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尘低头看了一眼谭梦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恶劣地笑了笑,并未回握:“你找错人了,那才是我们泥头村的村长。”
身后跟着的闫妮儿表情尴尬,闻言只是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容。
谭梦然也不生气,只是将自己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眸,那是一双灰白色的瞳孔,远远看去,给这位冰山女总裁的脸上增添了些失神和无助。
“抱歉,我有眼疾,无法被强光照射,并非不尊重你。”她将墨镜戴了回去,重新伸出手:“不介意的话,可以认识一下。”
李阳尘挑了挑眉,对谭梦然的解释有些意外,她身后的陈助理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想过谭董这种人居然会跟一个乡巴佬解释。
“闫村长,你先带着村民们回去吧,我跟谭董聊聊。”李阳尘看了眼手足无措的闫妮儿,就知道她稳不住场子,现在外面还围着这么多的村民,总得有人解决。
闫妮儿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开始疏散人群,李阳尘带着谭董到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很小,盛不下那么多人,保镖被谭梦然留在了门外,只余下陈助理和她身侧异常安静的一位女保镖静静站着。
谭梦然坐在李阳尘对面,表情虽然依旧很冷淡,却多了些诚恳:“我不知道赔偿方案让李先生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做出让步和调整。”
“你们所说的诚意,就是让泥头村的村民没了活路吗?”
李阳尘将赔偿方案丢到了谭梦然的面前,似笑非笑:“如果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那说明谭董的位置也有点岌岌可危啊。”
对于李阳尘的讥讽,谭梦然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计划书仔细地看了看,半晌,她叹了口气,将计划书合上:“这并非我的本意,原本的赔偿方案是……”
谭梦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阳尘打断了:“我对你的赔偿方案没有兴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拆迁。”
面对堪称有些无理取闹的李阳尘,谭梦然罕见的没发火,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
她给的赔偿方案非常的丰厚,丰厚到只要是人,都不会拒绝她的赔偿方案,可偏偏面前的男人不吃这一套,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真实目的一样,让她忍不住有些心惊。
见李阳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谭梦然对着身侧的陈助理轻声说道:“跟李先生道歉,然后出去。”
陈助理原本都做好了谭梦然要发火的准备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勒令向李阳尘道歉?他,跟一个乡巴佬道歉?
陈助理满脸不服气,但还是忍气吞声地说道:“对不起李先生,我之前的话对您多有冒犯,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计较我的冒失。”
他说完,甚至都没有回头要看李阳尘的意思,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谭梦然望向面前的男人,她清楚,李阳尘根本不在意陈助理是否道歉,只是需要她清场,但她要做的事情,容不得一点闪失,只能小心为上。
“李先生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了吧?”
李阳尘的目光似有似无地从她身侧的女保镖身上扫过,谭梦然的眉头明显不悦地皱起,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李阳尘的下文。
“如果你是为了所谓的机缘,那我只能说,你来晚一步。”
谭梦然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即又想到还好自己现在有墨镜遮挡,李阳尘看不见她微小的变化,随即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愣没有意思,谭董,您身边的这位女保镖,应该是一位修仙者吧?”
修仙者三个字一出,女保镖的脸色猛然一变,直接抬手一道灵气冲着李阳尘的面门而起,杀意四起。
可李阳尘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这一道灵气就被他无波无澜地挡下,随即,威压瞬间释放出来,直冲女保镖的门面而去,一瞬间,女保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被威压震慑得无法抬头,只能咬牙硬撑。
谭梦然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扶起身边的女保镖,却被威压波及,几乎一瞬间就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见救不回来人,谭梦然咬牙,直接跪在了李阳尘的面前:“李先生,阿岚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兹事体大,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见李阳尘不为所动,谭梦然反而松了一口气,阿岚的那些手段她都见过,远远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抵挡的,能被李阳尘轻描淡写地挡下,就说明李阳尘本身也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修仙者。
现在人没死,就说明还有得聊。
“我们无意冒犯,您如果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我都愿意悉数奉上,其他的也都可以谈,希望李先生可以给一个机会。”
李阳尘缓缓收了威压,脸上浮现出很淡的笑意,他还是比较希望跟聪明人聊天,很显然,谭梦然就是一个聪明人,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修仙者的?”
谭梦然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刚开始是阿岚的武力值明显进步,并且隐约能感受到气的存在,我为了让阿岚更进一步,就托人找到了龙虎山渡清道长那里。”
“是他跟我们说的这些,并且表示他已经见过实力异常强大的修仙者,阿岚想修仙,想要治好我的眼睛,在渡清道士的指引下,我们知道这里有机缘,所以才出了度假村的计划。”
“原本我们是准备独占玉谷山里的机缘,但是因为不清楚是否危险,所以我不同意阿岚独自去冒险,打算缓缓试探,正好让您得到了机缘,也注定是我们命中无缘,我们绝对没有任何想要抢夺的想法。”
李阳尘越听神色越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渡清口中那个实力强大的修仙者,似乎说的是自己。
女保镖看着谭梦然跪在地上,神色隐忍,微微攥着拳头,却不是杀意,而是内疚自责,如果不是她贸然出手,一向冰冷高贵的谭梦然,怎么会跪在别人的面前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