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7点上班,到五桂桥差不多需要1个小时,所以我最晚5点50就得起床了。
闹钟准时响了起来,我只好强忍着疲惫,睁开沉重的眼皮,去迎接崭新的一天。
早餐只能自己解决了,昨晚都没来得及和幺幺说今天的时间安排,要是等她弄好早餐,那肯定就来不及了。
我拿起安全帽就匆忙地出发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公交车几点会到公交站,也没特意去记发车时间表。
简单的洗漱就花费了大概10分钟时间,再加上路上又耽搁了几分钟,我到达公交站的时候应该是6点十多分。
后来我看了时刻表,发现6点20的首班车和我到公交站的时间差不多。
公交车站台在凯德广场的门口,旁边刚好有一家肯德基。
它的广告活动一直在不断地重复播放着,曾经有一段话我牢记在心,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肯德基仿佛是一种带着奢侈意味的存在。
它那明亮的招牌在城市的街道上格外显眼,仿佛在诉说着里面藏着的美味秘密。
据说,在肯德基,炸鸡和可乐是绝配。
那金黄酥脆的炸鸡,外皮被油炸得恰到好处,泛着诱人的光泽,一口咬下去,“咔嚓”一声,内里鲜嫩多汁,鸡肉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
而与之搭配的可乐,冒着细密的气泡,那清爽的口感仿佛能将炸鸡的油腻一扫而空。
在城市里,炸鸡汉堡似乎成了城里人的标配美食。
走在繁华的街头,随处可见年轻人手里拿着肯德基的炸鸡和汉堡,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回想起之前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眉飞色舞地吹嘘着在肯德基吃炸鸡汉堡所带来的味觉爆炸。
他们描述着咬下一口汉堡时,蔬菜的清脆、肉饼的鲜香以及酱料的醇厚在舌尖上交织的美妙感觉,仿佛那是世间最顶级的美味。
然而,对于碳酸饮料,我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每次尝试喝一口可乐,那股刺激的气体就会带着二氧化氮在喉咙里迅速冒起泡泡。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个小针在喉咙里扎,非常的不舒服,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甚至会咳嗽几声。
我深知,在这样的潮流面前,我是渺小的。大家都热衷于这种肯德基的搭配,喜欢享受炸鸡和可乐带来的快乐。
毕竟,大家喜欢才是硬道理,也许我的不喜欢只是个例外罢了。
在公交站等车的基本上都是背着书包的学生,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6点过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路灯依旧亮着,暂时还能胜过这黎明的微光。
我们几个没睡醒的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朝着左边的方向张望,心里都在期待着公交车能早点来,这样上车后我们就可以多眯一会儿。
好在公交车还是比较准时的,大概过了几分钟就到了。
前面几个站上车的人都不太多,我们上去后都能找到座位。
今天我特意带了钱包,就是为了方便拿那2元钱,钱包里基本上都是零钱。
我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有安全帽靠着窗户,睡觉正好合适,也不会觉得脖子酸。
公交车上基本上很安静,乘客们大多都闭着眼睛,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在着急地赶着作业。
我可没心思去关心这些事情,坐在里面的好处还有一个就是不用给老年人让座。
其实坐在外面的话,装睡也可以不用让座,不过爱心座我是绝对不会去坐的。
因为有些老年人会站在你面前,那种时候内心真的是每时每刻都在挣扎呀,这些可都是我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呢。
清晨的美景在车窗外不断地变换着角度,我又不是文人墨客,也无心去欣赏这美景并把它画下来。
我只需要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五桂桥公交站的报站声,只要别坐过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在公交车会提前播放下一站的名字,所以我一次都没坐过站。
清晨六点四十八分,我像往常一样,精准地到达了五桂山公交站。
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公交站旁的路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
我在公交站旁的早餐摊前停了下来,买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是一份加了包子和豆浆的早餐。
豆浆在老家也喝过,每年家里会做豆腐,所以豆浆是喝了不少,城里的豆浆很甜味道很淡,但是他们都说是现磨豆浆。
是现磨豆浆也没错,就是打好豆浆会往里边加很多的水。
一路上,我大口吃着早饭,煎饼的香味在口中散开,豆浆温暖了我的胃。
随着我一口一口地把早饭吃光,也差不多快到工地了。
今天是在新工地的第二天。
当我到达工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师傅到了,不过人数不算太多。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今天来得早,还是大家平时就是这个出勤时间。
随着我走进大家的视线范围,一直坐在地上不太显眼位置的组长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招呼大家聚拢在一起。
然后,组长清了清嗓子,开始给我们讲话。他说以后就由我们这些人负责这边的配管工作,工期大概有两个月。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大概十来个人,配管工作一共分成了三组,每组是两个大工带着小工一起做。
消防组有三个人,还有住在库房的两口子。
我在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着,却没有看到昨天带我的大师傅的影子。
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今天不知道会是谁带我呢?
