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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婚礼葬礼

巴塞尔的黄昏裹着潮湿的冷意,瑞康医疗顶楼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将最后一缕夕阳切成细长的金箔,贴在夏泽宇的西装肩线上。他站在投影屏前,指尖划过“明德生物胰岛素泵项目”的财务曲线——那条代表市场份额的橙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主导的瑞康医疗倾斜。

“截胡方案通过。”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冷得像手术刀划开纱布。

助理小吴递来平板,屏幕里是明德生物最新发布的胰岛素泵宣传图:铂金婚戒形状的笔身,内侧刻着“L.F”——与三年前导致夏泽宇母亲肾衰的致癌泵批号完全一致。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指甲掐进掌心:“阿宇,别让仇恨冻住你的心。”可此刻,他盯着屏幕上的“L.F”刻痕,喉结动了动——那是他策划了三年的复仇符号,每一笔都刻着母亲的血与泪。)

“间谍已潜入明德研发中心。”小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醒什么,“今晚十点,他们会把改良后的胰岛素笔芯注入江临风的样品库。”

夏泽宇的手指在平板上敲击两下,调出江临风的资料:明德生物创始人,丧妻三年,独自抚养女儿江晚晴。照片里,他抱着穿婚纱的女儿,婚戒在阳光下闪得刺眼——那枚戒指内侧的“L.F”刻痕,与母亲透析管里的促癌因子编号一模一样。

(三年前,母亲因注射明德胰岛素泵出现肾衰,他在调查中发现,所有受害者体内都有“L.F”标记的碳纳米管。而江临风,正是当年明德生物的首席科学家,那个在论文里写下“碳纳米管靶向胰腺β细胞”的男人。)

“江小姐的婚礼定在圣莫里茨教堂。”小吴补充,“明德会派高管出席,包括江临风。”

夏泽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上周在墓园,江临风跪在女儿碑前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被雨打湿,手指抠进泥土,嘴里反复念叨“晴晴的捧花不该配婚纱”。那时他以为江临风只是在演戏,现在才知道——那枚婚戒里的“L.F”,根本不是爱情的缩写,而是“Lethal Factor”(致命因子)的代码。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陈母捧着银杏苗盆栽走进来,叶片上的露珠在暖光下泛着幽绿。“他说……要见你。”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带着三十年老邻居特有的笃定。

夏泽宇接过老人递来的金属盒,盒盖上刻着“L.F”。打开后,里面躺着封泛黄的信,字迹是江临风的,带着久病之人的颤抖:“阿宇,我知道你在查胰岛素泵的事。有些事,我必须亲口告诉你。”

信的末尾,夹着张照片: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年轻的江临风抱着个穿白裙的女孩——那是江晚晴的母亲,照片背面写着“我的晴晴,要永远快乐”。

(夏泽宇的手指在照片上顿住。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宇,仇恨是团火,烧别人的时候,也会烧了自己。”此刻,他忽然明白,自己策划的这场复仇,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自己在惩罚凶手,却可能误伤了另一个无辜的灵魂。)

暗潮:间谍与毒针

深夜十一点,明德生物研发中心的通风管道里,夏泽宇的呼吸声被过滤系统切成细碎的嗡鸣。他蜷缩在管道拐角,红外眼镜里映出走廊尽头的密码锁——0719,江临风的生日。

(三天前,他从陈母那里拿到这个密码时,老人说:“江先生总说,密码要简单到能记住,毕竟……有些事,等不到复杂的那天。”)

门开的瞬间,消毒水味裹着冷气涌进来。夏泽宇看见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密封箱搬进保险柜,箱身印着“明德生物·胰岛素泵·绝密样品”。

“确认批号。”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东欧口音,“L.F-0719,没错。”

夏泽宇的手指在管道外壁轻轻叩击三下——这是陈默教的暗号,意思是“动手”。

穿黑风衣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腕间银色镊子闪着冷光。他贴近保险柜,镊子尖精准插入锁孔,保险柜门无声滑开。

