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前面，大黄撒着欢儿带路，刘科政和谢海山一人拿着一个编织袋跟在后面。
上次县城内涝，老婆婆家的屋子也被淹到了沙发的高度，但屋子后面的菜地在山坡上面，并没有被淹到，不然今天还真没黄瓜摘了。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跟着大黄来到了菜地，虽然老婆婆种的菜还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些不用经常打理的品种，例如黄瓜茄子什么的，不然老人家的身体还真吃不消。
“好多黄瓜啊，翠绿诱人，今天可要大饱口福了。”
刘科政立马就窜了过去，一边嘻笑着，一边拉开袋口开始摘黄瓜。
“也别摘太多了，老婆婆种点菜也不容易。”
谢海山是农村的，比刘科政更有感触，一边不紧不慢地摘着，还不忘提醒刘科政：“虽然是老婆婆的一片心意，咱也不能不客气，一人摘个二十来根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刘科政也是这么想的，摘太多了确实不合适。
也就十分钟不到，两人都摘好了，浅浅的小半袋子，都只有二十来根，加一起都没到五十根，总共也就二十来斤吧，不值几个钱，倒也没让老婆婆遭受太大的损失。
“嗯，就这样差不多了，装在袋子里放松散点儿，看起来也不少，能向老婆婆交差了……”
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刘科政说话间转身就准备往回走。
也正是这时候，意外发生……
“哎呀，有蛇！”
“完了完了，刘科政，我被蛇咬了……”
“汪！汪汪……”
刘科政才刚转身，后面就响起了谢海山的惊呼，紧接着大黄也狂吠了起来，不是那种撒欢的吠，给人一种被激怒的感觉。
回头一看，刘科政的脸色顷刻大变。
一条有红色斑纹的蛇映入眼帘，有将近两米长，比手腕略细一点儿。
谢海山坐在地上，装黄瓜的编织袋扔到了一旁，满脸的惊恐之色，正把左腿的裤腿往上撸。
“谢海山，你没事吧？”
他赶紧跑了过去，没等蹲下就知道这句纯属废话了。
因为裤腿撸起来后，谢海山的小腿肚子上赫然有两个带血的牙印。
“呜……我就要毒发身亡了吗？我还不想死啊，我妈瘫痪了，我爸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个奶奶，他们还靠我留队赚钱养活呢……”
这家伙吓得脸色惨白，当场就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抬头向刘科政望来，泪眼婆娑：“刘科片，你帮我吸下毒血吧，我自己也够不着，不把蛇毒吸出来，我马上就得翘辫子了……呜……”
“我傻呀我？毒已经在你腿里了，我还往自己嘴里吸啊？”
刘科政想都没想，立马把头摇成了泼浪鼓：“万一我也跟着中毒了，死一个跟死两个，你觉得哪个更好点？”
谢海山绝望悲嚎：“呜……刘科政，你不讲义气。”
“讲义气就得陪着你一起死啊？”
刘科政翻了个白眼，伸手就在谢海山伤口处用力挤了起来：“你怕死怕得天经地义，我怕死就有错了？行了行了，不吸还能挤，又不是不帮你。”
这一挤，自然是很用力的，伤口处鲜红的血不断渗出，把谢海山疼得鬼哭狼嚎。
也就是这时候，那边仍和蛇搏斗的大黄，突然发出一道呜鸣声，两人扭头一看，小黄也被咬了一口，右前腿上的带血牙印清晰可见。
而那条大蛇在咬了大黄之后，则飞快地窜出了菜地，冲进了右边十几米外的沟渠之中，消失不见。
“汪！汪汪……”
大黄并没有去追，摇着尾巴跑过来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掉头就向左边的山林里冲去。
“我明白了，大黄是叫咱们跟上他。”
刘科政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我以前听人说过，动物都有自救的本能，被蛇咬了，它们自己会到山里找解毒的草药。”
“谢海山，我扶你起来，这会儿送你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得跟上大黄，接下来你自己可瞧清楚了，大黄吃啥，你也跟着吃啥，肯定没错……”
“噗！”
“大黄也就吠了两声，你怎么又懂了啊？你又不会狗语。”
谢海山气得差点吐老血，一脸的悲愤之色：“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怎么还跟在狗后面找吃的了？万一它照路边的牛粪包上啃两口，我……我……”
“那你也得啃！”
刘科政可不管这么多，扶着他就跟了上去，还一个劲地安慰：“大黄要是真啃牛粪包了，说明那玩意可能真有解毒的功效，中药里还有人中黄呢，哦对了，还有一种叫牛黄，贵着呢。”
“呜……”
见他说的跟真的似的，谢海山急得都快哭了。
这能一样么？人中黄和牛黄，再怎么着也不是牛粪包啊？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了。
别说这里压根就没牛粪包了，就算真有，大黄也肯定不会啃，鸡腿多香啊？大黄都吃过这么多鸡腿了，牛粪包它能不嫌弃么？
没一会儿，两人就看到了大黄，它果然在低头啃东西吃，是一种植物的叶子，刘科政也叫不出名儿来。
他立马就在旁边找了一些，摘过来递给谢海山，自己也捏了一片叶子往嘴里塞。
“嗯？也不难吃嘛！”
嚼了两下，刘科政放心了，拍着胸脯鼓励谢海山：“大黄还是值得信任的，不信你自己嚼嚼，一股草药味儿，就算没效果，至少也不会有毒吧？”
见他都已经尝过了，而且还说得这么言之凿凿，谢海山的心理压力顿时就小了许多。
“唉，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大把草药叶子，又瞅了瞅小腿肚子上的带血牙印儿，一声长叹后把眼一闭，直接就将草药叶子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呕！呕……”
嚼了十几下，谢海山估计是受不了这味儿，胃里翻腾干呕了起来，但干呕归干呕，嚼碎的草药叶子该咽还得咽。
那一脸痛苦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得刘科政都心有不忍，摇头叹息：“唉，小山子出门没看黄历，遭老罪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