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第二天,下人来报,秦王要求自己入宫,白起才命人准备车马去王宫赴宴。
白起刚一入内,便看到大殿已来不少人等候,纷纷聚集在一起闲谈,此次宴会乃是犒赏王龁等将士,所以被分配的坐席自然靠前。
不多时,大臣纷纷到来,白起注意到吕不韦和阳泉君似乎正在议论着什么,不过见吕不韦神色有异,似乎颇有些愤慨。
很快,赢子楚便出现到了大殿之首,紧接着,出现的是两位华服妇人,众臣立刻停朝着赢子楚等来者拜道:“臣等参见大王,华阳太后,夏太后!”
随后,华阳太后落左而坐,而夏太后则是在赢子楚的右边。
秦汉唐明清民时期,多是以左为尊,华阳太后身份地位自然高于夏太后。
秦王赢子楚笑道:“众卿勿需多礼,今日乃是寡人犒赏夏将军的晚宴,并非宫廷礼宴,大家放手即可。”
“二位太后,这位便是我大秦的麒麟仙将,王伟骏,此役能轻易攻克上党,全奈王伟骏奇谋克敌,才有此大捷。”
二位太后随即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白起上前一步一礼:“武安,恭贺华阳太后万福,恭贺夏太后金安。”
华阳太后微微点头即道:“老妇久居深宫,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好奇问一下,为何带着面具?”
“臣,幼年之时,被大火烧伤,故而带着面具!”白起回答道。
“原来如此!”华阳太后将目光朝着他一旁的少年说道:“成蛟虽有才名,但以后也要多多向将军请教。”
赢成蛟身形挺拔目光炯炯,直射白起说道:“蛟见过武将军,蛟素来研习兵书,日夜揣摩,梦想有朝一日能驰骋疆场,闻将军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实乃我辈楷模。蛟心向往之,近日闲暇之余,定当亲赴府上,以求将军不吝赐教!”
言罢,成蛟猛地躬身,这一拜,白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上前几步,回以一礼,语气谦逊:”臣惶恐之至,将军之称,实乃谬赞。臣虽略通兵法,却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公子才情出众,若能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实为幸事。”
就在这时,赢子楚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赢子楚站起身,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成蛟与白起,眼中满是赞许:“好了好了,诸位爱卿,今日之宴,意在犒赏诸位将军的赫赫战功,以及表彰我秦国人才辈出。寡人先干为敬!”
随着赢子楚的举杯,宴会再次热闹起来,觥筹交错间,气氛更加热烈。
咸阳王宫宴会进行到一半,华阳太后忽然说道:“大王,有酒无舞端有不美,恰好今日楚国来使芈辛在宫中陪伴老妇,芈凝雨亦是楚地第一美人,善歌舞,不如让其为众卿献舞一曲,以助其幸?”
公子蛟一听,神色一惊,随即暗有喜色,芈凝雨之容,让他魂牵梦绕。
华阳太后此言一出,众臣顿时心中一个咯噔!
赢子楚脸色一变,芈氏乃是华阳太后的族亲,丞相吕不韦早已发书告知赵国,让赵国遣送赵姬和赵政返还秦国,赵王-丹已表明,不日将会遣送其二人回国。
华阳太后既出声提及,自己自然不敢违背,无奈赢子楚说道:“太后之意,甚善,寡人也想看看楚地美人的风采。”
华阳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在众臣的注目下,很快,宫外便走进来了一个身穿楚国服饰的五位女子,为首的女子身姿婀娜肤若凝脂。
“不愧为楚地第一美人!”
“外臣芈安、芈凝雨,参见秦王,华阳太后,夏太后!”
“尔等起来吧,今日晚宴,不必有此生疏,素闻芈凝雨美艳之名,今邀到此想一睹风采,不知可全其意乎?”
“太后之命,莫敢不从!”
“善!”
楚舞不仅名传七国,哪怕是千年后,矣是影响深远,赢子楚也是神色有异,回忆起当年,赵姬在其面前翩翩起舞的风姿。
公子蛟目视着芈凝雨,缓缓上前一礼,拱手道:“今见仙容,蛟惊为天人,便附赋一首,以作回礼!”
公子蛟随即缓缓道来:“所谓美人者…………!”
秦人尚武,对于辞赋一说,属于六国之末,向来被六国所诟病,赢子楚笑道:“蛟儿献丑,芈凝雨公主觉得吾儿所作如何?”
芈凝雨微微躬身行了楚地的福礼,回道:“公子之赋尚可!”
众臣不由皆是一惊,这姑娘不一般啊。
公子蛟尴尬笑道:“蛟才疏了,自然不可于楚地辞赋相比较!”
吕不韦神色苦了一脸,只见一个四十许的官员出声道:“既然大王有此雅兴,那臣就先来试试。”
在吕不韦说完以后,顿时一片喝彩!
芈凝雨道:“尚可!”
赢子楚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目光投向了吕不韦,吕不韦见躲不过,灵机一动说道:“大王,此宴乃是宴请武将军凯旋,此次自然是以将军为主,要说辞赋,自然也该将军先行展示,不然我等岂不失了礼数。”
芈凝雨秀目闪闪,盯着白起的脸面。
白起见躲不过,起身道:“楚赋,吾确实不擅常,今见楚美人起舞,便诗经即兴一首,以搏一乐,如何!”
白起走到殿中想起师父说过的诗词,又看了一眼芈凝雨,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芈凝雨浑身汗毛竖起,秀目光彩四射!
