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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云蔽影踪,荆棘藏圣女!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从洞口藤蔓缝隙漏进来的、带着清晨凉意的微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陈玄盘膝坐在洞口内不远处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双眼微闭。

他体内,那一缕灰蒙蒙、带着一丝混沌气息的真元,正按照《九转混沌诀》炼气篇的路线,不急不缓地运转着。每一次周天循环,都极其霸道地从外界天地间攫取着稀薄的灵气,粗暴地吞噬、炼化、提纯,最终融入那缕混沌真元之中。虽然速度不快,但每一次流转,都让他的根基更加稳固一分,炼气九层巅峰的境界也愈发圆融无暇,隐隐触摸到了炼气期最后一道门槛——大圆满的壁垒。

在他对面,铺着枯草的角落里,苏清月安静地躺着。笼罩她全身的九彩霞光已经彻底内敛,消失不见。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颊,此刻恢复了动人的红润光晕,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呼吸悠长而平稳,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特有的恬静安详。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九转金丹的、极其淡雅却沁人心脾的奇异丹香,混合着她自身特有的幽兰体香,在狭小的山洞里静静萦绕。破损的白衣裙沾染着干涸的血迹,盖在身上那件属于陈玄的、同样洗得发白的杂役灰布外袍,让她此刻的模样少了几分圣女的清冷出尘,多了几分脆弱的柔美。

“唔……”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刚睡醒时慵懒鼻音的嘤咛,打破了山洞的沉寂。

苏清月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凹凸不平、布满灰尘蛛网的粗糙石壁。身上盖着一件带着些许汗味、但更多的是陌生男子气息的粗糙灰布衣袍。意识如同潮水般迅速回拢,昨夜经历的惊心动魄瞬间冲垮了刚苏醒的迷茫!

阴冷的杀手!歹毒的蚀骨阴风掌!道基受损后如同跗骨之蛆的痛苦!灵力枯竭后的绝望奔逃!身后那如同索命恶鬼般紧追不舍的黑雾身影……

然后,是黑暗中那一盏昏黄摇曳的灯火!

是那个穿着杂役灰袍、提灯站在山路边缘的身影!

是他那句霸道冰冷的“敢动我未来道侣?”

还有那一道仿佛斩断了绝望和恐惧、撕裂了黑暗的惊艳刀光!冰冷、决绝、快到不可思议!筑基期修士的头颅高高飞起,喷溅的鲜血在昏暗灯光下触目惊心……

最后,是身体虚弱无力栽倒时,被一双强有力臂膀接住的触感……是他抱着自己在崎岖山路上颠簸奔跑时,靠着的那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所有的画面碎片瞬间拼凑完整!

苏清月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几乎是本能地、一下子从枯草堆上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内腑深处最后残留的一丝丝隐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也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这痛感……很微弱!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胸口。昨夜这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蚀骨阴风掌,阴毒掌力直透脏腑,连道基都出现了裂痕!那种灵力溃散、生机流逝的痛苦让她记忆犹新。可现在……除了这点微不足道的隐痛,她感觉体内真元流转顺畅无比,甚至比受伤前还要精纯浑厚几分!原本如同布满裂痕琉璃的道基,此刻竟完好无损,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坚韧稳固!

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抬起头,带着急切和震惊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洞口阴影处那个盘坐的身影!

晨曦的微光从藤蔓缝隙间顽强地透进来,恰好勾勒出他沉静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条清晰,闭着眼,气息均匀悠长。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那件盖在自己身上的灰布外袍,此刻显得格外扎眼。

就是他!

那个自称杂役弟子,却一刀斩了筑基的神秘男人!

是他救了自己!是他抱着自己来到这里!是他……给自己服下了某种难以想象的逆天神药!

无数个念头在苏清月脑海中激烈碰撞。杂役弟子的身份?炼气期的修为?那惊天一刀的力量?还有这能瞬间修复道基重创的神丹?!这一切都充满了巨大的矛盾和未解的谜团!让她这个青岚宗圣女都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如同置身于一个无法理解的巨大谜题之中。

更让她心绪复杂的是……昏迷前那身体紧密相贴的触感、那坚实胸膛带来的奇异安全感、还有此刻身上这件带着他气息的外袍……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和慌乱,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

“你醒了?”

