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脑子里，系统的面板正在自己跳动。

【检测到宿主影响力已初步渗透至‘音乐’领域。】

【S级连锁任务‘拨乱反正’完成度：85%。】

【支线任务‘资本的良知’进度：1/3。】

【是否开启新领域探索任务：‘乐坛的噪音’？】

“陈宇？”苏晚晴在电话那头催促。

“她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我？要通过你？”陈宇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因为她是苏晚晴。也因为，我是你的合伙人。她需要一个平等的对话渠道，而我，就是那个渠道。”苏晚晴回答，“同时，她也在试探你。如果你连通过我这一关都觉得是麻烦，那你也没有资格和她坐在一起。”

“真是复杂。”陈宇感叹，“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弯弯绕绕真多。”

“所以，你的决定是？”

陈宇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是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一条沉默的河。远处的CBD高楼林立，像一座座钢铁的墓碑。

这个世界，似乎开始变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告诉她。”陈宇说。

“什么？”

“我可以去见她。”

苏晚晴似乎并不意外。“好的，时间地点我会稍后发给你。”

“等一下。”陈宇补充道，“我还有个条件。”

“说。”

“让她把她所有专辑的亲笔签名版，给我准备一套。”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苏晚”晴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意图。

“你是她的歌迷？”她最后问。

“不。”陈宇回答。

“那你……”

“我准备拿到二手平台上去卖掉。”陈宇一本正经地说，“我查过了，她的绝版签名专辑，现在市价很高。”

苏晚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宇把手机扔回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新的战场。

他伸了个懒腰，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吐出两个字。

“继续。”

棱镜传媒顶层，CEO办公室。

陈宇坐在价值六位数的沙发上，姿势像是坐在公园的长椅。他手里拿着一个纸杯，里面是苏晚晴助理泡的顶级大红袍，他却喝出了招待所免费茶水的味道。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进来的不是助理，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她没有看陈宇，径直走向办公室的主人，棱镜传媒的苏晚晴。

“他就是你要我见的人？”

女人的第一句话是问句，但表达的是确认。

“晚晴，好久不见。”CEO苏晚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给你介绍，陈宇。”

被称作晚晴的女人这才把视线投向陈宇，审视的意味很重，像是在评估一件没有标价的商品。

陈宇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乐坛天后，苏晚晴。

一个和他新晋合伙人同名的，真正站在行业顶端的创作怪物。

“我看了你在废墟上的直播。”乐坛的苏晚晴开口，没有寒暄，“也听了预告片里的哼唱。”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

“唱一首。”

她最终吐出三个字，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拒绝的指令。

陈宇把纸杯里的茶水喝完，将杯子精准地扔进几米外的垃圾桶。

“在这里？”他环顾四周，“这地方的装修太贵了，我的歌声怕把它震掉价。”

乐坛苏晚晴的眉梢动了一下。

CEO苏晚晴开口解围：“陈宇，晚晴是国内最好的音乐制作人，她想听听你的现场。”

“哦，制作人。”陈宇点点头，站起身，“那得拿出点真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

下一秒，一阵堪称灾难的歌声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月台的灯，照亮了我的家……”

是那首九十年代的迪斯科金曲《站台》。但从陈宇嘴里唱出来，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跑偏，节拍混乱，情感错位，听起来像是一个喝醉的人在声嘶力竭地嚎叫。

CEO苏晚晴的表情管理出现了一丝裂痕。

乐坛苏晚晴的脸上则是一种混杂着错愕和荒谬的空白。她大概从未听过如此挑战听觉底线的演唱。

“我的心，我的人……”

陈宇唱得投入，甚至还配合着做了几个僵硬的迪斯科动作。

就在乐坛苏晚晴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变化发生了。

“……都留在你身边。”

最后一句歌词，所有的跑调、错拍、噪音，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那一句平平无奇的歌词，被他用一种淬炼到极致的技巧和深不见底的情感唱出。办公室里昂贵的空气净化器仿佛都停止了工作，整个空间只剩下那一个纯粹、干净、直击灵魂的尾音。

完美。

从地狱到天堂，只用了一秒钟。

【神级歌喉】的跑调开关，被他精准地切换。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乐坛苏晚晴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你……”她终于开口，却只说出一个字。

“一首歌，两种唱法，附送行为艺术表演。”陈宇坐回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是免费的。如果想听下一首，就要收费了。”

“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乐坛苏晚晴问，她没有理会陈宇的玩笑。

“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一个天后，能不能在一堆噪音里，听出旋律的骨架。”陈宇喝了口水，“恭喜你，你没有当场把我赶出去，说明你还算合格。”

狂妄。

这是办公室里另外两个人心中同时出现的词。

CEO苏晚晴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看好戏的表情。她就知道，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聊。

乐坛苏晚晴反而没有动怒。她重新审视着陈宇。

“你很有趣。”她说，“你的音乐里有生命力，一种没被驯化过的，野蛮的生命力。”

“谢谢夸奖。很多人都说我像个野人。”陈宇坦然接受。

“我需要这种生命力。”乐坛苏晚晴直截了当，“为我写一首歌。词曲，编曲你不用管。价格，八位数，你开。”

CEO苏晚晴都感到了惊讶。八位数买一首词曲，这在业内是绝对的天价。

“不卖。”陈宇的回答干脆利落。

“为什么？”乐坛苏晚晴问。

“我的东西，只为需要被听见的情绪服务，不为钱服务。”陈宇说得一本正经，“它可能是噪音，可能是天籁，但它不是商品。”

乐宇苏晚晴被这句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