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朱元璋目光一凝,声音如炸雷一般:
“什么情况?”
毛骧凛然,抱拳回答道:
“回陛下的话,此逆贼乃金陵人士,他的名字有些……”
“咱知道他叫什么,你且说别的。”
朱元璋的声音适时响起。
“是。”
毛骧松了口气。
也越发的觉得皇上和。那个朱雄英……朱先生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微妙。
想到这,毛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谨慎,每一个字都细细斟酌着,缓缓说道:
“陛下最近曾调查了一下这位朱先生,此人自称金陵人士,于洪武十六年出现在了洞庭湖附近。”
“当时,此人花费了二十两银子,从当时越州的一个千户李行期手中买到了身份文碟。”
“然后辗转出现在了江西,燕京,陕西等地。”
“此人颇善商贾之道,然而在洪武十九年时,于山西和当时的晋王府管家产生了些许矛盾。”
“或是为避锋芒,此人变卖了手中的所有产业,从而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
毛骧顿了顿,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朱元璋的表情。
在发现朱元璋并没有动怒之后,毛骧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来接下来的话:
“洪武二十年八月六日,之前与其发生矛盾的晋王府管家,在行路时突然暴毙身亡。”
“想必,是此人身边黑衣人所为。”
说到这,毛骧连忙低头。
果不其然,上面的朱元璋顿时暴怒:
“这个逆子!”
“在封地横行霸道还不够吗!居然纵容恶奴,欺行霸市!”
“简直反了!反了!”
毛骧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努力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毛骧也明日的发现,皇帝对于那个朱雄英的态度确实不一般。
这还是毛骧第一次听见,皇帝因为一个罪人骂自己的儿子。
骂了一通之后,朱元璋喘着粗气,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老三这个逆子!
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如果不是这个逆子,朱雄英也不会造反。
此等大才,朱元璋便可轻而易举的收归己用。
以这个朱雄英的年龄,足以保大明三代长盛不衰。
“逆子!”
朱元璋越发的生气,竟是高声叫来了太监:
“来人传旨,晋王朱棢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残暴不仁。”
“罚圈禁在府,读书悔过。”
“无咱召令,不得外出一步!”
说完之后,朱元璋犹觉不足,又转头看向了毛骧:
“你让两个锦衣卫,带着咱的圣旨去大同。”
“给咱重责那个畜生六十大板!”
“不许留手!要是打死了就就地埋了!”
朱元璋袍袖一挥,言语当中,怒火极盛。
毛骧脖子一缩,他哪敢接这个话。
连忙拱手说道:
“陛下,臣手下的锦衣卫,已无人手可用了。”
“嗯?”
朱元璋虎目一瞪:
“毛骧,连你也来欺咱!”
毛骧苦笑:“陛下容秉,这正是卑职要说的第二件事。”
“臣手下的锦衣卫,查到了朱先生那只黑衣人的踪迹。”
“然而损失严重。”
“甚至于来的路上,那些黑衣人想要刺杀臣未果。”
“臣正在加紧反制。”
“哦?”
朱元璋眯眼:
“咱知道那一些黑衣人厉害,但是居然会比咱的锦衣卫更加精锐?”
毛骧苦笑:
“陛下,臣查到那些黑衣人自称校事府。”
“或是假借汉末曹操创立的机构之名。”
“此军规模,或许远远追不上锦衣卫。”
“但是论及合击之术,以及隐蔽行踪,探查消息之能。”
“锦衣卫,或不及也。”
朱元璋深深看了一眼毛骧,倒是罕见的没有发怒。
黑冰台的能力,他在初见朱雄英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可以说毛骧这句话,都是在为自己脸上贴金。
如果真的单对单遭遇。
一个校事府探子,恐怕能轻易的放到三个锦衣卫。
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训练的。
朱元璋并未动怒,锦衣卫的每一条训练方法,都是他亲自争执斟酌过的。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对毛骧说的
“你继续说。”
“是。”
毛骧大松了口气。
“陛下,臣认为,陛下若是以后还想白龙鱼服,恐怕需要早点做点准备。”
“什么意思?”
毛骧沉默,片刻后才跪地:
“臣死罪。”
“臣管教不力,让校事府跟着皇上到了宫门外。”
“什么?”
朱元璋皱眉:“你们锦衣卫干什么吃的?平时守着咱的那些人呢?”
“已经……全部殉国!”
朱元璋不说话了。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身边永远跟着五十名锦衣卫。
当初在酒楼后院,要不是他自己孤军深入的话。
凭借着五十名锦衣卫的掩护,朱雄英还真的留不下他。
但就是这样庞大的保护队伍,竟然全部殉国。
一时间。朱元璋难以接受。
心中对于校事府的警惕性,也提到了最高。
“毛骧,去通知太子一声,让他派人去建安坊通知,就说朱郎中近几日陪驾东宫。”
“至于这个校事府……”
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给咱摸清楚他们的老底!”
“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咱无有不应!”
“是!”
毛骧兴奋接令。
能遇上如此强大的同行,毛骧也早就心痒难耐。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城里,风波渐起。
在平常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而在几天之后,卸了易容的朱雄英,正装作无意一般出现在了东宫门外。
在与东宫相隔一条街的一个馄饨摊上,朱雄英一边装作讨价还价,一边和摊主低声的说着:
“朱郎中之前就是进了这里?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
“没错,公子。”
馄饨汤老板笑着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小本生意的无奈样子,以便麻溜的煮着馄饨,一边说道:
“之前东宫派人到建安坊通知,说是朱郎中被东宫留下帮手。”
“我们查看过此人就是太监,应该不会出错。”
“好,辛苦了。”
朱雄英点点头,接过馄饨坐到旁边的桌子上。
“公子。”
正当朱雄英吃着馄饨之时,一个挑着扁担的人坐到了他身边:
“咱们进到东宫的人,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