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苏清月纷乱的思绪。

洞口阴影里,陈玄缓缓睁开了眼睛。刹那间,苏清月仿佛看到他漆黑的眸子里,有极其细微的混沌光晕一闪而逝,快得像是错觉。他身上的气息圆融而内敛,炼气九层巅峰的境界稳固无比,而且隐隐透出一种远超同阶的深沉厚重感,仿佛随时能踏入炼气大圆满。一夜修炼,不仅稳固了境界,似乎还有所精进。

苏清月心头又是一凛。好沉稳的气息!这绝非普通炼气弟子能做到的!

“嗯……”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刚醒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迅速低下头,避开对方那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微热和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

【叮!】

那个冰冷清晰的提示音,再次在陈玄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新签到地点:观云崖(普通)!】

【是否立即签到?】

新的签到点?陈玄心中一动。观云崖?这地方他有印象,就在杂役峰后山深处,是一处地势颇高、视野开阔的石崖,平日里偶尔有杂役弟子去那里砍柴或者发呆看云海,并无特别之处。系统判定为“普通”,奖励想必远不如昨夜的“稀有”级古战场遗址。

聊胜于无!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积累!签到一次,就多一分变强的底蕴!

“签到!”陈玄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蚊子腿也是肉,仙帝之路,靠的就是这点点滴滴的积累。

【叮!在观云崖(普通)签到成功!】

【签到奖励发放:流云符×10(低阶辅助灵符,注入灵力可激发短暂云雾遮蔽身形)!】

十张低阶灵符?陈玄意念扫过系统储物空间里多出来的那沓绘制着简单云纹的黄色符纸,心中了然。果然是普通地点,奖励也相当普通。这种流云符,效果估计也就比凡俗的障眼法强一点点,遮蔽一下炼气期修士的视线还行,在筑基修士的神识面前恐怕形同虚设。不过,在某些特定环境下,或许也能派上一点用场。

领取完签到奖励,陈玄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实中。他站起身,动作自然流畅,几步走到苏清月面前停下,高大身影带来的无形压力让苏清月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

“感觉如何?”陈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扫过她已然恢复血色、甚至比之前更加莹润动人的脸庞。

“好…好多了。”苏清月低声回答,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那双恢复了神采、如同秋水般清澈的美眸直视着陈玄,里面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探寻,“我的伤……尤其是道基……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好!”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那可是连元婴境界的长老都束手无策的道基之伤!”

她紧紧盯着陈玄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这样的神迹,绝不可能出自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之手!他背后,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陈玄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眼前这张因急切和震惊而微微泛红的绝美脸庞,山洞内的光线昏暗,反而将她精致的五官映衬得更加立体动人。那双清澈眸子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畏惧?显然,昨夜那一刀和这颗丹药,彻底颠覆了这位圣女对自己这个“杂役”的认知。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和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一颗丹药而已。”他的回答轻描淡写,仿佛那能修复道基的仙丹只是一颗糖豆,“比起这个,圣女殿下还是先想想,追杀你的人是什么来路?你堂堂青岚宗圣女,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断魂谷那种地方?”

他没有否认,却巧妙地避开了丹药的具体信息,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同时,“圣女殿下”这个称呼,点破了苏清月的身份,也是在无声地提醒她——我知道你是谁,你的处境并不安全。

苏清月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对方并不想透露丹药的秘密。她心思电转,明白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对方救了自己已是天大的恩情。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万千疑问,脸上重新恢复了属于圣女的那份清冷与镇定,只是看向陈玄的目光深处,依旧残留着浓浓的忌惮与好奇。

“追杀我的人是‘影煞’的杀手。”苏清月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冰冷的恨意,“一个行事诡秘、拿钱办事的组织。我确实不该深夜出现在断魂谷外围……是因为我得到了一条线索,关于我母亲当年失踪的一些隐秘,可能与那里残留的某些古老气息有关……”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显然涉及某些隐秘,不便对眼前这个神秘却并非完全信任的男人细说。昨夜若不是被追杀至绝境,她绝不会踏足那片宗门禁地外围。

影煞?陈玄将这个组织的名字记在心里。拿钱买命的杀手……看来这位圣女的仇家,能量不小。

“原来如此。”陈玄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她母亲的隐秘,这与他暂时无关。他话锋一转,“不过圣女殿下,现在有个更现实的问题。”他转身,走到山洞口,抬手轻轻拨开垂落的藤蔓,视线投向远方山林,声音微沉,“我们似乎有麻烦了。”

