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林月柔那贱人坏了他的好事!
林霜晚没有心情应付萧以轩,见萧以轩离开了院子便赶紧赶到萧以琛榻前。
床榻上,萧以琛脸色苍白,双目紧阖。
“世子,世子?”
她轻唤两声,萧以琛毫无反应。
她将手探向萧以琛的脑门,立时如同触了火炭一般。
沉云端着一盆凉水进来:“世子爷发热了,雾先生出去给世子寻找药材。”
“吩咐下人们拿些冰块和烈酒来,快。”林霜晚转头对沉云吩咐。
又吩咐白芷:“你去把门窗关上,再来帮我把他的衣裳解开......”
话未说完,她已是上手。
雾川的医术还是可以,伤口都给重新上了药,没有再流血,就是膝部的伤口,也没有再溢出黑血。
“世子妃,您看,爷腿上的毒......”沉云放下手中的盆,看着萧以琛只是红肿溃烂,没有再黑纹密布的腿,很是惊讶。
“爷身上的毒,可是解了?”
林霜晚闻言给萧以琛把了把脉,昨夜还软绵无力毫无生机的脉象,像是被注入了一线生机,虽然细不可察,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林霜晚瞬间惊喜双眼瞪圆:看来,萧以琛暂时不用死了!
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用凉水给萧以琛降温。
萧以琛的毒清了大半,只要找到七星草或紫月星,就能解毒了。
她尽量小心地避开那些伤口,不让凉水刺激到伤处。
然而就在她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左脚足底时......
他的左腿猛地一动!
林霜晚大惊!
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留意到他的动静,又装作不经意擦拭间,拂过他的右脚足底。
果然,右腿也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林霜晚倒吸一口凉气,她垂眸看向自己腕间狰狞的刀口,昨夜她划破手腕,将血液滴入秘药配合针法,压制了他身上的毒发。
是她的血可解百毒的原因,还是萧以琛的双腿并没有全废?
“世子妃,冰块和烈酒取来了!”
林霜晚收起思绪,用酒精浸过银针,快针刺十指尖端正中,滴出三滴血,又取冰块敷在萧以琛脖颈上。
雾川躲在暗处看着林霜晚的一番操作,连连点头。
沉云和他说昨日是林霜晚救了世子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他不信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能让他都为之棘手的毒,都能压制。
如今看来,这看起来柔弱无比的世子妃,还是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让她站在世子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他终于可以放心去南州寻药了。
一个时辰后,张太医又来了。
他看见萧以琛身上的凉帕和冰块,眸色变了变,随后探脉,瞬间变了脸色:“可是另外请了大夫诊治?”
林霜晚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用的是张太医您的方子。”
她听出张太医语气里的震惊,可她不想节外生枝:“太医,我家世子可还有救?”
“如今倒是有了一线生机。”
林霜晚松了一口气,“有劳张院判了!”
还好,张院判并没有再说其他。
他能成为太医院院首,自有他的高明之处。
但愿萧以琛的腿,他没有察觉到异常。
“世子妃,世子的命能不能保住,还看往后数日,切记千万不能让他再受伤了,若诱发身上剧毒,届时神仙也难救。”
张院判开好药方,提着药箱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指尖摩挲药瓶暗纹,想起老皇帝时而愧疚时而痛恨晦暗不明的神色,终是将药瓶递向林霜晚:
“世子妃,这是老夫师门秘制的九转还魂丹,能修补心脉,滋养经脉。
只是药材难寻,老夫所得也不多,你每日给世子早晚各一粒,世子活下来的几率要大一些。”
朝中密传定南王已是战死,可怜定南王一门尽忠,嫡脉仅留了这么一个纨绔,如今又被皇帝送上战场,九死一生。
昨日本以为他会命丧黄泉,没想到他倒是命硬,又从鬼门关挣扎回来。
当年定南王曾救过自家幼弟,此番只当是替弟报恩了。
目送管家送张太医离开后,林霜晚暗忖:
“九转还魂丹虽然难得,可张太医毕竟是皇帝亲信,突然赠药示,只怕……”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琛哥哥,您的药好了。”一位身着素袍的姑娘端着药婀娜走进,体态凹凸间尽显柔媚。
沉云上前拦住:“白雪姑娘,请留步,药我端进去就可以了。”
“沉云大哥,您就让我进去侍候琛哥哥吧,琛哥哥正病着,离不了人。”白雪楚楚可怜看着沉云。
沉云沉着脸拦在那里纹丝不动,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救命恩人的妹妹,他是半分好感也无。
“世子妃在此,一切自有世子妃打算,白姑娘还是回你的院子静养吧。”
林霜晚给萧以琛盖好薄被,放下帐帘,转身打量眼前这位少女。
肤如凝脂,貌若桃李,一双美目秋水盈盈,体态凹凸有致,是个性感娇软的小美人。
白雪不亢不卑站在那里,任林霜晚打量,唇角勾起一抹挑衅。
“白姑娘是吧?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来者是客,哪有客人侍候主人的道理。”林霜晚平静无波地吩咐。
“来人,将白姑娘送回客院,好好休息。”
白雪下意识抚弄鬓发,对着林霜晚轻声慢语:
“夫人,你不能如此对我,我哥哥可是世子的救命恩人,琛哥哥答应过我哥哥,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的。”
“若是世子知道你如此对我,定然不会原谅你。”
白雪垂眸掩去眼底狠色,指尖在碗沿摩挲——三皇子承诺若是事成,他日登基定然封她为贵妃,尽享荣华。
想起教坊司妈妈掐着她后颈灌下的“养身汤”——说是补身,实则掺了罂粟壳,逼她哪怕咳血也要登台舞剑;
想起冬夜赤脚在碎冰上跳舞,只因贵客兴致来了,想看她在冰上起舞。那地狱般的生活,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药碗,壮着胆子径直越过沉云和林霜晚,在萧以琛榻前坐下,作势要去喂萧以琛。
沉云急得脸都变了色,却碍于男女有别,毕竟白雪是世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回府中。吩咐好生善待的女子。
在白雪未做伤害世子的举动之前,他不便动手。
林霜晚掩在袖下的手紧了紧,目色紧紧盯着她手中端着的药汁。
“药留下,不劳白姑娘费心,等世子醒来,我自会告知姑娘的心意。”
林霜晚指尖抚过腕间手镯,唇角勾起冷笑:“白姑娘可有听说过,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还请姑娘自重,相信世子自会妥当安排。”
“木犀,送客!”
“琛哥哥,你醒醒,你睁眼看看,姐姐是如何折辱我的......”白雪作势扑向萧以琛哭诉,端在手里的药汁,眼看着就要兜头兜脸地洒在萧以琛脸上。
林霜晚暗道不好,本能地扑向萧以琛,温软的红唇掠过他的脸颊,淡淡草木香扑鼻而来。
温热的药汁透过衣衫浸过肌肤,林霜晚霎时如万蚁噬咬,喉间腥甜翻涌。
她余光瞥见白雪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而萧以琛苍白的指尖竟在被褥下无意识攥紧,掌心血痕渗出,洇湿了床单。
“沉云,木犀,将此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