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真快!
不是吹牛啊!
在税警总团办公楼上的陈子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余顾之满身是血的倒下,那极其骚包的白西服都已经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更为骚包的红西装。
但陈子钧很满意。
与人斗其乐无穷,千万别死那么早,咱们还要继续玩呢。
最终,余傲虽然年龄大了一些,却是走着出去的。
余顾之虽然年轻,却是却觉,被人抬着出去的,睡得很香甜。
“这是……”
徐洲的脸色很难看,这是不给自己面子啊。
全骁将一脸的歉意,跑着走上前,来到他的身前,稍微躬着身说道,“这小子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不相信我们总团长将他们移交给您了,死活不出监牢,我这也是没办法……”
呃……
还有这傻货?
徐洲看向旁边的余傲。
余傲没脸的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税警总团的警卫,似乎在欣赏对方的军姿,并由衷的感慨道——好一个威武的士兵啊!
徐洲一摆手,让人把余傲让进汽车里,又让人找了一辆黄包车把余顾之带走。
全骁将目送徐洲徐厅长的车消失,这才急忙回身,跑步到了陈子钧的办公室,立正,稍息,敬礼。
“报告总团长,警卫全骁将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陈子钧看着眼前这个稍微有点矮的士兵,腰里的两支盒子炮很是威风,一身的警卫服,整理的干干净净,很是让人生出一股信服。
只不过,或许他没有注意,也或许是因为他着急来汇报,那刚才打完余顾之的警棍还被他别在腰间的武装带上。
“呵呵……”
陈子钧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在意,只是轻声的说道:“去找沈笠沈副官报道,以后就跟我身后,如何!”
“忠诚!”
“奋斗!”
全骁将很是激动的大呼。
“对了,给沈副官说,让他给我的警卫都配上警棍,你任教官,要把他们都教会。”
“有时候,我觉得警棍的威严也挺足的。”
“毕竟,枪这玩意儿,太严肃了!”
“是,总团长,我保证让警卫连的每一个兄弟都成为用棍高手!”
全骁将满意的去找沈笠报道了,对日后的飞黄腾达充满了信心。
望着院子里偏远角落里那个牢笼里的黄善,陈子钧很有耐心的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埋怨着徐洲的办事效率太低了。
可他也不想想,人家至少得安排好余傲,给余顾之找好医生之后,才能去跟竹笙打电话说明现在的情况。
直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全骁将才跑来说有人拜访。
人,来了!
女的极其妖娆,依旧一身的丝绸旗袍,长长的开叉,让她在一步步中漏出白皙的长腿,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直到现在的陈子钧才不得不感慨,这竹笙,嫁给黄善,真是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一朵艳丽的沪上玫瑰插在了牛粪上。
竹笙背后跟着的是冯雍。
日后这沪上的地下皇帝,更是在淞沪会战期间组织了七千的别动队产于抗日战争,一直都活跃在抗日的第一线,当得起一条好汉。
陈子钧站起身来。
不是为了竹笙即将送来的数百万的大洋,也不是为了一定能成立的码头工人互助公会,而是为了冯雍的一腔爱国热血。
“竹夫人来了啊……”
陈子钧笑着说到,然后对着冯雍问到:“这位是……”
竹笙很是礼貌的介绍着冯雍,说是黄善的结拜兄弟,漕帮的二当家云云。
陈子钧一摆手对着门口的全骁将说到:“这是来找咱们大名鼎鼎的镇江河黄善黄先生的,骁将啊,你去看看黄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可别说咱们税警总团招待得不够好!”
全骁将刚刚已经尝到了成为总团长大人心腹的甜头。
从一个大头兵到警卫连的警卫,先不说这一身的装备以及身份的提高,光着军饷也多了不少呢。
所以,这个时候陈子钧的话,绝对比满清皇帝的圣旨还要重要。
咱有的是什么,那自然是一片忠诚之心。
咱付出的是什么,那自然是全力以赴的奋斗之心啊!
敬个礼,转身就走了出去。
三人坐在陈子钧的办公室沙发上,在夕阳的照射下,不紧不慢的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似乎双方都在拉扯,就看谁先挑破这层大家都想捅破的窗户纸。
“砰砰砰……”
“啊啊啊……”
声音错落有致,极有一种音乐的节奏感。
一声“砰”,之后跟着一声“啊”,很是有几分西方大英帝国陆军的鼓乐传统味道。
不由得不说,这全骁将真是个人才啊!
