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

武晓月的声音里淬了冰碴子，她往前迈了一步，与楚慕白并肩站着，替他扛下了大半沉甸甸的压力。

她冷着一张俏脸：“我的事，我跟谁人往来，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

秦天喉咙里滚过一声压抑的闷哼，视线在武晓月那张写满决绝的脸蛋上停了那么一瞬，随即又阴沉沉地刮过旁边嬉皮笑脸的楚慕白。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废物，你好自为之。”

他身后那群狗腿子自然是赶紧迈开步子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用凶巴巴的眼神使劲剜了楚慕白好几眼，那架势，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直到秦天那伙人的影子都彻底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崔芸才夸张地拍着自个儿的胸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的个老天爷啊，吓死我了！晓月姐，那个秦天瞅着跟要吃人似的！他以后……该不会真找楚慕白麻烦吧？”

武晓月望着秦天他们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宗门之内，他不敢太过放肆。咱们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习武场深处，一处平常没什么人来的训练场地。

“准备好了吗，楚师弟？”武晓月单手提着长枪，枪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利落劲儿。

崔芸则像只准备捕食的狸花猫，手里攥着两把闪着森森寒气的短刺，脚下踩着细碎的步子，围着楚慕白滴溜溜地打转，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估摸着从哪儿下手比较顺当。

楚慕白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锃光瓦亮的白牙，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梆梆”的闷响，声音洪亮得能把房顶掀了：“两位师姐，尽管放马过来！小弟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你们爱的供养了！”

他这话的尾音还没散干净呢，武晓月那边已经动了！

“看枪！”

她嘴里发出一声清叱，手里的长枪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枪身微微震颤，带起一阵刺耳的尖啸，直奔楚慕白胸口要害。她的枪法向来是大开大合，每一招都灌注了先天修士的精纯灵力，势大力沉。

几乎就在武晓月动手的同一时间，崔芸的身影倏地一晃，如同鬼魅一般就绕到了楚慕白的侧后方，手中的双刺化作两道冰冷的寒芒，专攻楚慕白的腰肋和下盘这些防御相对薄弱的地方，角度刁钻得让人头皮发麻。

“铛！”

楚慕白压根儿就没躲，硬生生用胸膛接了武晓月这势在必得的一枪，枪尖跟他的皮肉撞在一起，竟然迸出点点细碎的火星子。

【受到攻击：气血+2%】

“嘿，这力道，可以啊！有进步！”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咧着嘴点评一句。

紧接着，他腰部猛地一拧，身子以一个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崔芸刺向他腰间要害的那一下，可另一柄短刺却依旧没能完全躲开，“嘶啦”一声，在他小腿的皮肉上划开一道口子。

【受到攻击：气血+2%】

战斗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武晓月的枪法使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凶，每一枪都带着千钧的力道，狠狠砸在楚慕白身上，发出一连串“砰！砰！砰！”的沉闷巨响，跟擂鼓似的。

崔芸则活像一条最灵巧的毒蛇，不断在楚慕白周身高速游走，手里的双刺时不时从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来，在他身上带起一串串细密的血珠子。

两人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一个主攻正面，刚猛霸道得不行；一个袭扰侧翼，灵动致命得要命，两人联手之下，那威力可远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楚慕白一瞬间就给淹没在这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攻击里了，身上不断爆发出金属交击般的“锵锵”锐响和皮肉被撕裂的轻微“噗嗤”声，血花四下里乱溅，那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嘶——哈——”楚慕白疼得龇牙咧嘴，时不时倒抽一口凉气，可他那张脸上，笑容却咧得更开了，甚至还带了那么点儿……享受的意味。

脑子里，系统提示跟开了闸似的，一条接一条地疯狂往外冒：

【受到攻击：气血+2%】

【受到攻击：气血+2%】

【受到攻击：气血+2%】

……

爽！太他娘的爽了！

这简直是双倍的快乐，不，这绝对是指数级的快乐！

他甚至还开始主动“配合”起来，比如故意卖出一个破绽，用自己那宽阔的后背硬生生承受了武晓月一记势大力沉的枪扫，就为了腾出那么一丁点儿反应的空隙，去应对崔芸那些更刁钻致命的偷袭。

他这是把“挨打”这门手艺，发挥到了极致！

一个时辰之后。

“呼……呼……”

武晓月扶着手里的长枪，额头上的香汗跟小溪似的往下淌，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握着枪杆的手臂都在微微发颤，体内的灵力几乎消耗得一干二净。

崔芸更是狼狈，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小脸涨得通红，跟刚出锅的螃蟹似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里的双刺都有些握不稳了，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不……不行了，晓月姐，我……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崔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反观楚慕白，虽然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变成了布条条，浑身上下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看上去狼狈不堪，活像刚从哪个修罗场里捞出来的一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但他的两只眼睛，却亮得跟俩一百瓦的灯泡似的，周身的气息不仅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反而比开打之前更加强盛了几分！周身的气血翻腾不休，咕嘟咕嘟的，隐约之间，好像有龙吟虎啸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骨骼立马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炒豆子似的爆鸣声，脸上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欠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