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纪书宴醒了过来时已经午时,他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叶知卿的身影,他有点慌了,害怕是纪府的人追过来把叶知卿带走了。
厨房那边却传来了声响,纪书宴穿好衣服,提步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穿着淡粉衣裙的少女忙碌着,生火时灶炉里的烟熏的她直咳嗽,锅中炖着鸡汤。
由于叶知卿之前心情不好时常常来这东郊的小院,所以在这小院里圈养了一些小鸡小鸭。
“婶婶。”纪书宴喊了叶知卿一声。
“嗯,你醒了,坐到那边去。”
叶知卿指了指院外的木桌,纪书宴听话往那边走去。
刚坐好,就听见叶知卿一句:“鸡汤来喽!”
纪书宴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鸡…汤?不对劲,这叶知卿不对劲。”
叶知卿看着他的表情,丝毫没有把他往现代人的方面想。
“你怎么不喝?怕我下毒呀?”叶知卿笑着打趣道。
午时太阳正艳,叶知卿站在树下,树叶缝隙里透过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少女微微歪着头看向他,纪书宴不禁晃了晃神,她真的很漂亮。
他们在蓝天白云下喝着鸡汤,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宁静。
这时,院外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同时传来了一伙人的喊声。
“别跑!”
纪书宴听到这声音后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院门走过去,他双眼从门缝朝外看去。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在追一个身着墨蓝色衣裳的男子,虽隔着远,但也能看出男子衣着华贵。
“怕不是外面有人抢劫,我出去看看。”纪书宴向叶知卿说道。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叶知卿担心的说。
“无碍。”
说罢,打开院门追了过去。
等纪书宴追过去时,十几个黑衣人已将那个男子围住。
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朝着男子说了什么,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胸口,男子伤的很重,这一脚就把男子踢得吐了血。
冉景阳在地上随手抓了把石子,在手中摩挲了一下,随即迅速丢了出去:“啊…!”
一旁的几个黑衣人被石子击碎了骨头,抱着腿连连哀嚎。
“你是谁!”
领头的黑衣人朝他问道。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由于纪书宴蒙着面罩,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黑衣人也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如果我非要管呢!”
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发带随风飘着,双手环胸,手中握着石子,一脸玩味。
黑衣人被他吸引走了注意力,被围住的男子趁机逃了出去,剩下的五六个黑衣人朝着纪书宴一涌而来。
“你找死!”
他们的拳头朝着纪书宴挥过来,纪书宴的走位十分灵敏,他们的拳头也只是擦到了他的衣间。
纪书宴知道叶知卿在院里会担心,于是决定速战速决,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纪书宴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将手中的石子一把朝黑衣人们扔了过去,下意识从腰间抽出一把扇子,飞身起来两脚踢在两旁黑衣人的头上,随即将手中的扇子也送了出去,扇子收回时即是一片血迹,一旁的黑衣人纷纷倒了下去。
领头的黑衣人抽出长剑,朝纪书宴冲去,一剑朝着纪书宴的面中刺去,在纪书宴后面的黑衣人像是刚反应过来,也抽出了长剑朝着纪书宴的心口刺去。
纪书宴感受到了耳旁的风声,侧身躲去,那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一剑刺在了对方的身上。
剩余的几个黑衣人深知打不过了,放了句狠话。
“你给我们等着!”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纪书宴并不想和他们过多计较,扑了扑身上的灰,转身离去。
纪书宴回到了小院,叶知卿早已在院门口等候多时,纵使纪书宴武功高超,他也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自己的腰间一丝丝的疼着,右手附上去,一片血红。
但看着少女关切的眼神,他脱口而出。
“放心,我没事!”
纪书宴转身去水池旁洗了洗手。
叶知卿去厨房准备把保温的鸡汤端出来,“没想到这残暴反派前期还是蛮善良的嘛,说不定我真的能改写他的命运。”
叶知卿转眼却发现厨房连接的后门竟然虚掩着,她明明记得门是锁着的呀,正想着,一旁堆放柴火的角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
少女往后面退了两步,“纪书宴你快过来,这里有人!”
纪书宴听见声音后立马从院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哪里有人?”
