赵禾。”

“臣在。”

“派我们最得力的人手,即刻赶赴榆林郡黑水河渡口。”

宋集薪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北境大都护府的人。”

“本王要知道,七日之后,癸卯日正午,那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本王要亲自验证,他的第一个预言。”

赵禾心头一凛,重重垂首。

“遵命!”

……

风波的中心,卫述本人却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

惊蛰之议后的第四天,一纸调令下来。

他被从礼部司务的位置上,调往了国史馆下辖的一个偏僻衙门,“旧档房”。

一个专门负责整理、保管、封存前朝废弃卷宗的地方。

这里灰尘遍地,终年不见天日,是整个京城官场公认的养老等死之地。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陛下对那个“疯子”的变相惩罚。

没有下狱,没有革职,只是将他扔进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让他自生自灭。

这比直接的惩罚,更让人感到绝望。

卫述对此毫无反应。

他平静地交接了工作,抱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走进了那间弥漫着陈腐纸张气味的旧档房。

接下来的两天,他真的如同一名被遗忘的档案吏。

每日准时到来,在浩如烟海的故纸堆里翻阅、整理,然后准时离开。

无人与他交谈,他也乐得清静。

直到第六日傍晚。

卫述在离开旧档房前,将一份整理好的卷宗放回架上。

而后,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好的信笺,上面没有署名。

他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将信笺塞进了一块松动的墙砖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他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踱步离去。

那份信笺里,没有神鬼莫测的预言,也没有石破天惊的战略。

只有一份关于疏通大骊王朝南北漕运,改“漕督分离”为“漕督合一”的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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