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墟的天穹如同沸腾的铁水,在烛照的时间之火中扭曲变形。苏玉颜单膝跪地,右臂皮肤皲裂如蛛网,紫色血脉纹路在伤口下疯狂跳动,每一道裂痕都渗出带着暗金色的血液,在地面凝结成转瞬即逝的符文。玉鉴残片在他怀中剧烈震颤,共鸣的蓝光与百米外林微音的魂魄碎片遥遥呼应,那碎片正被烛照的火焰屏障炙烤,明明灭灭间似在无声呼救。
“苏玉颜,你以为能打破命运?”沙哑的嗤笑裹着腐锈气息从背后压来。神秘人徒弟踏着倒流的时之沙现身,黑袍上镶嵌的幽冥珠渗出黑色雾气,将他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仅剩的右眼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在我的时之领域里,你不过是待宰的蝼蚁!”噬魂幡尖端的漩涡突然加速旋转,周围十丈内的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搓的面团,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苏玉颜缓缓起身,指节捏得发白,染血的刀刃在掌心留下月牙形伤口。他转头时,额前碎发垂落,遮挡住左眼跳动的金色纹路:“命运?我的命运从来不由你决定。”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被他强行咽下,目光扫过对方黑袍上若隐若现的玄冥阁图腾,“你以为操控时间就能掌控一切?不过是被黑暗吞噬的可怜虫。”
神秘人徒弟脖颈的青筋暴起,如同盘绕的蚯蚓。他猛地甩动噬魂幡,链刃擦着苏玉颜耳畔飞过,削断几缕发丝:“可怜虫?”扭曲的笑声震得周围时空泛起涟漪,“从青瓦村的诱饵,到镜域的陷阱,你每一步都踩在师尊百年前就设好的棋盘上!”他抬手间,地面裂开三道时之裂缝,从中爬出的骨手抓向苏玉颜脚踝,指节处还缠绕着林微音曾断裂的缚魂索残片,“今天,就是你这颗弃子退场的时候!”
金芒自苏玉颜脚下炸开,他旋身挥刀斩断骨手,飞溅的骨屑在半空凝成细小的沙漏,却又在眨眼间化为齑粉。“就算是棋子又如何?”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盯着对方右眼深处那抹与神秘人如出一辙的偏执,“至少我知道为何而战。”余光瞥见远处被火焰映得忽明忽暗的魂魄碎片,他喉结滚动,“不像你,活在谎言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以为复活神秘人,就能填补你被嫉妒啃噬的空洞?”
“住口!”神秘人徒弟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线,黑袍无风自动,露出腰间半截暗红玉佩。他疯狂挥动噬魂幡,无数时之锁链组成囚笼将苏玉颜困住,链刃上凝结的冰晶闪烁着诡异紫芒,“林微音的魂魄,很快就会在时空乱流中彻底消散!”随着他的咆哮,烛照突然喷出一道时间之火,精准地烧向林微音的魂魄碎片。
苏玉颜的光盾在火焰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咬破舌尖,任由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我答应过她!”金色纹路如荆棘般爬上面庞,他突然将玉鉴残片按在锁链上,“青瓦村的月光记得,镜域的破碎记得,幽冥渊的黑暗也记得——为了带她回家,我能踏碎任何阴谋!”当他的怒吼震碎锁链时,玉鉴残片爆发出的蓝光与魂魄碎片遥相呼应,在时空乱流中织出一道坚韧的光桥。
神秘人徒弟踉跄后退,黑袍上的幽冥珠接连炸裂。他抹去嘴角溢出的时之沙,突然发出癫狂大笑:“好!那就让你看看,信念在绝对力量面前有多可笑!”噬魂幡顶端张开巨大的时空之口,将烛照的火焰与蚀日花的黑暗尽数吞噬,“感受一下吧,被自己守护之物反噬的滋味!”
“那就让你知道,有些光永远不会熄灭!”苏玉颜的瞳孔中,金色与紫色彻底交融,他纵身跃起时,身后浮现出初代玉鉴守护者的虚影。当他挥出的刀光与时空之口相撞的刹那,整片时之墟的天空被染成金紫交织的血色,而林微音的魂魄碎片,正顺着那道光桥,朝着他的方向拼命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