赢子楚神色呆滞,华阳太后,夏太后都被震惊的差点没握住酒樽,芈凝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柔声道:“多谢将军赠诗,凝雨铭记于心。”
赢子楚笑吟吟的看向芈凝雨,问道:“楚美人,此诗如何?”
芈凝雨:“极好!”
王龁、藨公更是拍手大笑,白起长脸,他们军方自然长脸。
公子蛟见到芈凝雨看见白起的目光中,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妒气,华阳太后见公子蛟似乎有异,才出声道:“楚国善诗赋,公子蛟有所不及也属常事,但吾孙素有贤名,更有尧舜之志,今日肱骨皆在,老妇问问关于立公子蛟为安国君之事,若是能再与芈凝雨大婚,双喜临门,众卿以为如何?”
白起记得非常清楚,师父说过,秦庄襄王三年,赵国使者送回了赵政和赵姬,庄襄王很快薨逝,少年嬴政便拜吕不韦为仲父,全权治理秦国,一时间,秦相吕不韦,一手遮天!
此刻若是立了公子蛟,那还有嬴政千古一帝还存在吗?
真正的历史中,阳泉君和吕不韦,当初为了力鼎赢子楚上位,二人可以说是携手共进,不惜让武安君白起背锅但在立储一事上,却各有政见,加上公子蛟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叛乱,倒是秦地内乱的开始。
作为华阳夫人的弟弟阳泉君也自然希望公子蛟为安国君,大臣出来纷纷讨论,白起自然处于旁听,一句话也不发,历史会不会改变,白起不好说,唯一的是静观其变。
这时候吕不韦冷笑一声:“阳泉君,汝大胆,莫非忘了大王也是在赵国为质,从未踏入秦地,汝在质疑大王才能和品行乎?”
“大王,老臣绝无此意,只是……只是……”阳泉君颤颤巍巍的说道。
赢子楚大袖一挥,出声道:“尔等闭嘴,寡人不立安国君,自有用意,数月之前赵王-子丹已然回复,近日将公子政及其生母送回咸阳!”
“大王,可能有所不知!切看这书!”这时候楚使芈安从怀中取出一帛书,出声道。
赢子楚从楚使芈安手中接过帛书,迅速将其摊开,一个字都不肯漏过!
赢子楚眉头拧在了一起,帛书都被他的手掌抓出了皱褶,一把将帛书怒摔店中大怒道:“赵丹匹夫,出尔反尔,寡人不杀汝誓不为人!”
众臣大惊失色,一个个纷纷跪地,拜道:“大王息怒!”
上党郡被拿下以后,赵王大要誓杀二人泻恨,而平原君以大局为由,制止了赵王的泄愤,但下令禁足其母子百年。
白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禁足,还百年!这和杀了他们母子有什么区别?
吕不韦青筋爆起,差点怒骂出声来,两国既下承诺,居然反悔,这等外交之事岂是儿戏?
这个时候,赢子楚怒道:“诸位卿家,赵丹如此辱我!尔等觉得应当如何!”
华阳夫人道:“赵王此举,乃是忌惮吾大秦继续攻打其领地,扣押公子政乃是权宜之策,他日大秦一举东进,到时,兵临城下,到时,大王父子自然可以一见。”
群臣纷纷开始劝说,让赢子楚放弃迎回他母子二人的想法,唯一没有出声的只有吕不韦及白起!
“武卿(白起),你也这么认为吗?”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卿(白起),勿需顾虑,尽管道来!”
“我秦国公子,安能他国为质!”白起笑道:“臣听闻质子在邯(i)郸仅勇武双全,更是胆魄无双,末将认为质子将来的成就必定非凡!”
此时此刻,吕不韦看向白起的目光,当真是充满了欣赏。
“武安素有奇谋,此刻站出来力争营救质子,莫非已经计划?”赢子楚顿时想到这里说道:“武卿(白起),你可是心有良策?”
白起道:“回禀大王,此刻赵国如惊弓之鸟,平原君力保公子政担心被赵丹杀了,秦指日就会直达邯(寒)郸,必会有杀身之祸!”
赢子楚正要询问有何良策,突然才意识到,楚国来使更是在殿堂之内,便道:“今日寡人已乏,众卿退下!”
赢子楚一走,众臣自然不敢久留,也纷纷告退!
此刻,公子蛟目视白起,很不得杀而后快,刚刚想一刀杀了白起,突然被什么震开了,白起回头看向芈凝雨,暗道:“师父过的秘法楚国的盾凰木凝雨,这个灵器居然可以变成人?”
白起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而华阳太后一脸寒色,一路上一语不发回到了寝宫!
白起刚一入府,便有下人上前禀报:“有一个女子来访,因将军不在府上,此女只留下一卷画卷及书信便离去!小人已将放于书房。”
白起:“可留下姓名!”
下人:“芈凝雨!”
白起瞳孔一闪,芈凝雨,楚国第一美人,器灵凰木凝雨,楚国最强的盾,白起嗤笑一声:“莫非对吾起了觊觎之心?!”
很快白起带领李信、龙治、薛柄、凌振、宫敖、甘铮等人准备好了乔装打扮出了秦国,从河套地区,号称塞上江南的地方秘密进入赵国边界。
邯~~郸的城门下,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都是用的裘绒所遮蔽,叮铃铃的铃铛声在街道上回荡,作为赵国的国都自然热闹繁华,与地处西北的咸阳相比,也不逞多让。
此刻身在马车之中,白起脑海里便是在思量如何营救之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