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瑶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一只脚还光着。
南宫烨正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她的脚。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你们……”
齐晟的嗓子干得冒火,吐出的字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干什么?”
南宫烨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抬头,茫然地看向林诗瑶。
可当他对上齐晟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时,他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像是护食的幼兽,将林诗瑶的脚踝又握紧了几分。
他看向齐晟,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戒备和敌意。
【笑死,前脚纯情体育生送福利,后脚自闭小狗送服务,我们女鹅的时间管理是不是出bug了?】
【什么bug?这叫无缝衔接!海后的自我修养!】
【我一见修罗场就兴奋,是不是有什么病?】
【哈哈哈哈我也是,能不能打起来?】
【别打,修勾不是体育生的对手啊……】
【楼上肤浅了!烨宝可是主场作战!】
林诗瑶的脑子在齐晟出现的那一秒,就已经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她脸上那点不自在和尴尬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
她没有急着抽回脚,也没有惊慌失措地解释。
她只是缓缓地,将自己的脚从南宫烨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不紧不慢地穿上那只被脱下的高跟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做完这一切,她才站起身,看向门口那个快要气炸的男人。
“齐晟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看你一直没回我信息,就问了南宫姐姐,她说你在他们家,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齐晟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林诗瑶叹了口气:“齐晟哥哥,你这样闯进来,会吓到阿烨的。”
齐晟被噎了一下。
吓到他?
她居然在担心他?
林诗瑶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委屈。
“而且,我脚疼,阿烨只是好心帮我揉一揉。”
齐晟的理智快要被烧没了:“我也可以帮你揉!”
该死,本来和她视频得好好的,腹肌也看了,却被南宫滢截了胡,结果居然是来看南宫烨。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啊?
急的他头发没吹干呢,就赶紧赶过来了。
果然,那小子就是不安好心的!
居然摸到了她的脚!
齐晟低头,看着林诗瑶细高跟鞋里裸露出的白皙脚踝。
那圆润可爱的小脚……他也好想捧在手里反复摩挲,甚至吻上去。
南宫烨的视线扫过齐晟,很快又收回,他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居家服下的胸膛起伏着,一副生病未愈可怜巴巴的状态。
齐晟气笑。
他哪里是自闭症啊,他烧得都没边了。
南宫烨一边咳嗽着,一边用另一只手碰了碰林诗瑶。
“诗瑶姐姐,我饿了。”
齐晟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死死地盯着南宫烨那张苍白却无辜的脸,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南宫烨却看也不看他,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盛满了依赖和期待的眼睛,专注地望着林诗瑶。
那副样子,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林诗瑶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
一个,是浑身写满了“我很不爽”的炸毛体育生。
一个,是刚刚结束自我内耗、切换到“贴贴”模式的病弱艺术家。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一样。
“正好我也饿了。”
她先是对南宫烨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齐晟,脸上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意。
“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这个提议,让两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齐晟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南宫烨则是立刻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林诗瑶身侧,保持着一个亲近又不过分的距离。
三人沉默地走出琴房,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一楼的厨房。
气氛,比刚才在琴房里更加诡异。
为了不打扰他们,南宫家的下人都像隐形了一样。
南宫滢特别吩咐过,少爷不叫,谁也不许出现。
于是,偌大的别墅里,好像就剩下了这三个人一般。
南宫烨走在林诗瑶左边,身形清瘦,带着一种文弱的固执。
齐晟走在右边,步履沉重,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
林诗瑶被夹在中间,脚步轻快,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股暗流汹涌的低气压。
南宫家的厨房,大得像个西餐厅的后厨,各种顶级的厨具一应俱全,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林诗瑶走到巨大的中岛台前,指了指旁边的两张高脚吧椅。
“你俩,坐好。”
那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指挥自家养的两只大型宠物。
齐晟和南宫烨对视一眼,又迅速错开,一起乖乖坐好。
林诗瑶径直拉开一扇储物柜的门,在里面翻找起来。
下一秒,林诗瑶从柜子里拿出了几袋包装鲜艳的方便面。
南宫烨愣了愣:“这是什么?”
齐晟翻了个白眼:“养尊处优的南宫少爷不会连泡面都没见过吧?”
南宫烨歪着脑袋:“这就是泡面?家里的保安有时候加餐会吃这个,我看到过,可能是管家放在这里的。”
林诗瑶笑了笑:“这个牌子很好吃的。”
“我在国外比赛的时候,吃不惯当地菜,也会吃这个,”齐晟站了起来,“瑶瑶,我来煮吧。”
“不,”林诗瑶指着南宫烨,“你们俩病人,坐着就好。”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堵了回去。
南宫烨是真的“病”。
齐晟是气出来的“病”。
谁也没法反驳。
齐晟僵硬地坐了回去,两人一人一边,隔着中岛台,相互瞪了对方一眼。
林诗瑶动作利落地找到了一个雪平锅,接水,开火。
水声、点火声,打破了厨房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撕开调料包,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下了面饼之后,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鸡蛋,熟练地在锅沿上一磕,三个漂亮的荷包蛋落入沸水之中。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背影纤细。
两个男人就这么看着她,一个眼神里是燃烧的火焰,另一个是化不开的柔情。
厨房里,只剩下“咕嘟咕嘟”的煮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