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能让整个高层发生剧烈地震的名单。
夜枭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钱南征看着屏幕，眼神却落在了名单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被标注了星号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复杂的银行账户流水，指向一个海外的基金会。
在夜枭下令将名单上报高层的时候，钱南征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用自己的手机，对着屏幕那个角落，快速拍下了一张照片。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删除了照片，将它转存到了一个加密的云端回收站里。
他不是不相信夜枭，他只是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印证了他的预感。
国安的雷霆行动开始了。
然而，抓捕小组一次次扑空。
名单上的关键人物，有的在行动开始前几小时，就搭乘私人飞机离境，不知所踪。
有的，则“意外”死于心脏病突发、瓦斯泄漏、离奇车祸。
所有线索，都在以一种诡异而高效的方式，被迅速掐断。
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就预知了他们的每一步行动，提前做好了清理。
钱南征坐在车里，看着夜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愈发强烈。
国安内部，有问题。
而且问题很大。
……
夜深人静，夜枭找到了钱南征。
他没有穿制服，只是一身便装，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夜枭递给钱南征一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却没有抽。
“名单上的人，牵扯到了国安内部的某些……派系。现在，调查的阻力非常大。”
夜枭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甚至有人提出，这份名单本身，可能就是激进派伪造的，目的是为了搅乱我们内部，让我们自相残杀。”
钱南征捏着烟，没有说话。
“所以，”夜枭看着他，“高层的意思是，让你暂时保持沉默，我们会给你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保护。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再插手。”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个缩头乌龟，等着别人来杀我？”
钱南征终于开口。
夜枭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钱南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想知道真相吗？来见我。】
下面附着一个地址，以及一个时间。
发信人，是他的榜一大哥，赵华伦。
钱南征看了一眼信息，又看了一眼面前满脸挣扎的夜枭，心中做出了决定。
……
第二天，他甩开了国安的保护人员，独自一人来到了信息上指定的地点。
那是一家位于城市中心的私人艺术收藏馆。
赵华伦就站在中间。
旁边没有别人。
“你来了。”赵华伦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惋惜的微笑，“你最近的遭遇，真是……令人遗憾。”
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
“‘判官’和他的那群疯子，是组织的毒瘤。他们偏离了最初的道路，沉迷于暴力和制造恐慌，这严重损害了组织的根基。”
钱南征冷冷地看着他：“组织？清道夫？”
“清道夫的理念，是审判法律无法触及的罪恶，是维护阴影下的秩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一群滥杀无辜的恐怖分子。”
赵华伦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痛心疾首。
“我代表组织里的保守派，正式向你提出合作。”
他看着钱南征，眼神诚恳。
“帮助我们，清除‘判官’这个毒瘤。让清道夫，回归纯粹。”
钱南征嗤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
赵华伦打了个响指，旁边的一块屏幕亮起。
上面显示着一个人的资料。
一个头发花白的退休老者。
“马丁·罗，曾经华尔街的顶级精算师，也是‘判官’激进派的幕后金主。他掌握着激进派所有的资金来源和洗钱渠道。”
赵华伦微笑着说：“判官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因为马丁·罗，准备向我们……保守派投诚。”
“这是我们送给你的诚意。”
他递给钱南征一个东西。
“这是特制的量子追踪器，可以无视任何信号屏蔽，锁定‘判官’和他随身携带的装备。找到他，终结他。”
“为我们，也为你自己。”
……
钱南征拿着追踪器，离开了收藏馆。
他现在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
向左，是国安。
但国安内部暗流涌动，态度暧昧，回去可能就是被软禁。
向右，是赵华伦。
但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去清理门户，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他谁也不信。
他决定走中间那条路——他自己的路。
钱南征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
他赶紧去看各种票，还好手里面还有着一些钱。
所以买到了一张登上了飞往南太平洋一座私人岛屿的飞机。
海岛庄园，守卫森严。
高耸的电网，密布的摄像头，还有巡逻的武装安保，这里就像一座军事堡垒。
钱南征在深夜时分潜入了海岛。
他伏在距离庄园一公里外的密林中，感知能力缓缓笼罩过去。
庄园内部，除了安保人员，他还感知到了十几股隐晦的气息。
是激进派的杀手，他们也已经潜入了。
而其中一道最浓厚，是“判官”。
他也在等。
钱南征眯起眼睛，正准备进一步探查，大脑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嗡！
眼前的世界，猛然间天旋地转！
是系统过载！
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甚至连最基本的视觉和听觉，都开始出现短暂的失灵。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
就在钱南征强忍着剧痛，试图重新稳定自己混乱的感知时，庄园中心，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激烈的爆炸，瞬间撕裂了庄园的宁静。
他们提前动手了！
钱南征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他晃了晃几乎要裂开的脑袋，感觉头疼的事情愈发严重。
但是心里面又是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