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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兴兵

殿外,天色渐亮,一缕金光穿透云层,洒在咸阳宫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大殿内,李渊依旧伫立在沙盘前,一夜未眠,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修长,也格外疲惫。

灭西秦之战已至关键时刻,新郑久攻不下,让他心急如焚。

“报——”

一声高亢的呼喊打破了殿内的沉寂,一名锐士风尘仆仆地冲进大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着一卷竹简:“大王,捷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渊心头一震,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快步走到锐士面前。

“呈上来!”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充满了威严。

赵功不敢怠慢,连忙从锐士手中接过军报,小心翼翼地呈给李渊。

他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李渊。

他能感受到李渊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期待,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一统天下的执念.

李渊接过军报,颤抖的双手缓缓展开竹简。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上面的文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新郑……已破!”

看到这几个字,李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好!好!好!”李渊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越来越洪亮,在大殿内回荡。

然而,他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他的目光继续向下移动,看到接下来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

“斩敌……八千?怎么可能?!”李渊的声音充满了疑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军报上的数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八千!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

要知道,西秦国的兵力也不过数万,而李武率领的唐军虽然精锐,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斩杀如此多的敌人!

李渊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

“这…这是何人所为?!”李渊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创造奇迹的人是谁。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军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名字——萧羽。

“萧羽……萧羽……”李渊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刻在自己的心中。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此刻,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兵,竟然能够在战场上斩杀八千敌军,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李渊的内心充满了震撼,也充满了好奇。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名叫萧羽的士兵,想要亲眼看看这个创造奇迹的年轻人。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赵功……”

李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才在!”赵功闻声,肥硕的身躯微微一颤,连忙躬身应答,生怕慢了一步,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唐王。

“传李正、李飞、尉无极、黄罡,即刻来章台宫见寡人!”李渊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利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赵功的耳中,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奴才遵旨!”赵功磕了一个头,肥胖的身躯迅速站起,然后弓着腰,连退几步,这才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大殿。

他心里明白,大王这是真的动了心思,要好好论功行赏了。

李渊看着赵功离去的背影,他不喜欢这种谄媚的奴才,但他也需要这样的人来帮他处理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情。

制衡之术,帝王之术,他早已烂熟于心。

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李渊的思绪回到了那份军报之上,回到了那个让他震惊的名字——萧羽。

“萧羽……”,李渊喃喃自语,他试图在记忆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李刚的身影。

“对了,是李刚举荐的!”李渊的他记得当初李刚曾向他举荐过一批有潜力的年轻人,而萧羽似乎就在其中。

“李刚啊李刚,看来你这次真的给寡人送来了一个惊喜啊!”李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相信李刚的眼光,能够被李刚看中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八千人!

那是整整八千颗人头落地啊!

李渊仿佛看到了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景象,看到了萧羽手持利剑,浴血奋战的身影。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好!好!好!”李渊再次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一次,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赞赏。

章台宫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李正、李飞、尉无极、黄罡等唐国重臣,在接到赵功的旨意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匆匆赶来。

他们都是李渊的心腹,深知这位唐王的脾气。

若是让他等久了,恐怕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来到章台宫前,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鱼贯而入。

“臣李正(李飞、尉无极、黄罡),拜见大王!”众人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跪拜在地,声音洪亮而整齐。

“众卿平身!”李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

“谢大王!”众人起身,然后各自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李渊的指示。

“诸位爱卿,寡人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李渊缓缓开口,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喜事?”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最近这段时间,灭西秦战事胶着,新郑久攻不下,大王一直为此事忧心忡忡,怎么突然间就有了喜事呢?

“想必诸位爱卿也知道,寡人一直在等待着灭西秦前线的军报。”唐始皇缓缓说道,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灭西秦之战,关系到唐国一统天下的战略,自然是举国关注。

“就在刚才,捷报传来,新郑……已破!”李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什么?新郑破了?!”

“真的吗?太好了!”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雀跃之声,众臣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新郑的陷落,意味着西秦国的灭亡已经进入倒计时,也意味着唐国统一天下的步伐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李正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作为唐国统一战略的坚定支持者,他一直坚信唐国能够最终战胜诸侯,一统天下。

“大王英明神武,臣等敬佩不已!”李正带头高声赞颂道,声音中充满了恭敬和谄媚。

“哈哈哈……”,李渊听到众臣的赞颂,心情更加舒畅。

他喜欢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诸位爱卿不必过谦,此乃我大唐将士用命,奋勇杀敌之功劳!”李渊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大王所言极是!我大唐将士,个个英勇无畏,乃是天下之劲旅!”李飞也连忙附和道,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骄傲。

毕竟,唐军的强大,也代表着唐国的强大。

“不过……”,李渊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一次,灭西秦之战,确实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李渊故意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

“惊喜?”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新郑都已经攻破了,还有什么惊喜可言呢?

“赵功,将那份军报,呈给诸位爱卿过目!”李渊对着站在一旁的赵功吩咐道,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很期待看到这些大臣们在看到军报之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赵功连忙答应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李渊手中接过军报,然后转身,恭敬地呈给站在最前面的李正。

李正接过军报,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知道李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然是李渊吩咐的,他也不敢怠慢,连忙打开竹简,仔细阅读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竹简上的文字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的手中的竹简微微颤抖,仿佛要掉在地上一般。

“这……这……”,李正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旁边的李飞看到李正的表情,心中更加疑惑。

他凑过头去,想要看看军报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让李正如此失态。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军报上的文字时,他的表情也和李正一样,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也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份小小的竹简之上,仿佛那上面记载着什么惊天秘密。

这军报之上,究竟写了什么?

