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你过来。”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别动！”雷刚立刻喝止。
“让他过来！”林海的身体向天台边缘退了一步，半只脚已经悬空，“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你们什么都别想知道！”
雷刚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不敢赌。
林海现在就是个疯子，一个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疯子。
他看了一眼钱南征，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钱南征没有犹豫，排开众人，一步步走向林海。
他能感受到背后无数道紧张的视线.
“你……为什么是我？”钱南征走到距离林海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你不像他们。”林海看着他，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清明，“你身上没有那种官僚的臭味。而且，我调查过你。你
“个爱钱的家伙，但你也是个好人。你送的外卖，总能送到最关键的人手里。”
“吴世豪的死，你也是关键一环。我相信你，比相信他们，更能把这东西……交到该交的人手里。”
说着，林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经过严密防水防震包装的U盘，递向钱南征。
“这里面，有我这几个月收集的所有证据。”
林海的声音很平静，“吴世豪和清道夫其他成员的通话录音，他们的内部资料，还有……我写给这个世界的遗言。”
钱南征伸出手。
手指有些颤抖。
“抓住他！”
就在钱南征接过U盘的一瞬间，雷刚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地发出了指令。
数名特警队员扑了上去！
但，林海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活。
他对着钱南征，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甚至可以说是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
说完，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向后仰去，纵身跃下了百米高的天台。
“不——！”
雷刚怒吼！
钱南征冲到天台边缘，向下望去。
只能看到那个小小的黑点，急速坠落。
消失不见。
也就在林海坠落的同一时间。
网络世界，瞬间被引爆了。
一段标题为《一个父亲的遗言——致伪善的吴世豪与地下的清道夫》的视频，就像是病毒。
通过预设的程序，同时在国内外数十个主流视频平台、社交媒体、新闻论坛上被群发！
视频的画面很简单，就是林海那张布满悲愤与绝望的脸。
视频里，开始插入一张张照片，一段段经过处理但依然能辨认出声音的通话录音。
铁证如山！
这段视频，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卧槽！真的假的？吴世豪是这种人？”
“清道夫？这是什么邪教组织？听起来比特么恐怖片还吓人！”
“太惨了那个父亲……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疯！”
“我就说吴世豪这个人看着就假惺惺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警方必须彻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了，这是恐怖组织！”
媒体疯狂地扑了上来。
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在短短半小时内被连续更换，标题一个比一个悚人。
《商业巨子吴世豪的B面人生：慈善家还是刽子手？》
《独家揭秘：神秘组织“清道夫”浮出水面，都市传说成真！》
《一个父亲的血泪控诉，将引爆怎样的社会地震？》
公众哗然，高层震动。
吴世豪苦心经营多年的伪善面具，被林海用生命作为代价，全部都毁掉了。
他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风雨飘摇，股价呈断崖式下跌，合作伙伴纷纷发表声明撇清关系。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另一方，警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组织在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久，甚至有社会名流身居高位。
这简直是在狠狠地抽所有人的脸。
……
那边。
钱南征被带回警局，录了十几个小时的口供。
那个U盘，被他当着雷刚和一众高级警官的面，亲手交了出去。
当他终于可以离开警局时，天已经亮了。
他原本以为又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但是没想到，这特么简直是打开了某种钥匙。
他租住的小区门口，多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24小时雷打不动地停在那里。
车里的人，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便衣。
他出门买个菜，总能“偶遇”几个神情警惕、眼神锐利的路人。
他们会装作看手机、系鞋带，但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
他想开直播，跟沙雕水友们吹吹牛，赚点生活费。
可直播间刚开，人气还没上来，屏幕上就飘过几条内容诡异的弹幕，紧接着，直播间就被一个“涉嫌违规”的理由给封禁了。
他最熟悉的行当——送外卖，更是彻底干不了了。
他的脸，现在比一些三线明星的辨识度还高。
他只要穿上那身黄色的外卖服，骑上他那辆破电驴，立刻就会被路人认出来。
“卧槽！这不是那个勇揭黑幕的英雄外卖小哥吗？”
“小哥！能跟你合个影吗？你太牛逼了！”
“小哥，清道夫到底是什么样的？跟我们说说呗？”
他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送餐了，连走都走不动。
有一次，他接了个单，结果餐送到客户手里的时候，已经凉透了，还被客户拉着聊了半小时的“清道夫”内幕，最后反手给了一个差评。
操。
钱南征彻底放弃了。
英雄？英雄能当饭吃吗？
他现在就是一个被严密监控的“重点保护对象”，或者说，“重点怀疑对象”。
行动自由被严重压缩，经济来源也断了。
只能靠着之前系统给的那些任务奖励和自己的积蓄度日。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当个三好市民，见义勇为，结果把自己搞成了囚犯？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私信。
赵华伦发过来的。
“南征小哥，最近还好吗？”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这个神秘的榜一大哥，为什么会主动联系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