(夏泽宇想起母亲最后一次透析时,护士用同样的镊子夹出她血管里的紫色结晶——那是碳纳米管与促癌因子的混合体,此刻正躺在明德的样品箱里,等待被注入江临风的胰岛素笔。)

黑风衣男人的手伸进保险柜,指尖触到那支铂金婚戒形状的笔芯时,夏泽宇的呼吸几乎停滞。他看见笔帽内侧的“L.F”刻痕在红外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瞳孔里最后消散的光点。

“替换完成。”黑风衣男人低声说,将改装后的笔芯放入样品箱最底层。

夏泽宇摸出兜里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样品箱——画面里,笔芯上的“L.F”刻痕与他手机里母亲透析管的照片重叠。他按下发送键,视频开始传输至瑞康医疗的服务器。

(明天早上,当江临风在婚礼上展示这支“救命笔”时,全世界的媒体都会拍到笔帽上的“L.F”。而三个小时后,当江晚晴的胰岛素泵开始释放碳纳米管,明德的股价会因“产品安全问题”暴跌,瑞康的收购案将顺利完成。)

黎明前的裂痕

凌晨两点,夏泽宇回到瑞康医疗的公寓。客厅里,母亲的病床还亮着暖黄的夜灯,她靠在枕头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柜上的野菊——是陈母今早送来的,说是“能解百毒”。

“阿宇,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夏泽宇走过去,替她掖好被角。他注意到母亲的手背上还留着透析管的针孔,青紫色的淤痕像朵枯萎的花。“妈,明天就能出院了。”他说,“医生说你的肾有好转。”

(三天前在ICU,母亲攥着他的手说:“别变成你恨的人。”此刻,他望着母亲眼角的皱纹,忽然想起江临风在照片里抱着女儿的模样——那也是一个父亲,用尽全力想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母亲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打开是枚素戒,戒圈内侧刻着“江晚晴&夏泽宇”。“陈先生说,这是江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说……晴晴小时候总说,要找个像你这样的哥哥。”

夏泽宇的手指在戒圈上顿住。他想起江临风在信里写的话:“晴晴的胰岛素笔,是我亲手调的。我怕她看见我打针,想起她舅舅的死。”原来所有的偏执,都藏在“怕”字里——怕失去,怕被遗忘,怕爱不够明显。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夏泽宇望着东方鱼肚白,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宇,仇恨是团火,烧别人的时候,也会烧了自己。”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策划的这场复仇,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自己在惩罚凶手,却可能误伤了另一个无辜的灵魂;他以为自己在守护母亲,却可能让自己变成和伤害她的人一样的人。

(但箭已在弦上,他没有回头路。)

他拿起那枚素戒,放进西装内袋。明天,当他在婚礼上见证江临风的“意外”时,当明德的股价因“产品安全问题”暴跌时,当江晚晴捧着白菊捧花站在他面前时——他会说出那句藏在心里三年的话:“我不是来复仇的,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

第七十九章:毒针入鞘

圣莫里茨教堂的彩窗将晨光滤成血斑。夏泽宇站在侧廊的阴影里,西装内袋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对着祭坛方向——那里,江临风正弯腰为女儿整理头纱,铂金婚戒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他记得三天前在陈母的阁楼里,老人指着这张照片说:“江先生总说,这枚戒指是给晴晴的‘安全锁’。”可此刻,他盯着戒指内侧的“L.F”刻痕,喉结动了动——那是他亲手设计的致命符号,每一笔都刻着母亲的血与泪。)

“新郎新娘入场!”牧师的声音在教堂回荡。

江临风牵着江晚晴的手走向祭坛。新娘的婚纱裙摆扫过台阶,白菊捧花上的露珠滴在《圣经》封面上,洇出浅灰的印痕——像极了三年前母亲透析管里渗出的癌变组织液。夏泽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江临风的西装内袋微微隆起——那里藏着支金箔钢笔,笔夹内侧正压着最后一批“L.F”毒素。

(三天前,他在明德研发中心替换了所有胰岛素笔芯。此刻,这支笔里的胰岛素已被替换成含碳纳米管的致癌剂,而江临风,将在众目睽睽下“亲自”将毒药推进女儿体内。)

“交换戒指!”