李正颤抖着手,将竹简递给李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李飞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那份震惊,比之李正更甚。

那竹简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麻。

他下意识地将竹简递给下一个大臣,黄罡。

黄罡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萧羽,竟以一敌千,斩敌八千?!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竹简在众臣手中传递,每一个人看过之后,都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

“八…八千…这…这怎么可能?!”尉无极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大殿内,寂静得可怕,只有众臣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李渊看着众臣震惊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爱卿,可知…这萧羽,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话音刚落,大殿门口,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启禀大王,老臣…知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进了大殿。

这老者,正是王港。

王港步履蹒跚,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殿中央,朝着李渊躬身行礼,“老臣王港,见过大王。”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这萧羽,正是老臣麾下雍城大营中,一员骁勇善战的小将!”

李渊的目光从王港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手中的竹简上,语气深沉,“王港老将军所言,朕已知晓。只是…这萧羽以一敌千,斩敌八千的战绩,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朕不得不慎重对待。”他顿了顿,将竹简放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臣心头炸开。

他看向李正,目光如炬,声音威严而沉稳,“李正,你乃我大唐廷尉,掌管律法刑狱,精通大唐律法。依我大唐军功制,萧羽如此战功,当如何封赏?”李渊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殿内气氛肃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

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李渊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得他气势逼人。

李正感受到李渊的目光,心头一凛,连忙出列,躬身行礼,“臣李正,参见大王!”他略微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口说道:“回禀大王,依我大唐军功制,斩首八千敌军,可升九爵至五大夫,官拜五千人将,并赐田千亩。”

李正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清晰而有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这萧羽不过是一介新兵,骤然加封如此高的爵位和官职,恐有不妥。还请大王三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一丝担忧。

毕竟,一个新兵蛋子,一跃成为五千人将,这在唐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李正话音刚落,尉无极便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语气激动,“廷尉此言差矣!我大唐自商鞅变法以来,便一直奉行依功行赏的制度。如今萧羽立下如此赫赫战功,若不依军功封赏,岂不让天下锐士寒心?岂不让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心生怨言?”尉无极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臣,语气慷慨激昂,“我大唐之所以能够横扫诸侯,一统天下,正是因为我大唐的军功制,让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希望,都能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奋勇杀敌!若是今日因为萧羽出身低微,便不依军功封赏,那日后还有谁肯为我大唐效死命?”

尉无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臣的心头,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李飞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尉无极大人所言极是!军功制乃是我大唐强大的根本,万万不可摒弃!萧羽此次立下如此奇功,理应得到应有的封赏!若是不依军功封赏,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唐言而无信?”

李飞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充满了对军功制的维护和对萧羽的肯定。

他的话,让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众臣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渊的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李渊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李飞,尉无极,你二人所言,朕并非没有考虑过。只是…这萧羽的战绩,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朕不得不慎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诸臣,语气低沉,“朕意已决,即刻派出使臣,前往雍城大营,彻查此事!”他的话音刚落,大殿门口,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大王,老臣有本要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色官服,身材矮胖的官员,正快步走进了大殿。

此人正是黄罡。

黄罡走到大殿中央,朝着李渊躬身行礼,“老臣黄罡,参见大王!”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老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信一面之词。还需派人前往雍城大营,仔细调查,方能得出结论。”

黄罡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大王圣明!臣附议!如此奇功,需得严加查证,才能彰显我大唐律法的公正严明,亦能杜绝任何弄虚作假之风!”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相邦王绾求见!”

李渊眉头微挑,沉声道:“宣!”

王绾,这位大唐的肱骨之臣,步履稳健地走入大殿,朝着李渊深深一拜,“臣王绾,参见大王!”

“相邦有何要事?”李渊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王绾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沉稳,“臣听闻雍城大营传来捷报,萧羽小将以少胜多,立下赫赫战功。臣以为,此事虽需彻查,但也应先予以嘉奖,以振奋军心,激励将士!”他的目光扫过殿中诸臣,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绾的话,如同春风化雨,瞬间缓和了殿内紧张的气氛。

众臣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

就连之前主张谨慎的李正和黄罡,此刻也不再坚持己见,转而支持王绾的提议。

毕竟,王绾德高望重,他的话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李渊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赞许王绾的深谋远虑。

他环视群臣,沉声道:“相邦所言甚是。传朕旨意,封萧羽为左庶长,官拜万人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左庶长!万人将!

这可是远超李正之前提议的五大夫和五千人将!

众臣面面相觑,

李正更是忍不住出列,颤声道:“大王,这…这…萧羽不过是一介新兵,如此封赏,是否…是否太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渊打断,“李正,你以为朕不知轻重吗?”

李渊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李正心头一震,不敢再言。

李渊的目光扫过殿中诸臣,语气铿锵有力,“朕意已决!萧羽以一敌千,斩敌八千,如此奇功,岂能不赏?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朕要让天下锐士都以萧羽为榜样,为我大唐效死命!”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臣的心头,让他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李渊顿了顿,继续说道:“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唐的军功制,是何等的公正严明!只要立下战功,无论出身高低,都能得到应有的封赏!”

他的声音,充满了帝王的雄才大略,充满了对大唐未来的无限憧憬。

大殿内,群臣的情绪被李渊的豪言壮语所感染,一个个激动不已,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大王圣明!大唐万岁!”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传朕旨意,将敕封王诏,即刻发往李武将军军中!”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李武,朕给他五个月的时间,拿下西秦国全境!若有延误,提头来见!”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众臣感受到李渊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一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李渊的命令,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响。灭西秦之战,即将打响!

“退朝!”

随着李渊一声令下,众臣纷纷起身,有序地退出大殿。

章台宫的大门缓缓关闭,将李渊的身影,留在了空旷的大殿之中……

“五个月……”李渊走到巨大的沙盘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代表西秦国的区域,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西秦国…寡人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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