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疤脸百夫长心中震动不以,但脸上却是震怒之色。
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刀狠狠刺向面无人色的刘伍长和王彪。
“王彪!”
疤脸百夫长的声音沙哑愤怒。
“你们好大的狗胆!敢在老子的丙字营撒野?”
王彪此时吓得连惨叫都憋了回去,强忍着断臂剧痛,脸色惨白如金纸,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万万没想到,疤脸百夫长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而且如此强势!
但至少这疤脸百夫长救了自己一命。
没想到这小子实力竟然这么强。
自己竟然翻车了!
“王彪!”
疤脸百夫长盯着他,声音带着刺骨的杀意。
“你一个乙字营的什长,谁给你的胆子,跑到老子丙字营的地盘,欺凌新卒?”
“还想当众行凶?嗯?”
“刘百夫长…误会…是这小子…”王彪还想辩解。
“闭嘴!”疤脸百夫长厉声打断。
“老子眼睛没瞎!你们刚才那股子杀气,当老子是死人吗?”
他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王彪手下,又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新兵。
他最后落在李元乾身上,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化作更深的威严。
“李元乾!”
疤脸百夫长松开他的手腕,声音依旧严厉,但其中隐含的意味却截然不同。
“你下手也忒重了点!同营袍泽,切磋点到为止,岂能如此狠辣?”
“念你初犯,且事出有因,罚你一月饷银!以儆效尤!”
这惩罚…轻得几乎等于没有!
更像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李元乾立刻抱拳,声音沉稳:“属下知错!谢百夫长宽宏!”
疤脸百夫长冷哼一声,目光再次转向面如死灰的王彪和刘伍长时,变得更加森寒。
“至于你们!”
“刘老杆,身为本棚伍长,监管不力,纵容外营之人欺凌本营士卒,该当何罪?”
“罚你鞭刑二十,降为普通士卒,饷银减半半年。”
“王彪,身为乙字营伍长,不守军规,擅闯他营,欺凌新卒,蓄意行凶。”
“罪加一等,鞭刑五十。”
“我会禀告乙字营百夫长,革去你伍长之职,降为普通士卒!”
“所有饷银充公,赔偿李元乾医药费及精神损失五十两。”
“再有下次,军法从事,决不轻饶!”
这惩罚,如同重锤砸下!
刘伍长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
王彪更是如遭雷击。
革职!
鞭刑五十。
还要赔钱?
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王彪怒吼道:“我是乙字营的人,你们丙字营没有资格管理我。”
听到此话,疤脸百夫长冰冷一笑:“哼,管你乙营丙营,就连甲字营的人来我丙字营都要乖乖听我话。”
“区区一个乙字营伍长?哼,大刑伺候!
“来人!”
疤脸百夫长喝道。
“把王彪和他这几个废物拖下去行刑。,”
“刘老杆,自己去刑房领鞭子!”
立刻有疤脸百夫长的亲兵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面无人色的王彪和他三个手下拖走。
有亲兵还从王彪的身上翻出几张银票。
上面写着一百银子的字样。
处理完这些,疤脸百夫长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惊魂未定的新兵,最后落在李元乾身上。
“丙字营七号棚,伍长空缺。”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元乾!”
“属下在!”
“从今日起,由你暂代七号棚伍长之职!管好你棚里的人,也给老子好好练!”
“一个月后,甲字营挑人,老子要看到你的本事!”
疤脸百夫长盯着李元乾,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深沉的渴望。
“别让老子失望!”
任命伍长?
虽然只是暂代,但这可是实打实的晋升。
是军功爵制度下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周围的新兵看向李元乾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羡慕,甚至是一丝狂热。
从被勒索的新兵到反杀立威,再到被百夫长看重赐丹,如今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乙字营伍长,当场被擢升为伍长!
这崛起的速度,如同火箭!
李元乾心中波澜微动,但面上依旧沉稳,抱拳行礼:“属下领命!定不负百夫长期望!”
“嗯。”
疤脸百夫长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塞给李元乾一张百两的银票。
随后没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校场上久久无法平静的众人。
“李…李大哥!你…你现在是伍长了!”
张铁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在做梦。
其他几个同棚新兵也围拢过来,眼神热切。
“嗯。”李元乾应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
他看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前任伍长刘老杆,以及那几个同样被震慑住的丙字营伍长。
他走到刘老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刘老杆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浑身一哆嗦,挣扎着想爬起来。
“刘伍长…”李元乾开口,语气平淡。
“百夫长的命令,想必你听清楚了。自己去刑房领鞭子吧。”
“至于七号棚的牌子…”他伸出手来。
刘老杆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刻着“丙七伍长”的字样,颤抖着递给了李元乾。
李元乾接过木牌,入手微沉,带着点点血腥气。
他没再多看失魂落魄的刘老杆一眼,转身面对七号棚的众人,包括张铁柱和其他新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七号棚的新兵们,都听好。从此刻起,我是你们的伍长。”
“我的规矩很简单:听令,苦练,别惹事,但也别怕事。”
“练不好,我的鞭子不比别人的软。但该有的,也绝不会少你们。”
“现在,拿起你们的木刀!”李元乾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练!练到胳膊抬不起来为止!”
“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
“是,伍长!”
张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声应和,立刻抓起木刀开始比划。
其他新兵如梦初醒,也纷纷操练起来,动作比之前卖力认真了数倍。
生怕被这位新上任、手段狠辣的年轻伍长盯上。
随后李元乾手持木牌,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大步走向校场边缘负责新兵操练的总教头。
是一个穿着皮甲的中年士兵。
“大人。”
李元乾将木牌递上,不卑不亢。
“丙字营七号棚新任伍长李元乾,前来报到,并申请领取伍长配给及功法。”
总教头早就远远目睹了刚才那场冲突和疤脸百夫长的处置,此刻上下打量着李元乾,眼神复杂。
有惊讶,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小子不会要顶替我的职位吧。
“李元乾…好小子。”
总教头接过木牌,验看无误,点了点头。
“后生可畏啊。。”
他从旁边士兵捧着的木匣里取出一把比新兵制式略好、刃口开了锋的厚背砍刀。
一张弓箭,一套半新的皮甲,还有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钱袋。
“喏,伍长配给。”
“精铁刀和制式弓箭一把,半身皮甲一套,本月饷银二两,拿好。”
总教头将东西递给李元乾,然后指了指校场西侧一片由土墙围起来的独立区域。
“功法在那边,军需处凭此牌登记领取。”
“记住,只能选一门基础淬体功法,时间一炷香。”
“谢大人!”李元乾接过东西,将刀挂在腰间,弓箭背在身后,皮甲暂时搭在臂弯,钱袋揣入怀中。
沉甸甸的刀身和银两,让他切实感受到了身份变化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