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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寻找

回响之渊的空气里,飘着比星尘更细的“时光沙”。这些沙子落在身上,会让人看见零碎的过去——阿谣的金纹拂过一缕沙,眼里闪过亿年前的画面:片混沌的星云中,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指尖捏合第一颗星辰,嘴里念叨着“想让它们有个家”。

“这里的‘回响’,是宇宙最早的‘提问’。”阿谣指尖的暖光与时光沙相融,像在触摸一段发烫的记忆,“它们等了太久,久到快忘了自己在等什么。”

星茸兽幼崽突然从怀里蹦出来,对着渊底发出串清亮的鸣叫。叫声落下的地方,无数块灰黑色的石头从沙里浮起,石头表面布满螺旋状的纹路,像被无数张嘴亲吻过——这是“回音石”,每道纹路里都藏着一个未被回应的“初心提问”。

小刻抱起块最小的回音石,纹路突然亮起,映出个穿兽皮的少年,正对着夜空比划:“星星为什么会闪?它们是不是也在说话?”石头的震颤带着“想知道答案”的急切,像个举着小手等回答的孩子。

“因为星星在呼吸呀。”小刻用指尖在纹路上画了个笑脸,“就像星茸兽开心时会摇尾巴,星星闪的时候,是在说‘我在呢’。”话音刚落,回音石突然变得半透明,少年的虚影对着她鞠了一躬,化作道流光钻进听潮号的共鸣鳞——那是“被听见”的雀跃。

墨尘与旅人站在渊底最深的“时光涟漪”旁。这涟漪像片凝固的星海,里面浮着无数更古老的身影:有个拄着石杖的“守界人”,正对着裂开的星界叹息“想让它们不再碰撞”;有个捧着熔炉的“铸星者”,对着冷却的星核垂泪“想让它们永远发光”;还有个织光网的“先民”,望着散开的光丝呢喃“想让所有角落都被照亮”。

“它们的提问,早就有了答案。”旅人伸手触碰涟漪,他胸口的光纹与涟漪共振,守界人的虚影旁突然浮现出共生枢纽的光带——那光带正温柔地缠绕着每颗星球,像在说“你看,它们不撞了”。

墨尘的混沌之力探向铸星者的虚影。熔炉里冷却的星核突然重新亮起,映出星海博览会的盛景:无数星辰在光丝的连接下闪烁,有的在共生枢纽旁结出星子,有的在起源海的泡泡里发芽。铸星者的虚影愣了愣,突然扔掉熔炉,张开双臂拥抱那些星光,皱纹里淌出的不是泪,是融化的星砂。

木先生的星砂玉简此刻浮在半空,自动记录着回音石的纹路。有块最大的回音石突然震颤起来,纹路里涌出股极淡的黑雾,黑雾中,个裹着星尘的老者虚影缓缓站起。他没有脸,只有双透着疲惫的眼睛,望着众人说:“我是‘记时者’,当年给宇宙刻下第一道时间线时,曾问过‘这些时光,会有人记得吗’。”

老者的声音像风化的石头,每说一个字,就有一缕时光沙从他身上剥落。阿谣的金纹突然剧烈发烫,她听见无数重叠的声音从共生枢纽、从静默之域、从初心泉涌来——那是丹宗弟子的炼丹声、机械族老爷爷的齿轮转声、守书人化作的星星闪烁声,还有孩子们举着“相遇勋章”的笑声,混在一起,像句漫过时光的回答:“我们记得呀。”

记时者的虚影突然笑了。他身上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里面缠绕的光丝——这些光丝正是从共生枢纽延伸来的,上面结满了三百年的故事。“原来‘被记住’,就是最好的回应。”他化作无数光粒,融进回音石的纹路里,那些螺旋纹瞬间变得明亮,像串正在旋转的星环,将所有“提问”与“回答”缠在了一起。

渊底的时光涟漪突然炸开,化作道贯通星海的光柱。光柱里,无数过去与现在的画面在流动:守界人看着共生枢纽的光带微笑,铸星者摸着重新发光的星核点头,记时者数着光丝上的故事轻笑……每个古老的“提问”,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回音”。

“这些光柱会顺着光带流回所有星域。”阿谣望着光柱穿过静默之域、掠过初心泉,最终融进共生枢纽的相遇之网,“以后,每个新诞生的生灵,都会在星光里听见这些‘回音’——那是宇宙在说‘你的初心,有人在等’。”

离开回响之渊时,木先生的岩壁上多了行字:“所谓回应,从不是‘立刻回答’,而是跨越时光的‘我记得’。”字的旁边,星茸兽幼崽用爪子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环,环里圈着所有相遇过的身影——从光羽族到机械斥候,从守书人到记时者,像串永远解不开的绳结。

听潮号的航迹上,时光沙与光带交织,织成条半透明的“记忆河”。河里漂着回音石的碎片、守界人的石杖虚影、铸星者的熔炉微光,还有记时者化作的星粒,它们顺着河流往星海更远处漂,像在去寻找更多等待回应的“初心”。

“下一站……”小刻的话没说完,星茸兽幼崽突然对着某个方向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唤——那是种混合着“好奇”与“心疼”的情绪。

阿谣的左眼望向星海的“褶皱处”,那里有片从未被光触及的“遗忘之核”,此刻正透过时光沙传来微弱的“想被找到”的念头。“那里的初心,连自己都忘了。”她指尖的金纹泛着柔和的光,“但我们可以帮它们记起来。”

墨尘的星舰率先转向,舰身的混沌纹里,又多了些细碎的光粒——那是回响之渊的“回音”,在跟着他们继续走。旅人站在船头,望着记忆河汇入星海的地方,那里,新的光丝正从星尘里钻出来,一头连着过往的回音,一头通向未知的褶皱。

回响之渊的回音石仍在轻轻震颤,每道纹路里都藏着新的故事:有颗刚诞生的星球,在光柱的照耀下第一次闪烁;有个混血孩童,在共生枢纽的图书馆里,突然读懂了焚书星守书人藏在书页里的画;还有群混沌之子,正顺着记忆河漂流,要去告诉遗忘之核的“初心”:“别躲啦,我们来找你了。”

风穿过记忆河的涟漪,带着回响之渊的“我记得”,往遗忘之核的方向飘去。那里,被遗忘的初心正蜷缩在时光的褶皱里,等着被轻轻唤醒,说一句迟到了亿万年的“你好”。

新的探索,仍在时光里,慢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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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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