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的刹那,林卿悦腹中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死死攥住床榻上的锦被,指节泛白,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萧君尘几乎是撞开房门冲进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未及清理的血迹,发间东珠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看到她扭曲的面容,一向沉稳的摄政王眼底腾起惊惶,声音都染上了颤意:"太医!快传太医!"
王府内外顿时陷入一片慌乱。雨幕中,十余名太医举着油纸伞狂奔而来,药箱在奔跑中撞出沉闷声响。林卿悦在剧痛中听见萧君尘在外间摔碎茶盏的声音,紧接着是他低沉的怒吼,将胆敢靠近产房半步的侍卫全部驱离。雕花门外,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玄袍上晕开深色痕迹。
"王爷,胎位不正......"产婆的声音从屋内飘出,萧君尘身形一晃,扶住廊柱才勉强站稳。他想起三日前那支诡异的玉簪,簪尾刻着的血刀门图腾如毒蛇般盘踞在脑海。暗处蛰伏的敌人、尚未肃清的血刀门余孽,还有朝堂上那些觊觎鲛珠令的目光,种种念头在脑海中炸开。突然,他抽出软剑,剑锋划破雨幕:"所有人给本王睁大眼睛,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产房内,蒸腾的热气混着血腥味。林卿悦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每一次宫缩都像被重锤击打。朦胧间,她摸到枕边的鲛珠令——自昨夜遇袭后,萧君尘便将这枚令牌贴身藏在她枕下。令上的血纹突然发烫,与腹中的剧痛产生奇异共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溶洞中的祭坛、九王爷癫狂的面容、三皇子临终前的嘱托......还有二十年前林家灭门的那个雨夜。
"用力!再用力!"产婆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林卿悦咬破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在她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划破雨幕,紧接着是产婆惊喜的声音:"是小世子!母子平安!"
萧君尘踉跄着冲进产房,却在看到孩子的瞬间瞳孔骤缩——襁褓中,半块染血的玉珏正静静躺着,正是当年开启血刀门终极力量的关键之物!玉珏边缘还沾着新鲜血迹,与婴儿雪白的襁褓形成刺目对比。
"封锁消息!"萧君尘迅速脱下外袍裹住孩子,转身吩咐暗卫,"去查今夜所有进出王府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小心翼翼将玉珏收入怀中,又看向昏睡的林卿悦,苍白的面容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他暗暗发誓,定不让任何人伤害这对母子。
子时三刻,暴雨骤停。一轮血月从云层中探出,将王府染成诡异的暗红色。萧君尘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在床边,看着太医为林卿悦施针。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孩子粉嫩的小手突然抓住他的手指,这一刻,铁血半生的摄政王眼眶发热。
"王爷,在王府角门抓到一名黑衣死士。"暗卫呈上染血的半张密信,"上面写着'血月现,鲛珠出',还有......"暗卫压低声音,"苏府的暗纹。"
萧君尘目光一凛。他轻轻放下孩子,为林卿悦掖好被角,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窗外,血月高悬,树影在墙上摇曳如鬼魅。这场因鲛珠令而起的纷争,似乎从未真正结束。而他怀中的小生命,甫一出生便卷入漩涡中心。但无论前方有多少惊涛骇浪,他都将以身为盾,护得这一家三口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