江临风掏出戒指盒,打开的瞬间,夏泽宇看见盒底夹层里游动的碳纳米管——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瞳孔里最后消散的光点。江晚晴接过戒指时,指尖不小心蹭过江临风的后颈。老人的身体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夏泽宇知道,那是他早就在江临风颈后埋下的微型注射器,会在婚礼高潮时释放致命剂量。此刻,注射器里的液体正随着老人的心跳微微震颤,像极了母亲当年打点滴时,输液管里的药水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我愿意。”

两人的誓言在教堂回荡。夏泽宇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阿宇,我今天能出院了。医生说,我的肾有好转的迹象。”他盯着消息看了三秒,最终按下关机键——此刻,他不需要任何提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三天前在ICU,母亲攥着他的手说:“别变成你恨的人。”可此刻,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江临风的后颈——那里,藏着他策划了三年的复仇开关。)

暗涌:祝福与毒药

宾客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夏泽宇站在人群最前方,西装袖口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那是母亲临终前,用旧窗帘拆下的线给他缝的,她说:“阿宇,做人要像银线,看似柔软,却能斩断所有乱麻。”

(此刻,他望着江临风为女儿戴戒指的手,忽然想起母亲的话:“仇恨是团火,烧别人的时候,也会烧了自己。”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江临风的颈后——那里,微型注射器的刻度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移动。)

“晴晴,爸爸给你准备了份礼物。”江临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高昂,他从西装内袋掏出那支金箔钢笔,“这是爸爸的‘救命笔’,以后你要是怕打针,就用它。”

江晚晴接过笔,好奇地拧开笔帽。夏泽宇看见笔帽内侧的“L.F”刻痕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母亲透析管里那些紫色结晶的颜色。

(他想起三天前在实验室,陈默的虚拟面容曾说:“碳纳米管在胰岛素里的溶解度是普通药物的17倍,注射后24小时才会开始发作。”此刻,他望着江晚晴指尖的笔,忽然明白——江临风不是在给女儿送礼物,他是在给自己判死刑。)

“爸爸,这上面的小凹痕是什么?”江晚晴指着笔帽内侧的刻痕问。

江临风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伸手抚过刻痕,声音轻得像叹息:“是……爸爸的生日。”

(夏泽宇知道,那是江临风为女儿定制的“安全锁”——只有他能打开的毒药开关。可此刻,他望着江晚晴眼里的信任,忽然想起自己十二岁时,父亲也是这样,把一支钢笔塞进他手里,说:“阿宇,这是爸爸给你的礼物,要永远收好。”)

教堂的管风琴突然奏响《婚礼进行曲》的高潮。江临风牵着女儿的手走向台中央,阳光透过彩窗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夏泽宇望着那片影子,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她躺在ICU的病床上,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像极了此刻江临风和女儿的影子。

(他摸出兜里的素戒,那是陈母转交给他的,戒圈内侧刻着“江晚晴&夏泽宇”。此刻,他望着江晚晴的背影,忽然明白——自己策划的这场复仇,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自己在惩罚凶手,却可能误伤了另一个无辜的灵魂;他以为自己在守护母亲,却可能让自己变成和伤害她的人一样的人。

裂痕:心跳与倒计时

仪式结束的掌声还未落下,江临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短信:“已激活,72小时后发作。”

(他记得三天前,夏泽宇的黑风衣男人将改装后的笔芯放入样品箱时,说过同样的话。此刻,他望着台下的宾客,望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在实验室写下的日记:“碳纳米管的靶向性是完美的,可它终究是毒药。”)

