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代码像是有生命般不断延伸。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与他敲击键盘的节奏形成奇妙的二重奏。已经是凌晨三点，他的眼睛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又熬夜？"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柯磊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触碰到林薇的手，那一瞬间的温暖让他心头一颤。"嗯，这个算法还差点意思。"他啜了一口咖啡，苦涩中带着一丝甜——正是他喜欢的口味，林薇总是记得。

林薇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潮湿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她刚洗完澡，身上套着柯磊那件过大的旧T恤，下摆垂到大腿中部。"让我看看。"她凑近屏幕，发梢的水珠滴在柯磊的手臂上，凉凉的。

柯磊屏住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代码上。"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中间的一段，"情感识别模块还是太机械了，只能识别基本情绪，缺乏深度理解。"

林薇皱起眉头，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表情，鼻梁上会出现一道细小的褶皱。"也许我们不该只依赖面部表情和语音分析，"她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迅速画出一个思维导图，"人类的情感表达是多维度的——文字选择、停顿节奏、甚至标点符号的使用习惯。"

柯磊眼睛一亮，抓过笔记本在上面添加了几行。"对！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多模态情感识别系统，结合语义分析、微表情捕捉和声音频谱——"

"然后通过深度学习不断优化模型，"林薇接过话头，手指在纸上快速移动，"就像教一个孩子理解情感那样训练AI。"

两人相视一笑，那种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在狭小的公寓里弥漫开来。窗外的雨声渐大，但他们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个想法，这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念头。

"我们该自己做。"林薇突然说，声音轻但坚定。

柯磊转头看她，发现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台灯下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你是说..."

"创业。"林薇吐出这两个字，嘴角微微上扬，"开发真正能理解人类情感的AI助手，不再只是冷冰冰的语音指令执行者。"

柯磊感到一阵电流从脊椎窜上来。这个念头他们讨论过无数次，但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实。他看向他们狭小的公寓——二手市场淘来的沙发，墙壁上剥落的油漆，桌上堆积如山的泡面盒。然后他看向林薇，看到她眼中的火焰。

"我们什么都没有，"柯磊说，"没有资金，没有人脉，没有——"

"但我们有这个，"林薇敲了敲他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还有彼此。"

柯磊深吸一口气，咖啡的香气混合着林薇身上的味道充满他的胸腔。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们在大学实验室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会改变他的人生。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们干。"

林薇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绽放，她倾身向前，在柯磊唇上留下一个轻吻。"明天开始，"她低声说，"我们改变世界。"

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在这个城市大多数人还在沉睡时，一个即将撼动科技界的想法在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公寓里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