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霆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刚想开口，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顾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尽地主之谊。”
南宫滢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南宫烨。
早在顾明渊开口要买画之际，南宫烨就立刻去搬了救兵。
南宫滢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显得格外弱小无助的林诗瑶，随即把视线转向顾明渊。
“这是我送给林小姐的赔礼，顾总也感兴趣？”
她的话说得很客气，但“赔礼”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顾明渊重新站直身体，那股压迫感稍稍退散，但整个空间的气氛却愈发紧绷。
“南宫小姐误会了。我没有抢的意思。只是看到这幅画，很喜欢，想问问这位小姐，是否愿意割爱。价格好商量。”
南宫滢的脸色稍缓，但依旧戒备。
她转向林诗瑶，声音放柔了些：“林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全凭你自己的心意，不用管别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林诗瑶的身上。
林诗瑶抬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桃花眼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惧和委屈。
“既然……”
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既然顾总这么喜欢……”
赵云霆几人对视一眼。
瑶瑶她……这是要妥协？
林诗瑶迎着顾明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忽然绽开一个笑容，纯真又烂漫，仿佛刚才的惊惧都是错觉。
“那……就卖给顾总吧。”
顾明渊的眉梢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她的下文。
林诗瑶伸出两根白皙纤长的手指，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轻轻晃了晃。
她的声音清脆又甜蜜，像敲在水晶杯上的银匙。
“两千万。”
整个展厅，死一般的寂静。
连远处若有似无的钢琴声，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工作人员推着小车的手一抖，差点把画给掀了。
赵云霆、齐晟、李子逸，三张脸上，是同一种龟裂的表情，只有南宫烨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仿佛对两千万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
南宫滢嘴巴微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仿画……两千万？
这是疯了还是在说笑？
【哈哈哈哈哈女鹅你把我笑死是想继承我的花呗吗！】
【我死了我死了！女鹅牛逼！我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了！】
【杀疯了！彻底杀疯了！我愿称之为年度最佳场面！】
【顾明渊：你再报一遍？】
【u1s1，女鹅报的也是良心价，不说这是捡漏系统鉴定过的么？这画确实值2000万啊！】
顾明渊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助理，此刻也终于抬起头，震惊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
空气凝固了足足十几秒。
赵云霆最先反应过来，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想替林诗瑶解围。
“瑶瑶，别开玩笑了……”
林诗瑶却打断了他。
她看着顾明渊，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甜美。
“顾总，您不会觉得……贵吧？”
“可是顾总，是您先问价的呀。”
她这话说得无比天真，天真中又透着一股理直气壮。
这一下，连南宫滢都有些绷不住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顾明渊面前这么“明码标价”地敲竹杠。
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有绝对的底气。
顾明渊看着她，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沉沉的，在死寂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一种危险的质感。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两千万？”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中，林诗瑶却只是轻轻地笑了。
“因为这是良心价。”
林诗瑶一脸真诚。
等他回去鉴定完，说不定还能增点值。
全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觉得顾明渊下一秒就会拂袖而去，甚至可能当场发作。
毕竟，这已经不是交易，而是挑衅了。
顾明渊的助理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跟在顾明渊身边多年，从未见过谁敢这么和他老板说话。
然而，顾明渊却只是盯着林诗瑶看了几秒。
然后，在所有人震碎下巴的表情中，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好。”
“我买了。”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众人脑海里炸开。
赵云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愕然。
李子逸和齐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款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南宫烨眨着眼，似乎不太理解他们在震惊什么。
南宫滢踩着高跟鞋的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他……他真的买了？
两千万？
买一幅仿画？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买了！他真的买了！】
【两千万的快乐，顾总你值得拥有！这不是买画，这是买我们女鹅的开心啊！】
【我宣布，京圈太子爷正式加入战场！前面的弟弟们你们还好吗？】
顾明渊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石化的表情，他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助理云淡风轻地吩咐。
“转账。”
“是……是！顾总！”
助理如梦初醒，连忙拿出手机操作。
林诗瑶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她对着顾明渊弯了弯眼睛，声音又软又乖。
“谢谢顾总。”
她对着工作人员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这画现在是顾总的了，麻烦您把画送到这位先生那里去吧。”
工作人员还处在魂飞天外的状态，闻言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推着那辆价值两千万的小车，梦游似的走向了顾明渊的助理。
顾明渊没再看那幅画一眼，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林诗瑶身上，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一圈已经石化的人。
“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你的画，林小姐，能不能有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好呀。”
林诗瑶答应得干脆利落，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邀约。
顾明渊眯了眯眼睛。
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姿态优雅得像是在邀请舞伴。
林诗瑶回过身，看向身后那四尊表情各异的“雕像”。
她挥了挥手，笑容依旧甜美无害。
“那我就先走啦，今天谢谢各位哥哥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