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灼浪卷着细沙灌进领口时，林深正在吐掉嘴里的铁锈。他蹲在沙丘阴影里数脉搏，确定自己从地下室到这里只用了0.3秒——不是 teleport，是「规则改写」。

「新人就是磨叽。」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他抬头，看见个裹着破风衣的女人坐在仙人掌上，靴子里漏出黑色液体，在沙地上烫出滋滋响的坑洞。

「苏晚，A宇宙代表。」她扯掉兜帽，露出半边脸的机械义眼，虹膜是流动的原油色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鬼地方的氧气含硫量98%，人类肺活不到十分钟。」

林深注意到她腰间挂着皮质弹药袋，里面装的不是子弹，是试管装的黑色液体。她随手扔来个呼吸器，金属扣上刻着「环境罪民0721」：「戴上，别死在老娘眼皮底下。」

远处地平线突然隆起金属巨墙，墙缝里挤出穿银色紧身衣的人，胸口印着「C宇宙功利计算者」的logo。苏晚啐了口黑油：「操，又是这群把人当电池的龟孙子。」

「先自我介绍。」林深戴上呼吸器，橡胶管里飘来海藻腐烂的味道，「我是地球——」

「嘘！」苏晚突然按住他的嘴，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有东西在偷我们的规则。」她拽着他滚进沙坑，头顶飞过道蓝光，击中十步外的仙人掌，瞬间将其分解成分子级尘埃。

「量子态攻击。」林深摸向吊坠，发现它在发热，「B宇宙的人也到了。」

「何止。」苏晚扯开风衣，露出缠满试管的肋骨，黑色液体在血管里流动，「看见那些炼油塔了吗？这破棋盘复制了我的母星——用石油驱动的永动迷环。」她指尖抚过某支试管，里面凝固的油块中嵌着半截工牌，「我爸当年死在第19号钻井平台，公司说他「社会贡献值不足」，扔进炼油炉当燃料了。」

林深喉结滚动，想起地下室收音机里母亲的警告。远处传来齿轮转动声，巨墙缓缓打开，露出中央平台上的三个装置：燃烧的原油发电机、闪烁的量子计算机、还有个透明罐子，里面漂浮着 billions个发光的金色颗粒。

「那是地球的「注意力时长」，」苏晚踢飞块焦黑的鱼骨，「你们用短视频和热搜把人脑切成碎片，现在好了，变成燃料了。」

林深的吊坠突然发烫，他踉跄着单膝跪地，看见苏晚袖口的血痕——那是道子弹轨迹，和他昨夜在地下室画的一模一样。

「操！」陈墨的声音从沙丘后方传来，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冲过来，鼻血顺着下巴滴在量子计算机的操作台上，「他们启动装置了，能源链已经——」

话没说完，原油发电机突然爆炸，火浪卷着黑油扑来。苏晚拽着两人滚进废弃油井，林深撞在井壁上，看见砖块缝隙里嵌着枚克莱因瓶碎片，和他的吊坠严丝合缝。

「装置运转了。」陈墨扯掉面具，露出左眼下方的量子纹身，「我的闪回里……我们的母星正在崩溃，石油泄漏、数据通胀、还有……」

「还有什么？」林深抓住他的手腕。

陈墨突然笑了，血泪混着鼻血滴在林深手背上：「还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被钉在规则之墙上，她手里攥着半块克莱因瓶，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苏晚骂了句脏话，试管里的黑油剧烈沸腾。林深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火光中扭曲，变成母亲被束缚的模样。

远处的量子计算机发出蜂鸣，金色颗粒开始涌入原油发电机，形成诡异的能量闭环。

永动迷环，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