江晚晴凑近他耳边:“爸爸,你手心在出汗。”

江临风慌忙擦了擦手心。他摸到口袋里的微型注射器,金属外壳的寒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他想起夏泽宇在信里写的话:“我妈说,仇恨是团火,烧别人的时候,也会烧了自己。”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藏在实验室里的秘密,那些被碳纳米管侵蚀的实验数据,那些因癌症去世的研究员,原来都是他亲手种下的因。

(教堂的彩窗突然投下一道阴影。夏泽宇抬头,看见陈母站在侧廊尽头,手里捧着那盆银杏苗。老人的白发在风中飘动,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梳理的银丝。他忽然想起陈母说的话:“江先生说,等你看到叶子黄了,就知道……有些爱,从来没被时间埋葬。”)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开。江临风牵着江晚晴的手走向停车场,夏泽宇跟在十米外的阴影里。他望着父女俩的背影,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新消息:“阿宇,我刚才梦见晴晴了。她穿着白裙子,说要请你喝喜茶。”

(他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按下删除键。此刻,他知道自己是时候做个选择了——是让仇恨继续蔓延,还是让那些被冰封的心,重新开始跳动。)

停车场的安全通道里,江临风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夏泽宇,眼里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阿宇,我知道你在查什么。”

夏泽宇的呼吸一滞。

“三年前,我确实参与了明德胰岛素泵的研发。”江临风的声音很轻,“可那些碳纳米管……是我用来治疗胰腺癌的实验品。我想让晴晴的舅舅多活几年,可他终究还是走了。”

(夏泽宇的手指在手机壳上轻轻叩击——那是母亲生前教他的暗号,意思是“我在听”。)

“后来,我遇到了你母亲。”江临风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是个很好的医生,她说碳纳米管如果用在胰岛素里,或许能治愈糖尿病。可我没想到……它会变成害人的东西。”

夏泽宇望着江临风眼里的泪光,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宇,去看看江先生吧。他的眼神,和我当年在透析室里,看你爸最后一眼时,一模一样。”

(此刻,他终于明白——所有的仇恨,都藏在“怕”字里。江临风怕失去女儿,怕被女儿遗忘,怕自己的爱不够明显;而他,怕母亲再次受到伤害,怕自己变成和伤害她的人一样的人。)

“爸……”江晚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哭了?”

江临风慌忙擦了擦眼睛,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

夏泽宇望着父女俩重新牵起的手,摸出那枚素戒。他望着戒圈内侧的“江晚晴&夏泽宇”,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阿宇,仇恨是团火,烧别人的时候,也会烧了自己。”此刻,他终于决定——要亲手熄灭这团火,哪怕代价是……让自己的复仇,永远无法完成。

(他转身走向停车场出口,晨雾里,他看见陈母正蹲在那盆银杏苗前,轻轻浇水。老人的背影,像极了母亲当年在菜市场买菜的模样。)

第八十章:讣告与庆功宴

婚礼次日的晨报头版,被两则讣告撕裂。左侧是明德生物董事艾伦的遗照,右侧是江晚晴的婚纱照,下方小字:“明德继承人婚礼次日病逝,疑因胰岛素泵异常。”

夏泽宇坐在瑞康医疗的会议室里,指尖敲着桌面。投影屏上,明德股价的崩盘曲线如悬崖坠石,跌幅已突破50%。

“庆功宴安排在ICU楼下。”小吴的声音传来,“江临风坚持要参加,他说……要亲眼看着明德倒下。”

(ICU的灯光惨白如手术台,夏泽宇想起母亲最后一次透析时,躺在那里的模样。此刻,江临风的轮椅正碾过走廊的地砖,金属扶手撞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当年母亲化疗时,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

宴会厅里,香槟杯碰撞出冰凌般的脆响。夏泽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江临风被推进ICU。老人的脖颈处缠着纱布,渗出的血珠在白大褂上洇开,像朵枯萎的花。

“恭喜夏总!”合作方的代表举杯,“明德的倒下,瑞康的崛起!”