这要快,能一秒六棍,这要慢,又慢的让人心疼。
嗯,心疼的自然是他面前的竹笙和冯雍。
两人都没有跑到窗户前看,因为不用看也知道被打的只能是自家的黄善黄大督察长。
可惜,他的督察长是法租界法国人给的。
眼前这个人是整个沪上租界以外的半个主人,实质上的沪上督军。
“陈少帅,请恕奴家冒犯了,咱也不跟您扯别的了!”
“我们认栽了,您看怎么才能让您消火!”
“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让您满意!”
“您看行吗?”
这竹笙不简单啊。
当年一个青.楼女子,能在清末混出名堂,最终能洗白上岸并成为半个漕帮的大头目,影响黄善以及冯雍,果然眼光还是有的。
陈子钧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望着竹笙的眼睛,认真的问道,“那不知道竹夫人准备了多少的钱来买黄善这条命呢?”
“三百万,现大洋!”
竹笙也是看着陈子钧,认真的说道,甚至又补了一句,“如果少帅觉得不够,说个数,我竹笙就是砸锅卖铁,我给少帅补齐!”
陈子钧点点头,对于钱财,其实他没有太多的欲.望,他又没有少过钱花!
“嗯,那黄善这条命保住了!”
听到陈子钧的话,竹笙和冯雍也是放下心来。
只要命能保住,钱无非就是再赚的事。
可尽管如此,窗户外面依旧是错落有致的——“砰”-“啊”……
丝毫没停。
冯雍有点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危,要知道现在的他可还没办法脱离黄善,成为独自左右沪上的一方势力。
“那少帅,这,现在……”
很是着急的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嘛……”
陈子钧又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
“少帅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竹笙替我家爷们答应了。”
竹笙的话又让陈子钧一亮,他越来越欣赏这个女人了,真是太懂事了。
“这个,刚才的时候,警察厅的我那个徐世叔来了,说起来这个沪上的治安啊,这些个地痞流.氓啊,什么的,整天的不少惹事,他很是头疼!”
陈子钧沉吟着缓缓的说道,“作为侄子的我也不能不为他分担一下嘛!”
竹笙和冯雍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徐洲的斡旋、压力,人家陈子钧不怕,并且还倒打一耙,顶住了徐洲,还顺手拿捏了对方。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所谓的“分担一下”。
“少帅请说,有需要我们漕帮的,我们一定尽力!”
“好!”
陈子钧一拍桌子站起来,来到窗户前,望着下面正在挨打却已经几乎没有了声音的黄善,缓缓的说道,“其实很简单,组织整个沪上的码头搬运工人,成立一个码头工人互助公会!”
“这……”
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这陈子钧要的是整个漕帮!
毕竟你漕帮为什么横行沪上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有这些多大数万的码头工人在。
什么互助公会,不就是漕帮的另一个名字。
听着外面只剩下“砰砰砰”的棍棒击打声,竹笙和冯雍实在没有办法了,再不答应,钱都花了,那就只能接走尸体了。
“好!”
竹笙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看向陈子钧,沉声说到:“陈少帅的事情我们答应了,现在可以让你的那个警卫停手了吧!”
陈子钧这才推开窗户,对着外面的全骁将喊道:“可以啦,让黄大督察长感受到咱们税警总团的热情就行了,别真让人家流连忘返,那法租界可不好交代呢……”
现在您想起法租界了?
“这码头工人互助公会归到您陈少帅名下?”
冯雍的话让陈子钧也是欣赏无比,这人,眼光毒辣,不过,你们还是不大明白一件事——我陈子钧是要搞事业的,这虚名,他才不要呢!
“放在沪上工商界联合总会名下!”
“黄善黄大督察长可以做会长!”
“竹夫人和冯先生可以做副会长,我看好你们呦!”
这话一出,让竹笙和冯雍说不出的意外。
那这和漕帮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时兴的名头而已,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那陈少帅您想要……”
竹笙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子钧又重新坐下,很是自然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只是觉得码头上人多眼杂,地痞流.氓什么的,各种违法犯罪,屡禁不止!”
“我很痛心啊!”
“所以,为了保护咱们码头工人互助公会的利益,咱们要成立一个码头工人互助公会纠察队!”
“打击不法分子!”
“还码头一片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