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成绩公布那天，林晓家的座机几乎被打爆。全市第三名——这个结果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老林家闺女真争气！"爸爸林海在客厅来回踱步，脸上的笑容从早上就没消失过，"老赵还说他侄子周阳能考前五十，结果连前两百都没进！"

林晓正往行李箱里塞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自从揭穿赵志强的骗局后，爸爸提到这对叔侄就咬牙切齿，完全不见当初的信任。

"晓晓，真要去那个实习？"妈妈王芳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创未科技的录取函，"你才十五岁..."

"郑总说特批的。"林晓把几本编程教材塞进背包，"而且程渝也去。"她故意轻描淡写地补充，却看到妈妈眼睛一亮。

"那孩子挺不错的，就是太瘦。"王芳突然压低声音，"他爸爸的病...好些了吗？"

"术后恢复得很好。"林晓拉上行李箱拉链。徐教授的手术不仅救了程父一命，还发现了程家心脏病的基因突变点，现在正牵头组建研究团队。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渝发来的照片：一只橘猫蜷缩在科技园花坛边，配文「公司吉祥物？」。林晓忍不住微笑，自从父亲病情稳定，程渝的性格明显开朗了许多。

"妈，我出门了！"她拎起行李，在玄关处突然转身，"对了...你最近还胸痛吗？"

王芳摇摇头："医生说增生完全控制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说起来，你那'学校要求检查'的说法..."

"同学叫我了！"林晓飞快地拉开门，逃也似地冲下楼。妈妈的健康警报解除是她最大的欣慰，但随之而来的疑问也越来越难搪塞。

楼下，程渝正靠着自行车等她。七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他白T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见到林晓，他立刻站直身体，耳尖微微发红。

"我爸坚持要送。"他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但我想...骑车载你。"

林晓心跳突然加快。前世她坐过无数豪车，却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为一辆普通自行车而雀跃。

"好啊。"她把行李箱塞进程渝手里，"不过行李还是让叔叔带走吧。"

程渝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没想到她会答应。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箱子，指尖不小心碰到林晓的手腕，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去科技园的路上，林晓轻轻扶着程渝的腰。少年的背脊挺拔如青竹，随着踩踏动作微微起伏，T恤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你分到哪个部门？"上坡时程渝气息有些不稳。

"产品设计部。"林晓回答，"你呢？"

"电池实验室。"程渝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兴奋，"郑总批了全套设备。"

林晓微笑。前世程渝的才华被埋没在校园暴力与家庭悲剧中，而今生，他的天赋终于有了绽放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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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未科技的实习生欢迎会上，林晓见到了其他十几位实习生——基本都是名校大学生。她和程渝两个初中毕业生站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打量着程渝，"听说你的电解质配方能让电池容量提升40%？"

程渝下意识往林晓身后躲了躲，但还是点了点头。

"至于你..."眼镜男转向林晓，"郑总亲自招的产品设计助理？有什么特别才能？"

林晓从容地拿起会议室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起来。五分钟后，一幅完整的应用商店UI设计图呈现眼前，包括当时还未出现的"下拉刷新"交互设计。

"这..."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有点意思。"

"不止有点意思。"郑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林晓的设计将是我们对抗苹果的秘密武器。"

会议室一片哗然。2005年，iPhone还未面世，郑毅的预言显得格外大胆。但林晓知道，他说的完全正确——创未科技将是未来少数能与苹果抗衡的中国公司之一。

散会后，郑毅单独留下林晓："董事会对你提出的'对赌协议'很感兴趣，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证明你的市场预测能力。"郑毅递来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即将推出的MP4播放器，预测一下首月销量。"

林晓快速浏览参数，前世的数据分析经验派上用场："12万台左右，主要竞争对手是索尼NW-E400系列。"

郑毅挑眉："具体数字？"

"127,846台。"林晓自信地说，"如果定价在899元以下。"

这个精确到个位的数字让郑毅大笑出声："好！如果误差不超过5%，协议立即生效。"

走出会议室，林晓长舒一口气。她当然知道确切数字——前世创未科技的招股书里写过这段历史。但刚拐过走廊，就被三个实习生拦住了。

"小妹妹，"眼镜男皮笑肉不笑，"靠关系进来的？"

林晓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职场竞争比她想象的更早开始，即使是在实习阶段。

"让开。"她冷冷地说。

"听说你是郑总的'特别关注'？"一个女生意有所指，"这么小就会..."

