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你何尝未曾有过儿女情长的时刻?只许你傅大人有家室,不准我谢某人渴望成亲?”谢凛渊想到苏清璃就一阵心口绞疼。
即使他两年前悲疼欲绝的远赴边城,仍旧未能对苏清璃做到忘情。
也许他当初就不该嫌弃她已非完璧之身,狠心舍弃她而去。
如今也不会这般悔不当初了。
傅雪臣眯了眯那对危险的眸子,敏锐察觉到谢凛渊话有所指,饶有兴致的问,“婚娶自是人生头等大事,就不知谢小将军的意中人是哪位千金小姐?”
“我的亲事无须傅大人过问!”谢凛渊胸口窒息一瞬,冷峻的面部稍有不虞之色。
在场的官员一片默然无声,朝堂上的氛围接近冰点。
皇帝适时出声打圆场,清了清嗓子,“两位爱卿,有何私事私底下议论即可,不必把情绪带至朝堂中来,今日的早朝就此结束,散朝!”
点到为止的话落入众臣耳里,众人纷纷恭敬的对着龙位上的至尊行礼,有序退出金銮殿。
入春的气候回暖,久违的阳光普照皇城。
恢宏气派的宫殿下方是长长的宫阶,璀璨金芒落于阶梯,三三两两穿着官府的朝臣陆续迈下台阶。
身后的谢凛渊叫住傅雪臣,面色和缓了不少,语气中甚至带着恳求,“傅大人,将才在朝堂之上多有得罪,有些话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言,此刻谢某却想对你畅所欲言。”
傅雪臣觑他一目,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谢小将军,不能言的话不说也罢,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谢凛渊穷追不舍,举步跟上前去,急切道出傅雪臣不想听的话。
“傅大人,清璃欠你的,谢某会替她还清,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清璃吧!”
“苏清璃如今是我的妾室,我们之间的家务事,轮不到谢小将军插手,奉劝谢小将军别再对我的妾室怀非分之想了,她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
傅雪臣恼怒的宣誓主权,一口回绝谢凛渊的求情。
谢凛渊苦涩一笑,眉间拧出一个川字,“傅大人,你既不爱重清璃,何须牢牢将她捆绑在身边受罪?”
殊不知谢凛渊越是对苏清璃念念不忘,怀有不应有的奢望,越是给苏清璃雪上加霜。
“谢小将军,我就算是不爱她,也断然不会让她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当年厌恶她失身于我,毅然决然的抛弃她,今日还有什么脸跟我谈论她的归宿问题?”傅雪臣言语愤慨。
“不妨告诉谢小将军,当年她并未真正失身于我,而你却不懂得珍惜,你这般囿于成见的男人,失去了对她何尝不是件好事!你若不想去边关,就休管我们的闲事。”
闻言,谢凛渊目瞪口呆,石化在了原地,半天没过神。
傅雪臣的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得他头脑嗡嗡作响。
谢凛渊失魂落魄的倒退了两步,跌坐台阶上。
良久,他握紧手中拳头咯吱作响,思量到苏清璃留在首辅府也非自愿,他觉得自己尚有机会。
只要能救出苏清璃脱离苦海,他们或许就能破镜重圆。
“傅大人,你处心积虑拆散我跟清璃,就不怕天打雷劈吗?”面对傅雪臣的威胁和挑衅,谢凛渊高声喝问。
此言一出,引得朝臣们驻足,把目光投向傅雪臣,有些许八卦神色。
傅雪臣停步,回身一步步走向谢凛渊。
他一手提起谢凛渊的衣襟,恶狠狠的一拳砸到他的脸上。
谢凛渊也不甘示弱,反手抡起拳头揍了回去。
傅雪臣的拳头来更凶猛,雨点般快速砸落,身为武将的谢凛渊反而差点招架不住。
“傅大人看上去斯文尔雅,不曾想也有武力傍身,倒是谢某小瞧你了。”谢凛渊说罢奋力迎战,不敢再轻视对方。
你来我往的拳头招呼下,傅雪臣和谢凛渊皆负了伤。
谢凛渊的伤势更严重,还是皇帝身边的公公来传话,将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劝开的。
“陛下有令,不得在宫中斗殴!”
皇帝的面子,任谁也不敢不给。
傅雪臣恨恨刮了两眼谢凛渊,掸了掸那身灰尘扑扑的麒麟袍,抢先一步分道扬镳。
回到首辅府,傅雪臣启唇便不悦的质问苏清璃,审问犯人似的,“苏小姐,你的老相好,谢小将军可当真是对你情深义重,为了你和我大打出手,我的这些伤全是败他所赐。”
苏清璃不知其故,站在旁侧询问究竟,“首辅大人这是何意?我表明过了,谢小将军是过去故人,他的所作所为与我并不相干。”
“是吗,苏小姐?你休想撇得一干二净,过来替我上药。”
傅雪臣指了指案几上摆放的伤药,指使苏清璃替她上药,一意孤行把谢凛渊对他造成的伤害归咎到苏清璃的头上。
苏清璃心知他自从做首辅后便阴晴不定,眼下愈发的变本加厉。
葱白的水嫩指尖拿起药盒,往傅雪臣乌青的脸颊涂抹。
她干脆一言不发,就怕多说多错。
看得出来傅雪臣很在意谢凛渊的事情,防着她跟谢凛渊往来,实则她对谢凛渊早已淡忘,傅雪臣何必多此一举?
许是首辅的面子比天大,傅雪臣才会待她如此不近人情。
“苏小姐,你可真是好本事,谢小将军不戍守边关,也要回京特意关心被抄家的你,我们之间的交易也是你告知于他的吧?”
傅雪臣落座后,便面色阴沉,苏清璃在皮肤的次次触碰令他烦躁不安,猜忌的话脱口而出。
苏清璃本不欲过问他们的过节,然而傅雪臣话中带刺,她没有做过的事,也不甘受人平白冤枉了去。
她嗓音清冷:“首辅大人,为何会如此以为?谢小将军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话,你们之间为何会起冲突?”
傅雪臣忽地大力捏住苏清璃的下巴,“苏小姐就别装没事人了,你这副无辜嘴脸看得人厌烦!谢凛渊能跟我打起来,还不是为了你,你勾人的本事真是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