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香气弥漫中——
罢了罢了。
王建国晃晃脑袋,走到白微微那头。
虽说他昨个是他存心接近白微微。
但这姑娘是真不赖,喝酒爽快,说话也招人疼!
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笑起来跟月牙似的。
"白微微。"
王建国挨着她坐下。
他压低嗓门打听:"你知道苏总为啥提前走人不?"
是因为撞破他俩的事儿,还是另有隐情?
"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白微微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瞟了眼不远处浑身低气压的男人。
王建国嗅到八卦的气息,忙不迭点头:
"那必须!"
"苏总其实是会人去了。"
"谈生意?公司又来新项目了?"
王建国猜测道。
脑海里闪过苏晴晴平日雷厉风行的模样——
苏总确实干得出度假中途跑去签合同的事。
"哪儿啊。"白微微摇摇头,
她一个劲儿挤眉弄眼暗示,
却发现王建国完全没接住梗。
她顿时没好气道:"这岁数了,你说能见谁啊?"
王建国瞳孔地震:"该不会是因为...相好的?"粗犷的嗓音突然拔高,又急忙压低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白微微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立马撇清关系。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比直接承认更让人浮想联翩。
她可真棒!
"明白!都明白!"
王建国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否定的潜台词就是承认!
他火速把这个劲爆消息传给了林泽。
咔!
林泽手里的塑料杯瞬间变形。
冰凉的饮料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片黏腻的水渍。
像极了他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
"好得很!"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杯子质量也太次了!"
王建国耿直地举起自己完好无损的杯子:
"奶茶杯都这样,你别使那么大劲儿啊。"
还示范性地捏了捏自己的杯子,塑料发出健康的弹性声响。
林泽:"........"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没来由的一阵窝火。
气自己莫名其妙地迁怒。
更气苏晴晴——摸完他的手,居然拍拍屁股就跑了!
他还没跑呢!
她倒先溜了!
还是连夜打车跑去会野男人!
王建国眯起小眼睛:
"咋觉得你不太高兴?"
"这不挺好吗?"
林泽在心里把这句话碾碎嚼烂。
是啊。
多好啊。
苏晴晴有了新欢,就不会再来纠缠他了。
他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
必须庆祝!
林泽嘴角扯出个狰狞的假笑,咬牙切齿道:"你眼花了。"
"我高兴得很。"
"老子高兴得都要放烟花了。"
王建国猛地一哆嗦,后颈汗毛倒竖。
完犊子,林泽该不会被苏总折磨出毛病了吧?
幸好及时止损。
不然好好一个青年才俊,就这么被逼疯了。
唉。
王建国望着林泽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作孽啊,爱情这玩意儿比炸弹还可怕。
这时白微微悄无声息地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幽幽道:"我喜欢的作家说过。
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整天把死挂嘴边。
那些天天嚷着要死的人......."
"其实是在......."
"是在渴望被爱。"
王建国茅塞顿开:"所以想追姑娘就说我想死?"
"......."
白微微差点被这清奇脑回路噎死。
哪里来到钢铁直男?
快滚啊,
这天是聊不了一点!
再聊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林泽整天嚷嚷辞职根本是虚张声势,分明舍不得走!
刚刚那副醋醋坛子掀翻的样子,
就差把我在乎苏晴晴纹在脑门上了!
这男人绝对还在意苏晴晴!
王建国还在追问:"白微微,你咋不说话了?"
王建国长相平平,方正的国字脸上嵌着双小眼睛,一副铁憨憨样!
身材却格外魁梧,站在那就跟堵墙似的,能把白微微整个人罩在阴影里。
"你该不会......"白微微上下扫视着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吧?"
憨厚的黑皮汉子耳根泛红,
那片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蔓延到脖子,
他支支吾吾道:"你、你咋知道的?"
白微微挑眉:"我还能看出你是个童子鸡。"
"要死啊!"
傻大个慌忙捂住脸,
做贼似的东张西望,"这么丢人的事能嚷嚷吗!"
声音压得极低,却因为紧张反而更引人注目。
白微微:".........."
好家伙!
居然真让她蒙对了。
这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居然纯情得像初中男生?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活化石级别的纯情男!
有趣!
................................
养老度假村考察结束。
林泽拖着行李箱从大巴车上下来,
行李箱的滚轮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快到家里,
他正准备收拾行李,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林泽按下接听键,
“妈,怎么了?”
“儿子,妈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母亲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什么好消息让您这么高兴?”他随口应着,心里却隐约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朋友张阿姨跟她女儿出国了,国内那套房子急着出租,价格特别划算,两室一厅,就在市中心!”
林泽眉头微皱,
“妈,我已经租好房子了,住得挺好的。”
“可你张阿姨那套离你公司更近啊!”
“合同都签了,钱也交了。”
“你快收拾收拾,你爸爸给你叫了个货啦啦,司机半小时后就到.”
他叹了口气,
钱都给了。
能怎么办!
只能妥协。
挂断电话,林泽揉了揉太阳穴,
认命地继续收拾行李。
衣柜里的衣服被他胡乱塞进行李箱,书架上的书也东倒西歪地堆在一起。
正当他弯腰搬起最后一个纸箱时,
隔壁单元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泽哥?"一个带着面膜的脸探了出来。
邱佳雪顶着一张白色的面膜,宽松的居家服下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歪着头的样子像只好奇的猫咪,发梢还滴着水珠。
"你这是...要搬家?"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
“嗯。”他简短地回答,把打包的行李搬到门口。
“那……”她咬了咬下唇,手指揪着衣角,耳尖微微泛红。
“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刚好有间空着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