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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煞兵现世

“老裴!”另一名黑衣人目睹同伴如同烂泥般在地上翻滚哀嚎,瞬间目眦欲裂!怒火与杀意如同火山般在胸腔爆发!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配合章法,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原本如鹰爪般蓄势待发的手指瞬间握紧成拳,骨节发出噼啪如炒豆般的恐怖爆响!全身的力量如同怒涛般灌注于右腿!

“死——!”伴随着这声充满戾气的怒吼,他身体借着前冲之势猛地一个狂暴的旋转,右腿撕裂空气,带着沉闷如雷的破空呼啸,化作一条灌注了千钧之力的钢鞭,自下而上,狠辣绝伦地朝着王鹏天的右侧太阳穴横扫而来!正是军中格斗术里一击毙命的杀招——“鞭腿贯耳”!腿风凌厉,甚至带起了地上的枯叶碎屑,势要将那颗头颅如同西瓜般踢爆!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致命一击,王鹏天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掠过一丝久违的、近乎兴奋的光芒。他随手将碍事的深灰色西装外套往旁边一抛,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精悍的线条。

“呵,有点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嘲讽,“在这昆仑山上清修了几十年,骨头缝里都快长出蘑菇了,正好拿你们这些不开眼的,活动活动筋骨,松松这把老骨头!”

话音未落,他的动作却快如鬼魅!面对那横扫而来的恐怖鞭腿,他非但没有后退闪避,反而左脚向前猛地踏出半步,身体微微下沉,重心前移!左手如同捕食的巨蟒,不闪不避,迎着那足以踢碎岩石的腿影悍然探出!

“啪!”

一声清脆的肉体碰撞声响起!并非硬碰硬的格挡,而是在接触的刹那,王鹏天的左手五指如同精钢铸就的铁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脚踝上方的小腿部位!一股柔韧却沛然莫御的太极缠丝劲瞬间爆发,顺着对方狂暴的腿势猛地一抓、一拧、一卸!

“呃啊?!”

那黑衣人只觉得自己的右腿仿佛不是踢在血肉之躯上,而是陷入了一团粘稠无比、又蕴含着恐怖螺旋力道的沼泽!沛然的冲击力被巧妙地引偏、化解,紧接着一股完全违背他发力方向的巨大螺旋扭力顺着小腿汹涌传来!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隐约响起!黑衣人重心瞬间被彻底破坏,整个人如同被巨力拧转的麻花,完全不受控制地被那股诡异的力量带着在空中旋转了半圈,然后如同一个沉重的破麻袋,被王鹏天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狠狠地掼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轰!”尘土飞扬!

黑衣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那记蓄势待发的左拳连挥出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胎死腹中。他挣扎着想爬起,却感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只能痛苦地蜷缩呻吟。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肌肉巨汉眼睁睁看着自己两个得力手下在电光火石间被对方以近乎戏耍的方式轻松废掉,狂暴的怒火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咆哮,声浪滚滚,如同受伤的暴龙!

“一起上!给老子剁了他!把他剁成肉酱喂狗!”巨汉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砂锅大的拳头率先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音爆,如同出膛的重炮,悍然朝着王鹏天的面门轰来!拳风激荡,甚至吹动了王鹏天额前的碎发!这一拳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一辆小轿车的引擎盖砸穿!

与此同时,剩余的十几个黑衣人如同被激怒的狼群,在首领的咆哮下彻底疯狂!他们嘶吼着,挥舞着甩棍、匕首、指虎,甚至有人掏出了闪烁着寒光的短刀,从四面八方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不死不休的凶戾气势猛扑上来!刀光棍影,瞬间将王鹏天和俞曼荣所在的位置彻底淹没!压力如同山崩海啸般骤然降临!

“狗杂种们!是不是把老娘当空气了?!”就在这杀机沸腾到顶点的时刻,一声清叱如同冰锥刺破喧嚣!俞曼荣动了!

她趁着王鹏天吸引全部火力的宝贵间隙,强忍着左臂钻心的剧痛,用牙齿配合右手,将一条从皮衣上撕下的坚韧布条死死勒紧在伤口上方止血。剧痛让她额头布满冷汗,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狼性的眼眸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凶光!

