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老板冷哼一声,随后从怀中摸出个白瓷小药瓶。
拇指轻轻一顶,弹开了塞子,从中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
“杨公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老子也懒得和你……”他猛地掐住杨天赐下巴,将药丸塞进了杨天赐的嘴里。
待见到杨天赐将药丸吞入腹中,酒馆老板才挥了挥手,让伙计将杨天赐松开。
杨天赐抠着喉咙干呕,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老刘你喂我吃了什么……”杨天赐眼睛充血,“我叔可是……”
“我知道那个死太监是你叔。
不过你真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他吗?
别忘了,你刚才吃的毒药。
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过三日……”
屋梁上的张安瞳孔一缩,得赶紧回去找张会之商量对策。
夜晚的小院灯火通明。
“吱呀。”
木门被推开。
见张安闪身进屋,张春荣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
“比咱们想象的还要热闹。”张安抓起茶壶猛灌两口后把酒馆的事情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最后还不忘补上两句:“酒馆那伙人还给他下了毒,让他后天前必须便将字画给拿出来。”
耿七齐正在磨匕首的手顿了顿:“从杭州来的?看来盯上这副画的人不是一般人啊!”
张会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这没卵子的杂种能爬到这位子上,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想取他性命。可现在这阉狗还有用,咱们得先保住他这条贱命。”
随后他从怀中摸出那块镇府太监的腰牌甩在了桌上,沉声道:“耿七齐,去找几个信得过人,把他们给我盯死了。”
耿七齐掂了掂腰牌嘿嘿一笑:“会之哥,你放心。
我这就去挑人。要是出了事,我提头来见。”
第二日一大早,张会之便带着张安来到了杨府。
此时的杨守义一脸萎靡。
很显然因为那幅字画的事情,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觉。
“你来了?”杨守义打了哈欠开口道:“听管家说昨日你调动了咱家的暗卫,可是查出了什么?”
“那是自然!”
“若是查不出来……”杨守义口中的茶水直接被吐了出来:“你说什么?你查出来了。”
“嗯!”
杨守义连忙从凳子上窜了起来:“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会之便将自己发现的所有事情一股脑都讲给了杨守义。
“什么?”杨守义失魂落魄地退后了两步:“你是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侄子做的。”
张会之盯着杨守义那张惨白的脸,缓缓补了句:“不光如此啊,你那好侄儿,如今还被人用毒药捏着脖子呢。”
杨守义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震得叮当响:“这小畜生!咱家待他不薄,他竟敢......“
话到一半突然卡住,杨守义眼珠子转了转,“会之,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都是嘴严实的人。”张会之眯起眼睛,“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放屁!”杨守义尖着嗓子打断,“咱家是怕打草惊蛇!那伙人什么来路查清没有?”
张安插话道:“他们自称是给杭州一位富商办事。如果公公要具体来头的话……”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府上管家满头大汗闯进来:“大人,刚才杨公手持腰牌闯出府门,他身后还背个木匣子。”
杨守义脸色骤变:“快!带人截住他!这小畜生背的是那副字画。要是流出去,咱家要你们统统下地狱。”
张会之却拉住了管家衣袖道:“别急。”
随后又转头对杨守义道,“公公,放心我已经让你府上暗卫将他们看住,他们飞不出去的。”
杨守义眯起眼睛开口道:“可是我的画……”
“就让天赐把画交出去。”张会之冷笑,“而且那幅画是假的?”
杨守义顿时大吃一惊:“什么是假的?”
“他拿走的是赝品。”张会之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昨儿晚上,我就派人把画给调包了。”
“嗯?”杨守义不禁一愣,随后一愣:“东西在哪里?”
张会之嘿嘿一笑,将等在门口的张安唤了进来。
张安将后背上的夹子取了下来,果然是杨公公要的那幅字画。
杨守义接过画轴,手指微微发抖。他瞥了眼张会之,突然压低声音:“你小子胆子不小,连咱家的东西都敢动。”
张会之面不改色:“公公明鉴,若不是提前调包,这会儿真画早落到那帮人手里了。
接下来,公公就和我一起去看一场好戏吧!”
“好,传咱家的令,府上所有军户全部出动,势必要拿贼人”
而一路飞奔的杨天赐丝毫没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暗卫。
杨天赐一路狂奔到城北酒馆,鞋都跑丢了一只。
他刚冲进庙门,就被两个伙计按住了肩膀。
“画呢?”酒馆老板老刘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把割肉的小刀。
“在、在这儿!”杨天赐哆嗦着解下木匣,“解药呢?”
老刘掀开匣盖扫了眼,突然暴起一脚将杨天赐踹翻在地:“你他娘敢拿假货糊弄老子?”
刀尖抵住杨天赐喉结,“真当爷爷没见过真货吗?”
杨天赐顿时愣住,随后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拿到画的第一时间就……除非有人趁我不在把画给调包了……”
就在杨天赐迟疑之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酒馆老板一愣,一旁的两个伙计赶紧上前查看。
“不好了,掌柜的,外面……外面都是兵。”
“什么?”酒馆老板恶狠狠的转过头去,对着杨天赐便是骂道:“小畜生,你敢出卖我!”
庙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二十余名持弩军士破窗而入,领头的军户官厉喝:“镇守军拿人!立刻给我蹲下。”
老刘脸色大变,揪起杨天赐当肉盾:“都别动!否则我……”
可话没说完,三支弩箭已钉进他眉心。
杨天赐从小便娇生惯养,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考验,双腿一软,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