内江组是父子俩,另外还有个姓肖的老头,他带着另一个老头。
听说这两个老头跟着杨老板已经很久了,经验肯定很丰富。
我正琢磨着这些事,还想着找个机会问问组长谁带我,这时候组长说话了:
“小娃,今天你主要负责打电箱,电箱长八十厘米,宽六十厘米。
待会你拿一个电镐,再带上电源线。
一层楼有六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需要打一个配电箱,也就是一层楼要打六个配电箱。”
另外还有一个大师傅,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今天被安排到了消防组。
地下室层高有六米,组长说需要多安排一个人。
对于组长的安排,我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昨天我也跟着大师傅学了一点东西。
安排完工作后,我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免得碍手碍脚。
刚刚被安排工作的内江父子已经麻溜地拿起工具出发了。
我走进仓库,仓库里的东西摆放得还算整齐。
我在仓库里转了一圈,挑了一卷电线,又拿上了电镐,然后就出发了。
我尽量让自己走得潇洒一些,尽管可能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我内心还是挺得意的,毕竟我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份工资可不是我偷懒混来的,而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挣来的。
他们可能理解不了我这种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继续沿着昨天和大师傅走过的走廊往前走,直直地朝着电梯笼子的方向走去。
我走得挺快,还赶上了刚才走在前面的内江父子。
不过我不用坐电梯,因为我们是从一楼开始配管的。
一楼昨天他们基本上已经打好了,二楼和三楼是样板间,不需要打电箱。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我在一楼、二楼、三楼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问题。
后来我还向肖老头要了组长的电话,打电话确认清楚了情况。
一个人工作的时候,环境是很自由的,没有那么多拘束感。
不管做对做错,这都是我追求自由的另一种方式。
我把电源线接好,然后拿起电镐开始工作。
有了得心应手的装备,工作起来就方便多了。
不像以前,都是用铁锤加錾子一点点地敲,那可费劲多了。
用这个电镐,二十多分钟基本上就能打好一个电箱。
不过打完一个电箱后,显然需要略微休息十来分钟。
就像那些小老头,他们带着一个大大的水壶,一天就喝这一壶水。
要是去厕所去得多了,打水也得花时间,抽烟的次数那就更没法具体统计了。
我突然想去楼顶看看,不过爬楼梯到楼顶的时间太长了,我就先爬到六楼看看。
站在六楼,基本上能看到外面的环境了。
楼下是忙碌的五桂山汽车站,一辆辆大巴车进进出出,来了又走。
楼下的迎晖路上,小汽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始终没有停过。
那时候塔子山公园还没开放,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什么人去那里玩。
塔子山公园因为有一座塔而得名,相传这个方向以前是一片乱葬岗,发生过很多邪门的事情,后来就修了这座塔来镇住那些邪祟。
我是没机会近距离去观摩那座雄伟壮观的塔了,我只是这个工地的一个过客,只能远远地观望它。
路上的小汽车随着早高峰的到来,慢慢地进入了拥堵状态,每一辆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跑起来不那么通畅了。
我也没时间再去关注这些了,我心里想着到处看看这高楼大厦。
在外面跑惯了,平时只看到高楼的外观,却没有机会在高楼里眺望外面的世界。
这时候,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我们村长的拖拉机只要一发动,老远都能听到单缸柴油机发出的轰鸣声。
我和小伙伴们一听到这声音,都会兴奋地跑出去,眺望拖拉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影子。
后来我们长大一些了,村里有了货车,我们就开始去扒货车。
我们坐在街上,看到货车来了,就追上去扒车,然后坐车到某个地方,再走路回来。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体验一下坐货车的感觉。
老家那时候还是泥巴路,货车在上面跑不快,路面颠簸的路段我们基本上不敢去扒,因为摇晃的车身很容易把我们甩下来。
只有在平缓的路段,我们才会下手。我那时候年纪小,力气也小,只有等方爸、大爸他们先扒上车,然后拉我上去。
想到这些,我不禁笑了起来,一转眼我都这么大了。
也不知道方爸和大爸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那些一起玩耍的伙伴们。
那时候我们沟通主要靠QQ,不过上班以后就没那么多时间关注这些了,而且好像也没有人再联系我。
我恋恋不舍地从六楼回到四楼,继续我的工作。
一上午,我打了四个电箱,我觉得这个进度还算可以吧。
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好技巧,也可能是我自己中间偷懒的时间有点长,反正就先这样吧。
到了十一点四十,差不多可以收拾东西去吃饭了。
当然,到仓库集合的时间不能晚于十二点,就算没尿,也要去厕所挤几滴出来。
要是去晚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又不够了,所以准时去集合是最好的安排。
中午吃饭还是用昨天剩下的一次性碗和筷子。
杨老板的大个子侄子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提醒我们明天要自己带着碗过去。
他说明天一次性碗不够了,他也不会去买,如果没有碗就别想吃了。
他的这番言论并没有引起大家太多的回应,毕竟他也就是象征性地提醒一下。
所有人到齐以后,大个子侄子才会安排我们一起打饭。
他这样做的用意看起来挺好的,对于晚到的人来说比较公平,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自己吃的是剩下的饭菜。
其实我也是自己给自己解释,安慰自己罢了。
我还挺喜欢这种大锅饭的。
我吃饭没有喝汤的习惯,吃完饭后,把一次性碗和筷子一丢,就去工地上找地方眯一会。
二三楼的样板间打扫得很干净,是个不错的休息地方。
特别是房间里有一些硬纸壳子,为了能更舒服地休息,我还把硬纸壳藏在了四楼某个房间的卫生间。
这样每天中午我都可以在上面睡觉。八月的太阳在外面炙烤着一切,远远望去,还能看到热浪滚滚,被炙烤的空气升腾起来。
肚子吃得饱饱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这里楼层不高,四周都通着风,凉爽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不过,朦朦胧胧中一阵震动还是把我从美梦中拉了出来。
有了午睡的加持,下午干活就轻松多了。
下午干活的时候,我有点偷懒,主要的摸鱼时间集中在上下班前后。
我一个人干活的时候很轻松,右手握住电锤的抓手,下班的时候把它提起来靠在墙上。
左手握住电锤的握把,右手无名指按下电源开关,只听见“呜呜呜呜”的声音,电锤开始在红砖上施展它的威力,尖尖的钢头就像切豆腐一样把红砖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