苏清月心中一紧,立刻起身走到陈玄身后,顺着他拨开的缝隙向外望去。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山林间弥漫着薄薄的晨雾。在距离他们山洞所在山坳不算太远的山林上空,几道身穿青岚宗外门弟子青色服饰的身影,正驾驭着飞行法器(大多是低阶的飞剑或飞梭),贴着树梢高度,朝着断魂谷的方向急速飞去!距离虽远,但以苏清月的眼力,清晰地看到为首一人手中,正高举着一面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青铜镜!镜面之上,正闪烁着淡淡的、时强时弱的青色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寻踪法镜?!”苏清月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是执法堂的外门执事弟子!他们手里拿的是专门探查灵力波动和血脉气息的寻踪镜!”她猛地转头看向陈玄,语气急促,“他们一定是发现昨夜断魂谷外围有强烈灵力波动和血腥气,循着残留的痕迹找过来了!那面镜子能追踪到我身上残留的独特功法气息!”

麻烦大了!若是被执法堂的人发现她昨夜出现在禁地断魂谷外围,还身受重伤,旁边还有一个身份可疑的杂役弟子……这根本说不清!勾结外人?擅闯禁地?无论哪一条罪名,都足以让她这个圣女陷入巨大的被动!

“我的功法气息残留比较特殊,寻踪镜感应不会太清晰,但范围会锁定在这片区域!”苏清月语速飞快,“他们现在只是初步探查,还没确定具体位置!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她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真元,准备立刻遁走。

然而,就在她运转功力的瞬间——

嗡!

那飞在空中的执法堂弟子手中的寻踪法镜,镜面上的青光猛地一亮!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光芒并不算刺眼,但方向赫然正对着他们藏身的这座山头!

糟了!气息感应被引动了!

“在那边!有反应!”空中的执法弟子显然也发现了镜子的异常,立刻指着陈玄他们所在的山坳方向大声呼叫起来!其他几道流光也瞬间调转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这边加速飞来!

苏清月心头一沉!暴露了!

“走!”她当机立断,一把掀开陈玄那件灰布外袍,就要全力催动身法冲出山洞。即使被看到样子,也好过被堵在这山洞里瓮中捉鳖!

就在她身形欲动的刹那,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沛然莫御、却又温和无比的力量瞬间传入苏清月体内,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即将爆发的灵力运转,让她冲势一滞。

“别慌。”陈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依旧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没有看外面飞速逼近的流光,目光反而落在苏清月身上那件沾满血污、破损严重的白色衣裙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个样子冲出去,太显眼了。简直就是活靶子!

“你……”苏清月焦急万分,刚想说话。

却见陈玄意念一动,手掌一翻。

一张绘制着简单云纹的黄色符纸,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正是刚才签到得来的低阶【流云符】!

“既然是来寻人的,那我们消失就好了。”陈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两根手指夹起那张流云符,体内那缕混沌真元微微一涌,瞬间注入符箓之中!

嗤——!

流云符猛地一亮,随即化作一团浓郁无比、翻腾不息的白茫茫雾气,如同有生命般急剧扩散开来!这雾气不仅瞬间充满了狭小的山洞,更是如同开闸的洪水,顺着陈玄拨开的藤蔓缝隙,汹涌地朝着外面弥漫而出!

眨眼功夫,整个隐蔽的山坳,连同洞口这块巨大的岩石和茂密的藤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彻底笼罩!雾气翻滚涌动,视线根本无法穿透两尺之外,连神识感知都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变得模糊不清!

山洞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突如其来的浓雾遮蔽了视线,苏清月惊愕地发现,自己连近在咫尺的陈玄都看不清了。浓郁的水汽带着符箓特有的灵力波动扑面而来,冰冷湿润。

“跟我来。”陈玄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近在咫尺,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苏清月微凉的手腕。那只手沉稳有力,仿佛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苏清月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身为圣女,她极少与异性有肢体接触。但眼下情势危急,浓雾中分不清方向,外面还有执法弟子逼近……

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放弃了挣脱。那只手的主人已经拉着她,毫不犹豫地冲入了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之中!