进来后才发现柴堆后的人竟是刚才的男子。
纪书宴走近柴堆,那里的男子伤痕累累,正是刚才跑掉的那个男子,纪书宴满脸戒备,但看他昏迷不醒,出于善心纪书宴还是把他抱了起来,安置在二楼向阳的卧房。
叶知卿在厨房烧了壶热水,将热水端上了二楼,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子,叶知卿有股说不上来熟悉感。
叶知卿手中拧着手帕,正准备为男子擦拭脸上的血迹,一旁的纪书宴却忽然握住了叶知卿的手。
“婶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好,这里我来就好。”
叶知卿没有多想,推门出去了。纪书宴为床上的男子擦拭了身上的血迹。
虽然男子身着华贵,但纪书宴却发现他身上的新旧伤痕有很多,像是遭受了长时间的折磨。
纪书宴打开了二楼的柜子,入目一片红色,他合了合眼。
“叔叔生前最喜欢穿红色…”
他从柜子底下翻出一黑一白两套衣裳,为男子穿上了黑衣。
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纪书宴推门出来。
“婶婶,我为他换了套叔叔之前留在这的衣裳。”
“嗯,你这身衣裳也弄脏了,也去找一套换上吧。”
纪书宴仔细观察了叶知卿脸上的神色,发现她没有生气和悲伤的迹象,才点了点头。
午后的太阳仍然明媚,少年绑着高马尾,一袭白衣,身姿笔挺。
他再次掏出了那把扇子,白扇中暗藏玄机,底部打开后是一把做工精细的小刀,用拇指按住扇子的底部的一侧,轻轻送出去,二十多根细长的毒针便飞了出去,他用手帕把一根根毒针再次收集了起来。
过了三日,这个神秘的男子才缓缓苏醒过来,刚睁眼就看见一旁站着的纪书宴,他认了出来,是那次助他脱险的男子。
他想要站起来,但是背部还是传来钻心的疼,于是他在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拳。
“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待谢…萧某痊愈,必将重金答谢!”
纪书宴刚准备拒绝,门突然打开了,是叶知卿,床上的男子一见到她,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
“阿…卿!”
叶知卿疑惑的朝床上看去:“你认识我?”
“阿卿,我是…萧瑾,我们曾在幼时相伴三年。”
叶知卿想了起来:“你…是阿瑾,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旁的纪书宴的简直懵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看向萧瑾的眼神中不禁又带了几分警惕。
原本还对纪书宴心存感谢的萧瑾,在看向纪书宴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晦暗。
“阿卿,这位是?”
他不敢猜忌,害怕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是我侄儿,是不是很帅?”
叶知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双手插在腰间,一脸骄傲的朝着萧瑾问道,萧瑾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轻咳了两声,自觉不妥,转头赶紧向纪书宴道谢。
萧瑾朝纪书宴看去时,却发现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腰间的金牌。
“姓谢,皇室中人…”
察觉到少年的目光,萧瑾假装不经意的把腰间金牌往下压了压。
少年虽嘴里噙着笑,如今又多了几分探查的意味,萧瑾又抬眼朝叶知卿看去,只见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如坐针毡。
“这两人之间怎么一股火药味?”
这时萧瑾心里想的只有叶知卿那个让他一直牵挂的少女,竟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在十二岁时与八岁的叶知卿相识,那时谢铭修因为患病住在宫外养病,邻府便是叶家。
叶家的那位活泼可爱的小姐总是翻墙来找他玩耍,人人都害怕他的病,唯独她愿意靠近他,即使自己也害怕发病时会伤害了叶知卿,可她却丝毫不在意。
当他忍不住朝叶知卿问道为什么自己这样差劲还愿意跟他一起玩时,小姑娘总是鼓着腮帮子,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
“你哪里差劲了,你只是生病了,等你病好了,我相信阿瑾肯定是最棒的!”
少年稚嫩的脸庞虽还泛着惨白,但当他听到叶知卿这番话时,他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嗯,等我病好了,我要把全京城的桂花糕都买给阿卿!”
他不能出府,不能像普通孩子出去交朋友,于是叶知卿就从府外带来各种新鲜玩意和吃食同他分享。
有一次,负责照看萧瑾的嬷嬷受了他人的命令,严禁给他送食。
那时叶知卿出府了一日,走之前还答应回来要给萧瑾带自己最爱的桂花糕。
当她回来时,本就身体不好的萧瑾两日没有进食,病情更加严重。
原本萧瑾还可以在院中的早上打些枣子吃,但是看着萧瑾的那些人在离开前还不忘把低处的枣子给打掉,只剩下腐坏后落在地上的烂枣。
叶知卿再翻墙进来时,萧瑾已经躺在床上晕倒了,就算晕了还是不安的抓着被角。
“娘亲。”
八岁的叶知卿哭着翻墙回去领着十三岁的叶明琛。他们翻墙偷摸把萧瑾抬进了叶明琛的卧房,直到他醒来。
兄妹俩把他投喂饱后,还在他身上塞了一大堆食物,生怕他再晕过去了。
回到府中的萧瑾发誓待他功成名就,定要让叶知卿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并且要用余生报答她。
事与愿违,与叶知卿相伴三年后,还是被送回了皇宫,看着眼前的宫墙,再也不会有阿卿的身影,而他也无法再次见到她了。
时隔多年,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阿卿,他再也不会离开他的阿卿了。
叶知卿已经猜到了萧瑾的真实身份,书中深情男二,为了女主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