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坐在擂台下方,看着那个男子一步一步的走来,眯了眯眼。几日不见,一身破败的衣服以及浑身的伤口,一看,真有几分气势。只是他把视线从新落到老坎比的身后时,不屑的哼了一下。一个麻袋,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无非就是要找老坎比的茬,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已。他想象着,面对丁马的求饶和脸青眼肿,该怎么回应,至少场面上得给尼德尔城的观众一个比较好的交代。
而且,又要显得他的大度,那么,这青年第一人之称,自然而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现在担心的是,对方不要太不经打。不然这第一人的称号未免就有点名不副实。他的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便衣。
这一圈人便衣,如果是知情者的话,就可以看到,这明明就是第三部队,武者独立营。赫赫有名的铁血部队。这将近叁佰人左右的便衣,都是眉生黑色或银色武纹,竟然都是三阶到四阶的高手,其中250人左右为三阶境界,另有50人皆为四阶,他们向保镖一样在四周围出一个大圈,作秦云的休息场所。
经过此前一系列报道,秦云的人气在尼德尔城一柱冲天,俨然成了尼德尔城武者尊严的最后守护者。英雄形象自然很容易遭遇少女遐想,外围不断有大量观众和女士带着鲜花和礼物前来瞻仰他们的白马王子。
场面一度失去控制,还好有众多武者维护,总算还能维持次序。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看!我们神秘的挑战者,他现在正在走向擂台,让我们给他来一点掌声和欢呼吧。
传来却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嘘声。所有人是视线,唰唰唰,转向那个,正漫步在过道上衣衫褴褛恶臭扑鼻的丁马。
“真恶心,什么味道,他多久没洗澡了?”一个声音说道:“一个叫花子也来挑战秦公子,未免太不自量力。”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突然有个声音在叫嚣。
“对!滚回去吧,没有武德的武者,没资格挑战我们尼德尔城青年第一人。”
“这次会让有来无回。如果识相,赶快滚吧。”
丁马不自然的皱了皱眉,怎么自己成了人民公敌了。这个秦云倒是好手段,当然,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是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站在近处的几位围观者,不禁掩鼻退后,脸上五官错位的挥舞着拳头。丁马视若未见。就这么拖拖拉拉的走上前去。已经被磨破了底的胶鞋前端露出了大脚拇指,脏兮兮的头发打着卷儿黏在一起,如果是在夜晚遇到,还以为是森里里某种人形恶兽呢,众人一脸鄙视。
“咦?这叫花子怎么没有武纹?”一个声音突然低声疑惑道。
“难道是个麻袋?”
“真的假的啊,一个麻袋挑战秦云?是不是脑袋被电坏了?”、
“唉~~这小子自找没趣,最好被活活打死。”
“哈哈哈。我肚子都笑得痛死了,哪家的神经病院没关好大门啊,跑出来开这个国际玩笑。哈哈哈,笑死我啦。”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想找死也不需要费那么大劲吧。一个废物麻袋,我都觉得脸红啊,丢脸啊。”
“这小子乐子可大了。唉~~~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啊,这点料也来现……”
“一个小丑而已。废物就是废物,再强大的废物也改变不了废物的下场。”
丁马继续往前走,眼睛不眨,面皮不皱。如果,连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不能看破,又怎么能看破武道一途呢。擂台,像一座巨大的恶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他终于爬上了擂台,是的。他几乎就是爬上去的,根本没有用力,也没有跳跃而上,只是很普普通通的爬了上去,然后拍了拍手掌。
“嘘~~赶快回去洗洗睡吧,不要来丢人现眼了。”
“我看不到下去了,还好我投注的是秦云赢,不然真的悲惨大了。”
“你白痴啊,这里哪个会投注这种货色赢啊。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一个魁梧大汉,一看便是个赌徒恶汉。
“可惜了这场对战的门票啊,真不值啊,看秦云虐待这个可怜虫,我就觉得实在无趣。”一个公子哥不屑。
“看看也好,至少能够知道蠢货是怎么死的。”
“蠢死的呗。哈哈哈。”另一个年轻人大笑道。
而在此时,秦云右脚一蹬,一个大鹏展翅,一跃数丈高,在空中翻滚了一拳,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擂台中*央。说不出的潇洒漂亮。这一手,考验的是对力量精细的运用,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一些武者见状纷纷侧目,大多数观众则拍掌而起,大声叫好,而其眉心,赫然是条淡淡的银色纹路。
“此子,不简单啊。”一个老者感叹道,眉心也是一条深银色武纹,但深银色之中,微微露出极其细微的金黄。
“嗯~~小小年纪,不到二十,便已升入四阶,前途不可限量。”说话是一位拄着拐杖,左手缺了两根手指,一身戎装的老头。这不正是昆塔将军。他话虽如此,但是视线仅仅在秦云身上驻留了一阵,立马转向了丁马。嘴角由开始的疑惑,不解,慢慢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然后向某个角落轻轻点了点头。俨然,对于丁马的不动如山表现得十分感兴趣。一个武者,能有这样的姿态,非常不错。
某个角落里,老坎比点了一支烟,吐了一口,也仅仅只是向着对方点了点头。
“将军,似乎对那个野蛮人很感兴趣。”老者微微有些不解。
昆塔将军摇头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擂台另一处,一包间内,一位老年人翘着二郎腿,嘴里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身侧站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红脸大汉。红脸大汉眉心黄金武纹,赫然是一位绝顶的高手。他的视线在丁马身上停留了很久没有移开。老年人在椅子上敲了敲烟斗,在烟斗内加了些上好烟丝,语气波澜不惊:“你觉得如何?”
