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南征心里一惊，再次尝试。
【系统！在不在？出来！】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用力眨了眨眼，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传来，但眼前依旧什么都没有。
那个一直以来如同神明般无所不能、单方面给他发布任务的系统，就这么……消失了？
怎么可能？！
他猛地想起灯光熄灭前那声微不可闻的“啪”声，还有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的诡异现象。
强电磁脉冲？某种高强度的信号干扰？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系统，因为这次强度极高的神秘干扰，暂时……掉线了？宕机了？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习惯了系统的精准导航，习惯了任务完成后的巨额奖励，习惯了在系统的庇护下横冲直撞。
可现在，这张最大的底牌，凭空消失了。
而他，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孤立无援。
“都别动！警察！所有人待在原地！”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雷刚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刑警冲了进来。
“封锁所有出口！控制现场！任何人不许离开！”
雷刚的声音压下了现场的骚乱。
警察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将惊魂未定的宾客们控制在指定区域，法医和技术人员则开始小心翼翼地勘查现场。
雷刚的目光如同一台精密的雷达，在人群中飞速扫描。
很快，他就定格在了角落里，脸色苍白、眼神有些发直的钱南征身上。
四目相对，雷刚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又是你？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钱南征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员。
在混乱的人群中，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身影，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警察吸引的瞬间，悄无声息地低着头，混入了惊恐的宾客之中。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警察完成外围封锁之前，他消失在了酒店复杂的走廊尽头。
这个人，正是林海。
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从利用自己高超的工程技术制造一场短暂的、足以瘫痪所有电子设备的EMP冲击，到伪装成侍应生接近目标，再到利用黑暗的三秒钟完成致命一击，一切都天衣无缝。
现在，他成功了，也成功地暂时逃离了第一波搜捕。
“钱南征。”
雷刚冷冷的说道：“每次有命案，你都在场。你说，我是该夸你敬业，还是该给你戴上手铐？”
他身后的两名警员一左一右，隐隐将钱南征夹在中间，眼神不善。
周围的宾客们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他们认出了这个“平民英雄”，此刻，这个身份非但没有给他带来光环，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可疑。
一个外卖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顶级的慈善晚宴上？
又为什么每次都精准地出现在凶案现场？
钱南征有点无语了。
但是还是努力在保持冷静。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越是慌乱，嫌疑就越大。
没有了系统，他只能靠自己。
他抬起头，直视着雷刚充满压迫感的眼睛，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雷队长，如果我是凶手，我现在应该会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而不是站在这里等你来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条理清晰，“况且，我跟死者无冤无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我有什么杀人动机？”
“动机？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雷刚冷笑一声，“别跟我说你真是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你一个送外卖的，买得起身上这套衣服吗？谁带你进来的？你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质问砸来。
钱南征没有被激怒，他反而镇定地指了指不远处同样被警察问话、一脸懵逼的赵华伦。
“他带我来的，赵华伦，你应该认识。至于目的……”
钱南征自嘲地笑了笑，“很简单，蹭吃蹭喝，顺便看看能不能认识几个有钱的大老板，给我直播间多刷点礼物。这个动机够不够纯粹？”
雷刚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现场一片混乱，上百个目击者，却没有一个人能在黑暗中看到任何东西。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场诡异的、针对性极强的断电。
这起案子，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
钱南征知道，自己现在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前科累累，又恰好在案发时离死者不远，还是个身份不符的闯入者，他不被怀疑谁被怀疑？
与其被动地接受盘问，等待那渺茫的、被排除嫌疑的可能，不如主动出击。
他看着焦头烂额的雷刚，和一筹莫展的现场，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雷队长，”他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我现在的嫌疑很大。但是，你也知道，我跟这些案子打交道的次数，可能比你手下有些新警员还多。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直觉？”雷刚嗤之以鼻，“我们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你那该死的直觉。”
“但你们现在没有证据，不是吗？”
钱南征一针见血地指出，“现场几百号人，凶手能在三秒内精准地杀死吴世豪，还能让所有电子设备失灵，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仇杀。凶手是个高手，而且计划周密。”
“你们这样大海捞针地一个个问，等问出点头绪来，凶手早就跑到国外去了。”
雷刚的脸色沉了下来。钱南征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让我参与调查。”
钱南征语出惊人，“我不是要抢你们的功劳，我只想自证清白。也许我能发现一些你们专业人士容易忽略的细节。”
“就当……就当我是个‘顾问’，一个被你们严密监视的嫌疑人顾问。”
这个提议听起来荒谬至极。
让一个重点嫌疑人参与案件调查？传出去简直是警界的笑话。
但雷刚看着钱南征那双异常认真的眼睛，又想起了他之前几次歪打正着、却最终都起到了关键作用的表现。
这个小子身上，确实透着一股邪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