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花儿走进蓝楼,李正阳则在紫楼和蓝楼之间找到了一堆干木柴作为掩体。
这堆木柴的位置有些奇怪,他怀疑是紫楼用来冶炼银两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花儿从蓝楼内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人,似乎是白天的那个代表赌坊的小生。
李正阳探着头,看着他们快步走向两个正在巡逻的守卫,意识到时机即将到来的李正阳伺机而动。
看见陈花儿靠近,两名守卫停下脚步开始扫视二人,在四人距离足够接近时,他们抬起了手,示意陈花儿不要再向前走。
陈花儿没有强硬地靠近,及时停下了脚步。
离得太远,李正阳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而且他此刻的注意力在另一队巡逻队伍上。
紫楼四周空旷,他们的巡逻路线还经过设计,能够动态覆盖所有区域,算是无懈可击。
但问题也就在此,只要有一队人被吸引力注意,动态覆盖就成了动态缺口。
眼看陈花儿成功将那一队领向蓝楼,他立马离开了掩体,快步走向动态缺口,争分夺秒地把握着另一小队转身的时间。
一不做二不休,成功靠近的李正阳直接甩出钩爪上了紫楼第二层的环形屋檐。
屋瓦呈斜坡状,李正阳踩在上面不好发力,但是为了避免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他必须再上一层才行。
轻声来到紫楼的背光面,挂上钩爪后依靠着手臂力量,他将自己拉上了第三层的屋檐。
楼层越往上走屋檐越窄,第三层的屋檐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站。
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绵长的呼吸,避免喘息而发出声响,他躺靠在第三层的屋檐上休息了一会。
“滋——”
李正阳隐约听见冷水高温蒸发的声音,他心神一振。
取证的有二,一是物证,二是人证。物证除了下午得来的五十两假银以外,还得有他们制造银两的器具。
而人证,李正阳觉得只要找个有张嘴就行了。
休息完毕,他故技重施,戳开窗纸确定屋内安全,熟练地打开窗户进到楼内。
轻轻推开房门来到走廊,李正阳终于得见着紫楼内的真面目。
下午没有选择事先进来踩点是因为他怕楼内有人认出他是太子,届时必将引起苏秦的怀疑。
更重要的是,他已从陈花儿的口中得知私铸银两的位置,使得进楼的意义进一步降低。
因此他取消了进楼的打算,决定夜里直接肉身探点。
月光影影绰绰,李正阳摸索着在走廊上前进。
将三楼绕了个遍,如他所料,并没有通向第四层的楼梯。
他靠坐在第三层走廊上,与黑暗融为一体,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吭嗒。”
一声机关声响起,一位身着汗衫,流着满头大汗的壮汉从暗室中走出。
李正阳张开双眼,循声望去,声音就来自他刚才进楼的房间。
起身踱步,他来到了房间门口,丝毫不怕对方会推门而出。
“嘿!”发力时低喊一声,屋内的壮汉端起一盆水,直走进暗室。
李正阳胆大心细,在对方转身时就推开房门紧随其后。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他跟在大汉身后走上木梯,来到了紫楼的“第四层”,前脚才踩上阶梯,他就感到一股热风吹来。
大汉端着水盆倒进了一个水缸内,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李正阳藏到了一个桌子底下,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额头就布满了汗珠。
水缸内的水位还没达到要求,大汉拿着木盆走了下去。
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李正阳麻溜地从桌底下钻出,直接取走了一个模具作为证据后跟上大汉。
行云流水,他拿着模具离开了房间,而大汉还在一旁舀水。
进楼难,出楼易,李正阳站在三楼的屋檐往下望,规划着向外走的路。
巡逻队伍的视野主要防外,自内向外的视野覆盖则在动态巡逻中有明显缺口。
没时间再去告诉陈花儿一切顺利了。
李正阳站在高楼上扫视半个京城,夜风微拂,他在这个夏季久违地感到凉爽,就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比以往清新一些……
第二天一早,李正阳联合了赵是德将东宫内的一个宫女打入了大牢,罪名是对太子不利。
原因并不复杂,李越已经将花二丫埋在他身旁两天有余,如果花二丫还迟迟不动手,那必会让李越生疑。
所以他一早就找来了一位东宫外的宫女,告诉对方此次入狱不仅不会受罪,将来还能大富大贵,只要对方能不将今天的事泄露,三天后就能够离开地牢。
李正阳的话清楚地让宫女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但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还是让她十分惊恐。
李正阳狠了下心,让赵是德按照他的吩咐去办,没有给那位宫女缓冲的时间。
“殿下!殿下……”
赵是德在两名东宫护卫的协助下将宫女压出了东宫。
在出东宫之前,赵是德走进侍从府,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行前手上多了一个布袋。
在赵公公回来时两名护卫不敢张望,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赵是德曾帮助过太子干过一些脏事,因此在刑部内也有足够的人脉积累,保住这个宫女并不难,只是他不明白太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明明把这个宫女送到地牢后杀掉才最省事,何必非得保她性命,还得冒对方暴露的风险。
心有疑惑,但是赵是德不是傻子,隐而不发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东宫门口,李正阳望着三人的背影逐渐远去,他回到正殿召来了所有侍从,这其中自然包含了那几个李越的眼线。
站在大殿中央,他大发雷霆,怒斥了一众侍从,并且还告知他们若非那个宫女是他前日抓来的,他们一个个都逃不了责任。
一众侍从知道发生了这种事都吓得面色一会青一会白的,看向彼此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怀疑,生怕一众人中还有想要对太子不利的。
毕竟没有人想不明不白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