“看不透。这种感觉非常奇怪。”红脸大汉低沉的说道。
“哦?你也看不透。这小子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内涵?”老年人也不介意,对于此战的输赢,他几乎从没怀疑过。
如果昆塔将军在的话,就能够认出来,这个中年人,正是秦云父亲:秦仲天,第三部队最好指挥官。
“老坎比真是有眼无珠,我儿天资之才,竟然还得不到他赏识。真是让我这老脸没地方搁,这样也好,也让他看看。那个叫花子一样的野蛮人,和我儿秦云相比,到底谁优谁劣,19岁的四阶强者,这么好找的吗?”
“将军,此子不可小觑。”
“哦?能让你颜丑说这番话,老坎比倒也有几分眼光,但是和我儿相较,还是差了点。”老年人心生不悦。
“希望如此。”红脸大汉颜丑依旧无动于衷。
“噹~~”场中*央传来准备的铃声,对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会场顿时安静下来。衍武场为露天场,中*央处为擂台,擂台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2号金属铸造,可以说,这样的擂台足以让六阶强者对战而不至损毁。
“秦小子到四阶了,有点期待呢?”站在昆塔背后的一个军官低声说道。
“差不多也该四阶了。不到四阶我才奇怪。对了,开普勒,叫你办的事情办的咋样了?”昆塔将军面露狡黠意味,转过来随口提了个醒。
“都办好了,包括您这份,还有坎比前辈那份。都押了。嘿嘿,总共二十块灵乙元石,应该让秦将军好好出出血了。”开普勒嘿嘿一笑。
“嗯,办得不错。可惜囊中羞涩啊。不然可以多买点。”昆塔一脸遗憾。
开普勒冷汗直往下流,二十块灵乙元石还算少啊。一般武修者,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拥有一块灵乙元石吧。还真把灵乙元石当满大街的石头啦。开普勒不禁腹黑道:唉~~真是个无良的将军啊,不是好银啊。
“哎呀~~不得了了。”开普勒突然叫道。
“怎么拉,一惊一乍的。”昆塔不满道:“不要跟我说你把押注的票子丢了?”
“倒不是。”开普勒一脸兴奋道:“赔率变啦。”
“哦?怎么个变法。”昆塔来了兴趣。
“现在秦云的赔率变成1:1,而丁马的变成了1:4.5了。翻了一倍哦。”开普勒神秘兮兮的炸了眨眼。
“哦。”昆塔将军笑了笑,邪恶的笑意越发浓重。
站在一旁的老者满脸困惑的看了看两人,倒也不去细问。也弄不清楚两人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当然,明白人自然知道,这衍武场本就是秦仲天的产业,背后的博彩公司,也是秦仲天自己扶植的势力,所以就有了开普勒的一惊一乍。秦家本就是云武大家族,秦仲天在尼德尔虽说只是二线军官。但是没人动得了他们。平时的战略指挥,秦仲天都是打个酱油走个过场,可以说,一直游荡在边缘。而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秦仲天利用手中职权,可谓给自己谋了许多的好处,却无人敢提半点意见。
擂台上,秦云一脸春风,对着丁马抱抱拳。做戏自然要做足功夫,丁马无所谓的还了个礼。
秦云以旁人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来。”
“无所谓,你,一个小丑而已。”丁马淡淡的勾勾中指。
“你~~”秦云怒火中烧,却不太敢表现出来,依旧强装笑颜:“你既然一心找死,就由不得我心狠手辣。”
“打完再说吧。”丁马依旧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