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林晓蹑手蹑脚地溜进主卧。妈妈王芳还在熟睡，床头柜上放着明天要交的体检表。林晓屏住呼吸，轻轻拿起表格，在"检查项目"一栏偷偷加上了"乳腺彩超"。

笔尖刚离开纸面，王芳突然翻了个身。林晓僵在原地，直到听见妈妈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前世妈妈就是在这次例行体检中漏查了乳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晓晓？"王芳突然出声，吓得林晓差点跳起来。

"妈、妈你醒了？"她慌忙把体检表藏到身后，"我...我来拿洗衣篮。"

王芳揉着眼睛坐起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她看了眼闹钟，"才六点十分。"

"我...背英语课文。"林晓急中生智，"下周有演讲比赛。"

王芳突然皱眉，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上方。这个细微动作让林晓心头一紧——前世妈妈癌症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的。

"妈，你那里疼吗？"她放下洗衣篮，声音发紧。

"偶尔有点胀，可能是最近夜班多。"王芳不在意地摆摆手，"快去洗漱吧。"

林晓咬住嘴唇。她记得前世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谁都没在意。但现在——

"妈，我们学校发通知要求所有女生家长都要做乳腺检查。"她掏出手机晃了晃，"说是...青少年健康教育的一部分。"

王芳将信将疑："真的？"

"千真万确！"林晓点开相册，快速划到前几天偷拍的"证据"——一张被PS过的学校通知，"你看，班主任发的。"

王芳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行吧，反正体检也是公费。"

林晓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些。她转身要走，却被妈妈叫住："等等，你背后藏的什么？"

糟了。林晓硬着头皮交出体检表，王芳看到新增的项目，眉头一挑："乳腺彩超？你加的？"

"我..."林晓急得额头冒汗，"我就是看生物课本上说..."

"行了，"王芳突然笑了，"正好我也想查查。最近确实不太舒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你最近...懂事得不像十五岁。"

林晓鼻子一酸。前世妈妈确诊时，曾经哭着说"要是早点检查就好了"。现在，这个遗憾终于可以弥补了。

"妈，"她突然扑上去抱住王芳，"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背："傻丫头，妈当然会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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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组办公室门口，林晓深吸一口气才敲门。前世她最怕的就是英语老师苏倩——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盘着发髻，能用眼神让学生腿软的女魔头。但后来她才知道，苏老师曾默默资助过好几个贫困生上大学。

"请进。"

林晓推门而入，苏倩正在批改作业，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老师，我想报名参加市里的英语演讲比赛。"林晓直接说明来意。

苏倩放下红笔："你知道这个比赛往年都是高二学生参加的吗？"

"知道。"林晓递上一份稿子，"但我准备好了。"

苏倩扫了眼标题：《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he Future is Now》(人工智能：未来已来)。她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你确定要讲这么...前沿的题目？"

"我查了很多资料。"林晓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掏出几本英文杂志——都是她上周在旧书摊淘的过期《Scientific American》。

苏倩快速浏览演讲稿，表情逐渐从怀疑变成惊讶："这些专业术语...你都认识？"

林晓流利地念出其中一段关于机器学习的内容，发音标准得像是BBC播音员。这得归功于前世她在4A广告公司服务过科技客户。

"发音不错，"苏倩摘下眼镜，"但演讲不只是背稿子。明天放学后留下来，我给你特训。"

"谢谢老师！"林晓正要离开，又被叫住。

"等等，"苏倩若有所思，"你认识郑毅吗？"

林晓心头一跳。郑毅，未来科技界大佬，2020年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但在2005年，他应该还是个刚回国创业的海归。

"不认识，怎么了？"

"他是这次比赛的特邀评委。"苏倩意味深长地说，"听说正在物色有潜力的年轻人培养。"

林晓握紧拳头。这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如果能通过比赛结识郑毅，对未来的创业计划将大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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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实验室里，林晓和程渝被分到一组做电路实验。其他同学还在手忙脚乱地连接电池和开关，程渝已经完成了复杂并联电路。

"你故意的。"林晓突然说。

程渝头也不抬："什么？"

"你明明会做这些题，却每次都交白卷。"林晓压低声音，"为什么装学渣？"

程渝的手停顿了一下："不关你事。"

"那我们打的赌呢？"林晓追问，"我赢了。"

程渝终于抬起头。实验室的日光灯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只有眼睛亮得惊人："你真的想知道？"

林晓点头。

"因为无聊。"程渝的声音很轻，"初中的课程太简单了，像在吃婴儿食品。"

这个回答让林晓想起前世看过的一篇报道——程渝十二岁就自学完高中课程，但因为家庭原因无法跳级。

"那这个呢？"她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智能手机的简易设计图，"够不够难？"

程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2005年，iPhone还没问世，这张图上触屏、应用商店等概念堪称革命性。

"你...从哪看到的？"他声音发紧。

"自己想的。"林晓撒谎了，这其实是根据她未来手机反推的设计，"有兴趣一起完善吗？"

程渝的手指轻轻抚过图纸，像在触碰什么珍宝。就在这时，周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俩书呆子研究什么呢？"

他一把抢过图纸，程渝立刻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林晓从未见过的凶狠。

"还给我。"程渝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阳嬉皮笑脸地把图纸举高："来拿啊，病秧子。"

下一秒，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程渝，一拳打在周阳鼻梁上。

"砰！"

周阳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排实验器材。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程渝："你他妈——"

"怎么回事？"物理老师闻声赶来。

林晓立刻站出来："周阳抢我们东西，还先推人。"她指向角落，"那边有监控。"

最终周阳被送去医务室，程渝只被警告了一句"别太冲动"。放学路上，林晓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动手？你平时不是..."

"他碰了你的东西。"程渝打断她，耳尖微红，"那张图...很重要。"

林晓心头一暖。前世报道里说程渝因校园暴力自杀，但现在看来，他骨子里分明是头小狼崽。

"周末有空吗？"她突然问，"我家有本《科幻世界》合订本，你想看的话..."

"周末不行。"程渝摇头，"我爸...要做手术。"

林晓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前世程渝的父亲在他高一那年去世，间接导致了他的悲剧。

"在哪个医院？"她问，"我去陪你。"

程渝猛地转头看她，眼神复杂："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你独自面对黑暗。林晓在心里回答，嘴上却说："朋友之间不是应该这样吗？"

"朋友..."程渝轻声重复这个词，像是第一次听说，"市第一医院，周六上午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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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林晓提前一小时到了医院。她先去乳腺科偷看妈妈的检查结果——"双侧乳腺增生，良性，建议定期复查"。简短的诊断书让她差点哭出来，前世夺走妈妈生命的恶魔，今生被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九点整，她在住院部门口等到了程渝。少年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怀里抱着几本书。

"给你。"林晓递过一个保温盒，"我做的三明治。"

程渝愣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两人沉默地走向三楼手术室，在长椅上坐下。

"什么手术？"林晓小声问。

"心脏瓣膜。"程渝盯着手术中的红灯，"第三次了。"

林晓想起前世看过的一篇医学报道——程渝有家族性心脏病史。她突然握住程渝冰凉的手："会好的。"

程渝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中午十二点，手术灯终于灭了。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

程渝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他转向林晓，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林晓第一次看到他笑，像阴云中透出的一缕阳光。

"谢谢。"他说。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晓眼眶发热。这一刻她无比确信：重生的意义，就是守护这些本该消逝的光芒。

手机突然震动，是周阳的短信：「别忘了今晚的派对，七点，我家别墅。有惊喜哦~」

林晓眯起眼睛。前世这场派对是她和周阳恋情的开始，今生——将是战争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