陈玄对这片后山地形的熟悉程度,远超外人想象。三年的杂役生涯,砍柴、采药(低阶的普通药材)、清理道路,几乎踏遍了杂役峰的每一个角落。哪个山坳适合藏身,哪条小路最隐蔽,哪片荆棘最难走,他都一清二楚。

他拉着苏清月,没有选择向上攀登更容易暴露的山脊,也没有直接冲向山下人流较多的杂役区域。而是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山坳侧面一处极其狭窄、长满了半人高带刺荆棘的天然石缝!石缝内部曲折蜿蜒,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尖锐的荆刺刮擦着衣袍,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

“小心脚下。”陈玄的声音在浓雾和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他走在前面,毫不犹豫地用身体和手臂开路,尽可能地为后面的苏清月挡开那些锋利的尖刺。手臂和肩膀的衣料被轻易划破,皮肤上也传来阵阵刺痛。

苏清月被他紧紧拉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浓雾和狭窄的空间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只能被动地依靠前方传来的牵引力。手腕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异常清晰。她能感觉到前面那人挡开荆棘时身体的震动,甚至能听到荆刺划过他皮肉发出的细微声音。心中那点因为肢体接触而产生的羞赧和异样,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替代——是安心?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两人就这样在浓雾和荆棘丛中艰难穿行,速度不算快,但胜在极其隐蔽。就在他们刚刚钻入石缝深处不久——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由远及近,带着凌厉的气势,降落在他们刚才藏身的山洞口附近!雾气翻滚,隐约能看到外面人影晃动,还有执法弟子警惕的呼喝声。

“怎么回事?突然起这么大的雾?”

“寻踪镜反应消失了!就在这片雾气里!”

“快!进去搜!就在这山洞附近!那气息刚才很明显!”

“小心点!可能有古怪!”

脚步声和兵器出鞘的声音杂乱地响起。

山洞内,自然空无一人。执法弟子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浓雾和石壁隐隐传来。

“没人!”

“该死的!这雾太邪门了!哪里冒出来的?”

“血迹!这里有干涸的血迹!还有打斗残留的灵力痕迹!很混乱!”

“追!肯定没跑远!分头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擅闯断魂谷外围,还在这里杀人,简直无法无天!”

外面的喧嚣和搜索声越来越近,甚至有执法弟子在靠近他们藏身的这片荆棘区域!

荆棘丛深处,苏清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因为紧张和压抑而微微僵硬。她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执法弟子的脚步声就在荆棘丛外不远处来回走动,甚至能听到他们拨弄荆棘丛发出的声音!

陈玄能感觉到身后女子身体的紧绷。他停下脚步,拉着苏清月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她停下。两人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屏住呼吸,藏身在最茂密的荆棘丛后。

浓雾成了最好的掩护。流云符虽然等级不高,但释放的云雾遮蔽效果在近距离和复杂地形下,效果出奇的好。加上陈玄选择的这条荆棘石缝路径实在太过刁钻隐蔽,外面那几个顶多炼气中后期的执法弟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发现不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执法弟子们显然扩大了搜索范围,呼喝声和破空声在附近山林区域此起彼伏,但始终没有找到这条荆棘石缝的入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变小,似乎是朝着其他方向追查去了。

荆棘丛深处,苏清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刚才那一刻,几乎与搜捕者擦肩而过!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

“暂时安全了。”陈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他松开了握着苏清月手腕的手。

手腕上那温热的触感消失,苏清月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空落,但随即被她强行压下。她借着浓雾的掩护,偷偷活动了一下被握得有些发麻的手腕,低声道:“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顺手。”陈玄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他透过荆棘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雾气开始有消散的迹象,毕竟只是低阶符箓,效果无法持久。“这雾撑不了多久。外面搜索没那么快结束,执法堂的人找不到线索,很可能会请求增援,扩大封锁区域。”

他转过身,浓雾中,苏清月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那双深邃眼眸的位置,仿佛有两道实质的目光穿透雾气落在她身上,让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沉静的审视感。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显眼。”陈玄的目光落在苏清月那身刺目的血衣上。“跟我来,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再次拨开荆棘,朝着石缝更深处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拉她的手。

苏清月看着那再次移动的模糊背影,咬了咬下唇。显眼?处理一下?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浓雾缭绕,前路荆棘密布,危机并未远离。但此刻,看着那个在荆棘中沉默开路的背影,苏清月心中那份安定感却愈发清晰。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纷乱的思绪,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前方,是一处隐藏在山腹深处、被一道小型瀑布遮掩了大半边入口的天然溶洞。瀑布飞溅的水汽,恰好可以冲刷掉他们一路留下的所有细微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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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云蔽影踪,荆棘藏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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