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爹说完证词后,又将证物呈上,京兆尹看完后冷汗从额头上滑下。这事真的闹大了,赵大人儿子强抢民女事小,赵大人在钱庄藏得三千万两事大。
本朝官吏俸禄再丰厚,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这足足有国家一个月的税收了。
他可检察不了这个案子,京兆尹拍了拍惊堂木,正色:“此案牵扯较深,本官即派侍卫前往朝堂,禀告圣听。”
其实应该直接去皇宫,但是京兆尹毕竟还在左相门下,想了想还是卖个乖,去朝堂给他们通报。
池漓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人会这么做,凉凉开口:“皇帝太小,一般半个月才会由太后带着上朝,现在朝堂议事以左相为首,要我说,还是再派一批人前往皇宫。”
京兆尹擦了擦冷汗,连连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就按王爷说得办。”
接下来半个时辰,众人静静等待宫中传召,突然见外面的百姓突然被一群御林军赶至左右,皆伏地跪拜,屋里众人明白是皇帝到了。
也随着外面一起跪拜,口呼万岁。太后牵着一名身穿黄衣的小孩一步一步走到最高处,京兆尹早在跪拜时就已经移位,旁边自有随从又搬来一个凳子。
“哀家在后宫中突然听到这桩公案,实在心痛,没想到我们百官中竟然出了一个败类。左相,他是你的门生,也应该有人来给个交代。”
太后实在有些得意洋洋,坐在上方,面对百姓也没有给左相留情。
随着太后皇上到来,后面还跟着此时应该在朝堂上议会的群臣。
左相听到这个,从群臣里出列,行礼后道:“启禀太后,臣与众位大臣间是一起管理国家的情分,说是门生,其实惭愧,不过是臣的工作范畴和对方接近。”
“侍郎毕竟为国奉献了十几年,他的清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臣也请求朝野内外共同调查,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
瞧他这模样,仿佛文官都是清清白白,大家污蔑他们一样。太后一看他那样就恶心,想到之前镇北王呈上来的证据,忍不住心中得意。
先让你们再虚伪一会儿,等这一切暴露在百姓面前,遭受万人唾骂后,看你们还能不能如此镇定。
吏部侍郎赵大人站在百官之中,表面上看不出异样,背地里却向百姓中站着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其他人不知道,要是熟悉内宅的人却明白,那是赵府二管家。
赵家表面生意是大管家在主持,二管家一直在郊外庄子上忙活,所以大家都不认识。
二管家接到老爷的眼神后,默默退出人群,骑马来到赵家宅院,一进门就拽住门房的衣襟,气势汹汹地说:“那个贱人住在哪里?”
门房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哪个,您是说谁?”
二管家常年不在宅院,想赶紧解决掉小花,并且不能惊动其他人,就只能挨近门房耳朵,悄声说:“就是几年前少爷带回来的那名女子。”
门房这才明白,给他指了方位。
二管家明白一切都要速战速决,他推开小花居住的小院,看见里面丫鬟扬起笑脸相迎,面色严厉低声呵斥:“闭嘴,姨娘在屋里吗?”
丫鬟不明所以,其中一个也低声说:“在呢,一直在屋里绣花。”
二管家这才放下心,又道:“老爷有几句话要交代姨娘,你们悄悄出去,不要声张。”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却不好违命,只能离开小院。
二管家见她们走后,反手关住院门,扯下身上一个腰带,在手上试了试松紧,心里喃喃道,花姨娘,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那个死鬼老爹不识抬举。
本来给他点钱,大家不就皆大欢喜了,没想到人家不干,跑到京兆府击鼓了,为了了解此事,还是死无对证更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这一次情况紧急,让二管家手心不禁出汗,他一步一步,慢慢推开房门,看着空荡荡的屋,面色突变。
他明明问过丫鬟的,怎么没有人。
院外突然有一个女子进来,嘴里还在说:“我出去一趟,这里怎么没人了?”
二管家藏起腰带,走出门,看见这个女子面容有些像花姨娘。他很少来宅院,便以为是年岁变化,这也正常。
看着对方离院门口只有几步,二管家怕惊动其他人,脑子一转,编了一个谎话。
只见他笑着指向屋里道:“姨娘大喜,这段时间外面的庄子收成不错,老爷做主给每房都送的礼物,现在正派到姨娘这里。丫鬟们也各有奖励赏钱,你看他们这都兴奋的跑到外面去领了。”
那女子这才信了七八分,走进来说:“原来如此,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脸生?”
“我主要负责郊外的生意,不经常在内宅院走动。姨娘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是我姥爷手下的人,怎么可能闯进内宅里呢?”
见面前女子已然全信,跟着慢慢走到屋里,二管家藏在后面的腰带悄悄拿了出来。
就在女子推开屋门,将要进去时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我的绣样还落在花园里,没拿过来。这是我刚绣好的,正准备送给少爷呢,你要不等等,等我送完了再回来。”说着就要离开。
二管家哪还等得了,索性也不去屋,直接在这外面用腰带勒上女子的脖子。
那女子吓了一跳,不愧以前是干农活的,力气惊人,他俩对抗之间,还能断断续续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二管家扯的面色狰狞:“别怪我,我也只是奉老爷命令办事,去了地底下,要记得找对仇家。”
砰的一声,院门被踢开。只见外面站了一群人,如果说之前二管家还不认识,那么今天他去了一趟京兆府,可全认清了——
这些人分明就是高坐在府衙上的太后王爷,以及他们身后跟着的百官。
二管家吓得力气一松,跌坐在地,他知道刚刚的话已经被听得一清二楚,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