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已经认识江老师了,那就准备开始上课吧,刚才吵架闹事的几个人,跟我到办公室。”
校长本就严肃的脸,现在更是不敢让人直视。
“说的就是林媛枝、苏琦、展静静你们那些人,都跟我出来。”
震怒的声音让女同学们一抖,林媛枝随即站起身,万喜雀也站起身,拉紧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见万喜雀在闹事的学生中,校长忍不住撇了下嘴。
待闹事学生都出门,他这才缓和表情,领着江洵之出门。
校长办公室和老师办公室相邻,同在二楼,墙壁隔音德才兼备效果并不好,校长训话的声音能听个七七八八。
“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德才兼备,知行合一……”
同学们小声回应,跟刚才吵架的样子一比,一个个看着十分懂事。
“大点声!刚才不是很能喊吗!”
“德才兼备,知行合一。”
“德才兼备,你们的品德呢!吵架、闹事,甚至还要动手打同学,我平时就这么教育你们的?”
一个个小鹌鹑……不,女同学,使劲低着头,有些人自知理亏,一声不敢吭,但有人就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
“校长,苏琦她们言语羞辱我和喜雀,我多次反驳无果,才会……”
校长怒视,林媛枝声音逐渐降低。
今天万喜雀返校的时候,校长就预料到,学校一定会形成舆论风波,没想到风波还牵扯到其他人。
万喜雀向前走了一步,身为舆论中心的人,这件事因她而起,终将要于她结束。
有些苍白的小脸,倔强地仰视德高望重的校长,声音干涩,但还是拼命表达自己的诉求。
“校长,您是知道我的遭遇,所有的一切并非我自己所愿,但现在学校关于我的谣言喧嚣尘上,甚至很多同学私下传我是……”
万喜雀停顿了一下,“荡妇”一词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校长联想到这个词,深深叹了口气。
调整好情绪后,她继续说道:“甚至牵扯到无辜的人,我希望老师和校长能为我主持公道,至少能为我澄清谣言。”
“我,万喜雀,并非主动委身他人,而是被家中父母逼迫,无法反抗。我从未做过有背学校校训的事,还请校长明察,还我清白名誉。”
小姑娘莹莹泪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校长室安静了好一会,他在后悔,后悔同意接受殷云将的资助,如果当时拒绝,现在万喜雀的结局是不是就可以不一样,不用遭受流言蜚语。
“我不想在学校中,再听到任何关于万喜雀同学的谣言,被我发现,我一定会严肃处理。”
“下午我会组织一场校会,向全校解释的情况。我希望我带出来的学生向我们校训一样德才兼备,而不是像愚昧无知的泼妇,动动嘴皮就可能毁掉别人一生!”
得到校长的保证,林媛枝比万喜雀还高兴,她拉拉万喜雀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万喜雀被她逗得破涕而笑。
“当着我的面,还要开小差?林媛枝,你自己也好好反省!”
林媛枝又迅速作乖巧状,赶紧收起自己的小动作。
校长看向苏琦等人,沉声道:“不了解事实,肆意诽谤同学,苏琦、展静静等人,向万喜雀道歉,再将弟子规抄五遍,明天交给我。”
“是……”
在校长的威压下,苏琦等人乖乖道歉,垂头丧气离开校长办公室。
等到学生们都出门,校长才转身,狠狠拍了下桌子,那股悔意此生可能无法散去。
校长按照约定,当天下午开了校会,并且张贴公告在公示栏,并要求所有师生认真阅读,如果有异议,可以直接找他谈话。
此话一出,倒也有两三个女同学找了过去,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这天之后,学校所有年级新增了一个课程,品德课程,由同校的余秋瑾老师上课。
虽然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下来,但女同学们愈发疏远万喜雀和林媛枝。
“喜雀,你这么好的人,不跟你玩是她们的损失!”
林媛枝一家并非锦沪本地人,而是北方人,北方战争频发,多方割据混战,林媛枝的父亲合计了一下家底,一拍大腿,举家迁移到锦沪。
刚到锦沪一个月,林媛枝就被父亲送到女校读书,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闹出不少笑话。
再加上来到陌生环境,她本身就有些抵触,久而久之,同学们私底下传她脑子可能有些问题,没人愿意与她交流。
只有万喜雀会像寻常人一样,跟她打招呼,为她答疑解惑。
一来二去,林媛枝话唠的本性就掩饰不住了,下课就拉着万喜雀聊天,讲她如何不适应锦沪的气候和饮食,讲家里的趣事。
万喜雀静静倾听,直至林媛枝讲个痛快。
“没关系,朋友不在多,知心便好。”
万喜雀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是找到凶手,想到此事,她心情焦急等待放学。
最后一节课是英文课,也是江洵之的第一节课。
他讲课风格如他本人形象一样,徐徐而来,由浅入深,时不时讲述一两个小故事,授课效果很不错。
但从每个同学的答题反应来看,他知道有人在走神,那就是万喜雀,好似很不在状态。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位女孩,他知道殷家并不是好去处,心里有些可怜这姑娘,也就没有计较她走神的事。
“叮铃铃。”
下课铃准时响起,江洵之合上课本,说了一声“下课”。
随后他便被不少同学围住,好似有答不完的疑问。
万喜雀收拾好书,马不停蹄赶往次校门坐车回殷家。
佳霜和白姨早已在公馆门口候着,她们神情焦急。
万喜雀刚下车,白姨便迎了上去,拉着万喜雀快步上楼,边上楼边小声告诉她:“隋大夫死了,他医馆的邻居告诉我们,隋大夫三天前办的葬礼,听说是突然身染重病,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