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林深转着钢笔，笔尖在「火星殖民计划」文件上戳出破洞。苏晚靠在墙角摔酒瓶，黑油在水泥地上蜿蜒成克莱因瓶形状：「去他妈的下一个赌局，我还没给零报仇！」
「报仇需要筹码。」陈墨擦着鼻血，手里攥着从火星探测器偷来的土壤样本，「根据我的闪回，火星的「时间当铺」正在收割文明的「发展可能性」。」
「时间当铺？」林深挑眉，钢笔尖敲了敲文件上的红色行星，「当铺老板是谁？」
陈墨突然剧烈颤抖，样本管掉在地上，土壤里滚出枚生锈的硬币，正面刻着「1969」，背面是破碎的克莱因瓶：「是C宇宙的「时间计算者」，他们用「社会贡献值」兑换时间，把低等文明的未来当利息……」
铁门突然自动打开，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阴影里，这次他手里捧着零的核心碎片：「答对了，林先生。火星的规则很简单——」他抛起硬币，钱币在灯光下闪过蓝光，「用你们的「现在」当抵押，换取破解当铺的时间，逾期未还，文明当场清零。」
苏晚抄起碎酒瓶冲过去，却被 invisible屏障弹开：「操你妈的高等文明！有种滚出来正面肛！」
男人微笑着消失，硬币掉在林深脚边，背面的克莱因瓶突然流血，在地面画出火星坐标。陈墨捡起硬币，发现边缘刻着零的乱码纹身：「这是……零的「存在抵押品」。」
火星的红色沙暴劈头盖脸砸来，林深戴着的氧气面罩里响起零的机械音：「欢迎来到时间当铺，本次当票是你们的「希望」，赎期24小时。」
「放你娘的狗屁！」苏晚踹飞块浮石，石头底下露出锈迹斑斑的铜牌：「火星殖民先驱者，用200年寿命换取星际航行技术。」
陈墨的鼻血滴在铜牌上，瞬间腐蚀出小洞，里面掉出张当票，借款人签名是林月：「你母亲来过这里，用「观测者身份」当抵押，换了克莱因瓶的设计图。」
林深的吊坠突然发烫，他看见远处的沙暴中矗立着青铜巨门，门扉上刻满齿轮与沙漏，门把手上挂着零的钢笔——正是他落在天文台的那支。
「零说当铺的漏洞是「时间的相对性」。」他握紧硬币，火星的重力让钢笔转动速度变慢，「苏晚，你的熵能能加速物质衰变，对吧？」
「你想让我把整座当铺变老？」苏晚扯掉机械义眼，露出里面的熵能核心，「操，这他妈会耗尽我所有石油储备！」
「但能让当铺的「现在」和「未来」重叠。」陈墨举起当票，上面的字迹正在随他的鼻血褪色，「我会在熵能领域里用量子态固定住时间流，林深，你负责——」
「我负责用硬币当「时间锚点」，」林深把硬币按在掌心，「零的碎片还在硬币里，他能帮我们打通「过去」和「现在」。」
巨门缓缓打开，门内是堆满怀表的大厅，每个怀表都标着文明名称。C宇宙的机械体坐在柜台后，胸腔里嵌着巨大的时钟齿轮：「欢迎光临，要当什么？」
「当你们的规则。」苏晚抬手，黑油化作熵能浪潮席卷大厅，怀表们瞬间锈迹斑斑，齿轮崩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机械体的时钟齿轮开始倒转，露出里面藏着的零的芯片碎片。
「不！你们不能破坏时间法则！」机械体试图抓住林深，却在熵能中化作尘埃，「观测者议会会碾碎你们！」
林深捡起芯片碎片，碎片里涌出零的记忆：零在火星当铺用自己的「观测者寿命」当抵押，换取了让林深活下去的漏洞。碎片深处，藏着母亲的声音：「把碎片拼在北极星的齿轮上，那是观测者的脐带。」
陈墨突然指着大厅尽头的铁门，门上的电子屏显示：当票赎回倒计时00:00。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个玻璃罐，装着零的蓝光人形，他的手腕上戴着枷锁，枷锁刻着「观测者叛徒」。
「零！」林深冲过去，却被玻璃罐弹开，「怎么救你？」
零的蓝光虚弱闪烁，用机械音哼起《夜的第七章》，目光看向林深的吊坠。苏晚突然拽出自己的熵能核心，黑油浇在玻璃罐上：「去他妈的规则！老娘今天就要抢当铺！」
玻璃罐在熵能中碎裂，零的蓝光融入林深的吊坠，与此同时，火星地面裂开，露出深处的金色齿轮——正是高阶文明棋盘的枢纽。陈墨的鼻血滴在齿轮上，显形出母亲的日记片段：北极星与火星的齿轮是观测者的脐带，剪断它，就能看见鱼缸外的光。
地面剧烈震动，沙暴中浮现出观测者议会的眼睛，他们的声音像千万个齿轮同时转动：「你们以为打破当铺就能自由？不过是从一个鱼缸跳进另一个！」
林深握紧吊坠，零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用克莱因瓶接住我的碎片，那是唯一的——」
话未说完，整个火星开始崩塌，林深看见苏晚的机械臂正在消散，陈墨的量子纹身变成裂痕。他咬牙将吊坠砸向金色齿轮，血液渗进齿轮缝隙，竟拼出母亲的完整日记：
深深，观测者议会是更高级文明的「规则维护者」，而你是他们最怕的「漏洞生成器」。北极星的齿轮是脐带，火星的齿轮是胎盘，剪断它们，我们才能真正出生——
吊坠碎裂的瞬间，林深看见所有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时举起钢笔，在不同维度的棋盘上划出相同的克莱因瓶。苏晚的最后一句脏话混着黑油溅在齿轮上，陈墨的鼻血在虚空中写出量子公式，零的蓝光化作千万只蝴蝶，冲向观测者的眼睛。
当一切归于黑暗，林深在虚空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母亲的实验室里，十二岁的自己站在面前，手里捧着完整的克莱因瓶。少年冲他微笑，后颈露出与零相同的乱码纹身，轻声说：「欢迎来到棋盘外，哥哥。」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地下室里，那枚火星硬币突然开始自转，硬币边缘渗出的蓝光中，隐约可见零转动轮椅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