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台外面那片地方，连鸟都懒得拉屎。

今天，这片戈壁滩，跟三里屯开业一样，人挤人。

天，被劈成了两半。

左边，黑色的魔气滚来滚去，跟烧开的石油一样。

右边，白色的灵光闪来闪去，跟几万个大功率探照灯同时开了远光。

两边人马，中间隔着三百米，画了条隐形的三八线，谁也不过界。

就在那条线的上空，两边的气场撞在一起，噼里啪啦，空气里全是电火花。

正道这边，几百号人，站得跟准备接受检阅的兵马俑一样。

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脸上表情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上坟的。

魔道那边，画风就完全不对了。

有躺着的，有坐着的，还有人现场开了个盘口，赌今天谁先死。

吆喝声此起彼伏。

“买定离手啊！一赔三，赌谢清寒三招之内废了夜煌！”

“我押夜煌！那疯婆子现在就是个恋爱脑，战斗力肯定下降！一赔五！”

一群人跟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直奔拉斯维加斯。

两拨人隔着几百米，用眼神互相扫射。

空气里全是嗖嗖的刀子，还有唾沫星子。

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正道小弟子，紧张得腿肚子都在抖。

他捅了捅旁边的师兄。

“师兄，昆仑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来？集体掉线了？”

那师兄白了他一眼，用神念传音。

“你懂个屁！这叫战略性迟到！懂不懂什么叫排面？”

“可……可是我听说，那位仙道第一美人，为了她那个小白脸，脸都不要了。昆仑山门的气运指数，都快跌停了。现在谁来谁丢人。”

“小点声！你号不想要了？这话让那疯婆子听见，当场就给你物理禁言！”

天衍宗的首席大弟子李昊，手握着剑，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他旁边的万法门圣女林薇薇，眼神复杂，看着昆仑宗那边空荡荡的地盘。

好家伙，别说人了，连个看门的吉祥物都没派来。

这操作，真是把整个修真界的腰都给骚断了。

整个修真界，上到八千岁的老祖，下到刚会用奶瓶的娃娃，都搬着小板凳，通过各种水镜法宝，嗑着瓜子。

就等着看这场年度撕逼大戏的全球同步直播。

结果，主角团，居然迟到了。

这算什么？耍大牌吗？

就在大家脖子都等酸了，瓜子壳都吐了一地的时候。

“刺啦——”

一声巨响。

跟谁拿了把大剪刀，把天给剪开了一样。

天幕，真的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道白光，从那口子里直愣愣地戳了下来。

那光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压得所有人膝盖一软，想当场跪下唱征服。

光散了。

谢清寒站在了那片无人区的正中间。

她落地没一点声音，白裙子连个褶子都没有。

她身后，顾剑辰跟个背后灵一样冒了出来。

一瞬间。

整个戈壁滩，安静得能听见隔壁魔道老哥的打鼾声。

几千道目光，嗖嗖嗖地全射了过来。

有看不起的，有好奇的，有嫉妒的，还有想把他俩直接绑回去做成手办的。

这些目光，跟几千吨水泥一样，全压在了两个人身上。

顾剑辰脑子里的《逆心魔典》，转得比风火轮还快。

他跟饿了三天的哈士奇冲进了自助餐厅一样，舒坦地张开了嘴。

开饭了！

他“尝”到了。

正道那帮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贡献出来的情绪，是一杯加了铁锈的冰水。

又冷又硬，喝下去骨头缝都跟着结冰。

“切，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看他那鬼样子，风一吹就倒，我一拳能打十个。”

这些嫉妒，酸得倒牙，年份太次，口感不行。

差评。

魔道那帮老哥，就直接多了。

他们贡献的情绪，是一大桶劣质的工业酒精，兑了点辣椒水。

辛辣刺鼻，呛得人脑子嗡嗡响。

“我靠，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把仙道至尊迷得找不到北的男人？长得是真带劲！”

“老大说了，谁能把他抢过来，赏赐一本天阶功法，外加一百个魔女！”

“别做梦了，那是魔子大人内定的‘手办’，你敢动一下试试？骨灰都给你扬喽。”