夏泽宇的指尖捏着酒杯,杯壁的寒意透过皮肤渗进血管。他想起江临风在婚礼上说的话:“晴晴的胰岛素笔,是我亲手调的。”那时他以为江临风在炫耀,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畸形的爱。

(手机震动。陈母发来消息:“江先生说,要见你。在ICU。”)

夏泽宇放下酒杯,穿过人群走向电梯。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看见江临风坐在病床上,手里攥着个金属盒——正是那天他交给陈母的“L.F”信盒。

“你来了。”江临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晴晴。”

夏泽宇接过盒子。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江临风的体温,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

瑞康医疗的地下停尸房,-18℃的冷气裹着消毒水味。江临风的遗体裹着白菊编织的花圈,花茎上的露珠在冷光下凝成细碎的冰晶——像极了三年前母亲透析管里冻结的癌变组织液。

(夏泽宇站在冰棺前,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宇,别让仇恨冻住你的心。”此刻,他的心脏比这停尸房更冷——他为复仇谋划了三年,却从未想过,第一个被冻住的,会是自己。)

陈母捧着银杏苗盆栽站在他身后。盆中嫩芽在冷光下泛着幽绿,叶片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那是今晨她跪在墓园时,江临风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的位置。

“他说……要看着晴晴穿婚纱。”陈母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可他没等到。”

夏泽宇打开金属盒。里面躺着件未完成的婚纱,裙摆绣着野菊花,针脚歪歪扭扭——是江临风亲手缝的。盒底还压着枚素戒,戒圈内侧刻着“江晚晴&夏泽宇”。

(他想起母亲说过,父亲临终前曾想给他们订婚,却终究没能等到。原来命运的礼物,总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送达。)

停尸房的广播突然响起:“请3床家属到护士站。”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在呼叫。夏泽宇最后看了眼江临风,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江临风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晴晴。”他从枕头下摸出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L.F”,“里面是她的婚纱设计图,还有……我藏了二十年的求婚戒指。”

夏泽宇接过盒子。金属表面还残留着江临风的体温,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停尸房的百叶窗。夏泽宇站在医院顶楼的花园里,将野菊的种子撒进花坛。陈母抱着银杏苗站在他身边,老人的白发在风中飘动,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梳理的银丝。

“他说……野菊能解百毒。”陈母指着花坛里的嫩芽,“当年他研究碳纳米管时,总说‘植物的生命力,比任何药物都强’。”

夏泽宇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阿宇,我今天能出院了。医生说,我的肾有好转的迹象。”

(他想起三天前在ICU,母亲攥着他的手说:“别变成你恨的人。”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复仇,不是让对方痛苦,而是让自己从仇恨中解脱。)

花园尽头的安全通道传来脚步声。夏泽宇抬起头,看见江晚晴站在光影交界处。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捧着一束野菊,发间别着枚素戒——正是金属盒里的那枚。

“爸说……让你把这个交给我。”她将花束递给夏泽宇,“他说,这是他和妈妈的婚礼礼物。”

夏泽宇接过花束。野菊的香气混着晨露的清甜,钻进鼻腔。他望着江晚晴眼角的泪痣——和母亲当年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妈说……”江晚晴吸了吸鼻子,“她后悔没早点认识你。她说,你是个好人。”

夏泽宇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阿宇,去看看江先生吧。他的眼神,和我当年在透析室里,看你爸最后一眼时,一模一样。”

(此刻他终于明白,所有的仇恨都是一场误会。江临风不是凶手,他只是个害怕失去父亲的父亲;他自己也不是复仇者,只是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儿子。)

“谢谢。”夏泽宇将野菊别在江晚晴发间,“替我告诉你爸爸,他的野菊……活了。”

江晚晴笑了。她的笑容像极了母亲当年的模样,温暖得能融化所有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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