她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视觉的极限!双手在腰间、腿侧、甚至靴筒中闪电般一抹,十几柄闪烁着致命寒光的飞刀瞬间出现在指缝间!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犹豫,只有最纯粹的杀戮技艺!双臂如同幻影般舞动!

“咻咻咻咻咻——!”

密集到连成一片的锐利破空声骤然响起!十几道银色的死亡光线如同暴雨梨花,以各种刁钻至极的角度,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五六个黑衣人激射而去!覆盖范围之广,角度之毒辣,令人头皮发麻!

“噗!噗!噗!噗!噗!噗……”

利器撕裂血肉、洞穿骨骼的沉闷声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密集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五个黑衣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身体猛地一顿!有的被飞刀精准地钉入眼眶,刀尖从后脑透出;有的被射穿咽喉,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有的心脏部位插着刀柄,兀自颤动……惨叫声短促而凄厉,随即戛然而止!五具尸体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扑倒,如同被割倒的麦子!

俞曼荣一击得手,毫不停歇!身体如同鬼魅般揉身扑入因同伴瞬间死亡而出现短暂混乱的人群!她的右腿如同毒蝎的尾刺,带着凌厉的风声,一个刁钻狠辣的蝎子摆尾,精准无比地钳住了一个正挥刀砍向王鹏天后背的黑衣人的脖颈!

“咔嚓!”

清脆的颈骨碎裂声在喊杀声中显得格外刺耳!那黑衣人双眼暴突,喉结被彻底粉碎,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被俞曼荣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另外几个冲上来的同伴身上,顿时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漂亮!”王鹏天心中暗赞一声俞曼荣的狠辣果决和战斗本能。但同时也感到一丝被抢了风头般的“不爽”——自己这边正牌主角还没开张呢!他眼神一厉,右手闪电般探入左袖之中!

“嗡——!”

一声低沉、厚重、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龙吟虎啸之声,骤然在林间空地炸响!这声音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震撼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和惨叫!

一道乌沉沉、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影,被王鹏天从袖中乾坤的空间里抽了出来!正是那柄来自北宋抗金名将呼延灼的随身神兵——蟠龙伏魔钢鞭!此鞭一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煞气,如同积蓄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冰冷!暴戾!惨烈!绝望!

仿佛有无数金戈铁马、尸山血海的战场亡魂在耳边哀嚎!又似有地狱之门洞开,释放出无尽的凶戾与怨毒!

实质般的惨烈煞气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以王鹏天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席卷了整个战场!

“呃……!”

“嗬嗬……”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正在冲锋、挥砍、嘶吼的黑衣人,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了原地!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死亡和凶煞本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沾满血污的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冻结,肌肉僵硬,连思维都陷入了一片冰冷的空白!连凶悍如俞曼荣,在煞气临体的瞬间,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动作不由自主地迟滞了一瞬,俏脸上血色尽褪!那是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首当其冲的肌肉巨汉,更是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的绝世凶兽盯上,那赤裸的上身瞬间绷紧,古铜色的皮肤上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握着拳头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

整个喧嚣血腥的战场,竟因为这柄钢鞭的出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地上伤者痛苦的呻吟。

王鹏天自己握着钢鞭的手,也感受到一股沉重而狂暴的力量在鞭身内奔涌,仿佛沉睡的凶兽正在苏醒。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无尽的杀伐之意,让他的血液也不由自主地加速奔流。这柄沉寂了数十年的凶兵,再次显露峥嵘,其蕴含的煞气之烈,远超他的记忆!

煞气的震慑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

“吼——!”肌肉巨汉最先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和暴怒点燃的更加狂暴的凶性!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受伤巨兽般的咆哮,双目彻底被疯狂的血红占据!“装神弄鬼!杀了他!夺下那根破铁鞭!给老子撕碎他!”

首领的咆哮如同兴奋剂,让那些被煞气震慑的黑衣人勉强从恐惧中挣脱,随即被更强烈的杀意和一种扭曲的“夺宝”贪婪所驱使!他们如同被激怒的疯狗,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挥舞着武器,带着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气势,再次猛扑上来!攻势比之前更加杂乱,却也更添了几分亡命的凶悍!王鹏天和俞曼荣瞬间压力倍增!