这些欲望，太低级，跟地沟油一样，没营养。

也差评。

在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上面，有一道视线，最霸道，最不讲理。

那道视线，从魔道阵营最前面的一个大座上射过来。

那个椅子，是用白骨头和黑金子造的，看着就死贵，还往外冒着丝丝黑气。

魔子夜煌，跟没长骨头一样，歪歪扭扭地靠在上面。

他长了一双往上挑的凤眼，帅得有点不分男女，嘴角挂着个笑，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他没看谢清寒。

他压根就没看那个能一剑把这片地都掀了的仙道至尊。

他就看顾剑辰。

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脚指甲。

那眼神，黏糊糊的，跟过期的强力胶一样，要把人从里到外扒光了，再用放大镜看个三百遍。

那不是看对手的眼神。

那是看一个早就预定了的、全球限量一个的、顶级珍藏版手办的眼神。

正主，登场了。

顾剑辰的身体，很配合地抖了一下。

然后，他跟个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一样，往谢清寒那边，小心翼翼地挪了半步。

就这半步。

这个教科书级别的、绿茶含量百分之三百的碰瓷小动作。

瞬间点燃了谢清寒心里那片暗紫色的岩浆海。

【叮！目标“嫉妒”情绪+250000！】

【叮！目标“杀意”情绪+300000！】

【叮！目标“占有欲”情绪+500000！】

“哼。”

谢清寒鼻子哼了一声，声音不大。

但她周围的空气，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

地面上都结了一层白霜。

一道看不见的剑气，嗖的一下就跨过几百米的距离，对着夜煌的脑门就去了。

这一下，要是换个其他人，脑浆子都得被打出来，当场就能卖豆腐脑了。

夜煌却只是笑了笑，那笑意从嘴角跑到了眼睛里。

他动都没动。

身前凭空冒出一股黑气，变成一个鬼脸盾牌。

那鬼脸张开大嘴，啊呜一口，就把那道要命的剑气给吃了。

吃完，还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嗝声响亮。

盾牌没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样子，好像刚吃了什么人间美味。

“谢宗主，何必这么大火气。”

他的声音，用魔功送了出来，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好东西嘛，当然要拿出来给大家一起欣赏欣赏。你说是吧，小美人？”

最后那句“小美人”，喊的不是谢清寒。

是顾剑辰。

这句话，跟一块大石头似的，砸进了谢清寒那片岩浆海里。

浪头都快冲上天了。

谢清寒抓着顾剑辰手腕的那只手，猛地收紧。

顾剑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喊救命，发出了“咔咔”的悲鸣。

一股冰冷的，属于谢清寒的气息，正不要钱地往他身体里钻。

那架势，像是在用消毒水，把他身上被夜煌看过的每一寸地方，都来回刷上个百八十遍。

最后再盖上一个“谢清寒专属，请勿触碰”的钢印。

顾剑辰的脸，疼得更白了。

他忍着手腕快断了的痛，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盖在谢清寒的手背上。

这个动作，在别人眼里，是徒弟心疼师尊，是两人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可落在王座上的夜煌眼里，他笑得更开心了。

他看着谢清寒那张快要绷不住的冰山脸，看着她眼睛里那股子快要溢出来的疯劲。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太有趣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顾剑辰。

“不过嘛……”

他故意停了一下，享受着全场这种快要窒息的安静。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

“欣赏完了，这件宝贝，终究，是要跟我回家的。”

【轰！！！】

顾剑辰的脑子里，那片代表谢清寒情绪的岩浆海，炸了。

彻底炸了。

暗紫色的占有欲，血红色的嫉妒，还有那股子想把全世界都扬了的杀意。

三种情绪，在他脑子里搅成了一锅冒着黑烟的麻辣烫。

【叮！警告！目标情绪波动已超出系统常规监测上限！】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彩蛋成就：“主人的战争”！】

【奖励结算中……恭喜宿主！您的“霜天剑意（体验卡）”已自动升级为“霜天剑意（月度会员）”！】

【温馨提示：打起来！打起来！宿主，拱火的艺术，您已经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