"就会什么？"程渝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个冒着白烟的烧杯，"要试试我的新配方吗？"

刺鼻的气味让几人立刻后退。林晓趁机拉着程渝离开，直到安全通道才笑出声："你那是什么？"

"稀释的氨水。"程渝不好意思地挠头，"实验室偷拿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不，很帅。"林晓由衷地说。前世的程渝绝不会为了谁挺身而出，现在的变化让她心头温暖。

实习生活就此展开。林晓白天在产品部工作，晚上则继续写她的"时光预言"博客。令她惊讶的是，博客已经小有名气，甚至收到几家科技媒体的转载请求。

周五下班前，产品总监突然召集紧急会议："苹果下周要发布新品，郑总要求我们通宵分析竞品！"

会议室瞬间哀鸿遍野。林晓却心头一跳——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iPod nano的发布。她清了清嗓子："我认为会是超薄设计，容量4GB起步，价格199美元左右。"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

"理由呢？"总监皱眉。

"行业趋势分析。"林晓面不改色地撒谎，"索尼刚发布的..."

会议不欢而散。但周一早晨，当苹果发布会视频传来，整个产品部鸦雀无声——林晓的预测分毫不差。

"妖孽啊！"总监拍案而起，"郑总要见你！"

这次，郑毅的办公室多了两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林晓，这两位是公司董事。"郑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们想知道，你是怎么预知苹果新品的。"

林晓背脊发凉。她太急于证明自己，反而引起了怀疑。

"我分析了乔布斯的演讲习惯和苹果的专利布局。"她努力保持镇定，"再加上供应链消息..."

"够了。"一位董事打断她，"郑总说你很特别，但这也太..."

"我信她。"郑毅突然说，"董事会已经同意对赌协议。林晓，5%的股权是你的了，条件是毕业后必须来创未工作至少五年。"

林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意味着，按照前世的发展，三十岁前她就能成为亿万富翁！

走出办公室，她第一时间想找程渝分享喜悦，却在实验室外听到争吵声。

"你以为她真看得上你？"眼镜男的声音充满恶意，"一个小县城出来的病秧子..."

"闭嘴。"程渝的声音冰冷。

"她不过是利用你的技术！等拿到专利..."

"我说闭嘴！"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晓冲进去时，程渝正揪着眼镜男的衣领，地上散落着试管碎片。他的眼睛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这是林晓第一次见他失控。

"程渝！"她惊呼。

程渝像被烫到般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林晓追到天台，发现他蜷缩在角落，双手抱头。

"不是那样的..."他声音嘶哑，"我没想动手..."

林晓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我知道。"

"他们说得对..."程渝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动，"我配不上你。你有那么好的未来，而我..."

"而你会成为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候选人。"林晓打断他，"程渝，你的电解质研究将改变整个电池行业。"

程渝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知道。"林晓微笑，"就像知道苹果会发布什么产品一样。"

夕阳西下，城市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林晓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那篇报道——《天才少年陨落：被埋没的电池革命》。现在，这个悲剧永远不会发生了。

"程渝，看着我。"她认真地说，"你不是累赘，你是...很重要的人。"

程渝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黑夜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慢慢凑近，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呼吸轻轻拂过林晓的脸颊。

"我可以..."

"林晓！"天台门突然被撞开，陈雪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周阳在你博客评论区发了好多恶毒留言，还...还曝光了你的真实信息！"

林晓脸色骤变。她的博客之所以匿名，就是怕过早暴露"预言"能力。现在，一切都可能毁于一旦。

"别慌。"程渝已经站起身，眼神坚定，"我们一起解决。"

林晓点点头，却感到一丝不安。周阳的反击比她预想的更狠毒，而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