王鹏天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擒贼先擒王!他的目光瞬间穿透混乱的人群,牢牢锁定在后方那如同人形凶兽般的肌肉巨汉身上。此人不仅是力量核心,更是这群亡命徒的精神支柱!

“嗡!”钢鞭在王鹏天手中挽了一个凌厉的鞭花,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他不再理会扑上来的杂兵,身形如电,不退反进,脚踏八卦方位,步法飘忽如同鬼魅,在刀光棍影中穿梭,直扑肌肉巨汉!乌沉的鞭影瞬间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死亡风暴,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煞气,如同怒海狂涛,铺天盖地般罩向肌肉巨汉的周身要害!每一道鞭影都带着凄厉的尖啸,封锁了他所有闪避腾挪的空间!正是玄真师父所授绝学——“八卦刀”之奥义!以鞭代刀,演化八八六十四道虚实相生的杀招,引动天地煞气,威力倍增!

肌肉巨汉脸色剧变!这鞭法太过诡异刁钻,角度匪夷所思,速度更是快得惊人!那扑面而来的冰冷煞气更是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仿佛陷入了泥沼,竟生出一种无从招架、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眼看致命的鞭影即将及体,生死存亡关头,肌肉巨汉眼中凶光爆闪,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人性!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巨大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离他最近、正因恐惧而微微发抖的一个黑衣人后领!

“给老子挡!”肌肉巨汉狂吼着,竟将那体重不下于一百七八十斤的黑衣人如同抓起一个轻飘飘的稻草人,狠狠地抡向那片笼罩而来的致命鞭影风暴!将其当成了人肉盾牌!

“不——!老大饶……”那被抓的黑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绝望哀鸣。

“噗嗤!咔嚓!轰——!!!”

钢鞭蕴含的恐怖力量毫无阻碍地抽打在了肉盾之上!沉闷的骨裂声、令人作呕的血肉爆裂声、内脏破碎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地狱的乐章!那个倒霉的黑衣人,连惨叫都没能完整发出,身体就在这沛然莫御的毁灭性力量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般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纷飞的血雨、碎肉、断裂的骨骼和飞溅的内脏!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呜哇——呜哇——呜哇——!!!”

就在这血腥残酷到极致的画面定格在所有人视网膜上的瞬间,刺耳嘹亮、穿透力极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天籁,又如同催命符,骤然撕裂了林间的死寂与疯狂!红蓝交错的、无比刺目的警灯光芒,如同两把巨大的光剑,瞬间劈开了黑暗,将这片修罗杀场映照得如同白昼!十几辆喷涂着警徽的警车风驰电掣般冲到树林边缘,急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门“砰砰砰”地洞开!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穿着厚重黑色防弹衣、戴着防弹头盔、手持九五式突击步枪的特警队员,如同黑色的潮水般迅捷而有序地冲下车!他们训练有素,瞬间以警车为掩体,组成了严密的战术队形,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瞳孔,齐刷刷地对准了场中所有手持武器、满身血污的人!

“警察!不许动!”

“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重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否则开枪!”

威严、冰冷、不容置疑的命令通过扩音器响彻夜空,带着国家机器的强大威慑力,瞬间冻结了所有沸腾的杀意!

打斗的动静终究是太大了,惊动了警方。王鹏天和俞曼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如释重负。肌肉巨汉也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王鹏天一眼,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肉碎块,最终不甘地率先松开了拳头,扔掉了手中仅存的半截残破手臂。在荷枪实弹的国家暴力机器面前,再凶悍的暴徒也只能选择服从。

“蹲下!手抱头!”严厉的呵斥声再次响起。

所有黑衣人,包括肌肉巨汉,都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颓然地扔掉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缓缓蹲下。王鹏天也随手将煞气未消的钢鞭丢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依言照做。俞曼荣咬着牙,忍着伤痛,也慢慢蹲了下来。冰冷的枪口下,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林间空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警灯单调而刺耳的嗡鸣。红蓝光芒交替闪烁,将一张张或惊恐、或狰狞、或疲惫的面孔映照得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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