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春枝眼珠转了转,脑子疯狂搜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知礼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主动岔开话题:“青山院中的那棵玉兰开花了,公主今年可曾去看过?”
青山院在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栖春山,是皇家夏季避暑时常去的地方,在她穿过来之前的每一年,陈知礼都曾与原主和太子一起,在青山院相伴数月。
可惜那些记忆都是原主的,不是她的。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陈知礼沉默了几秒,张了张口刚要说话,白露的声音便抢了先。
“公主,咱们到了。”
陈知礼率先下车,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扶祁春枝。
周围人见状纷纷露出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祁春枝顿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自己走了下来。
这些传言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但陈知礼这般正直的人,想必是不愿听到的。
陈知礼也不觉得尴尬,只是默默收回手,跟在祁春枝身后。
……
踏入殿门前,祁春枝当着陈知礼的面往脸上抹了两行口水,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公主……”
这个动作给有洁癖的陈知礼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祁春枝冲她挑了挑眉,然后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看着她夸张的表情,陈知礼没忍住笑出了声。
祁春枝也不在意,转头就冲殿里嚎了一嗓子:“呜呜呜,我亲爱的父皇……咦,皇兄也在?”
刚要离开的祁云连看到两人进门,又转身拐了回来,上前拦住祁春枝,翻来翻去地检查。
“你伤好了没就跑出来?伤口裂开怎么办!”
“皇兄别晃了别晃了,再晃伤口才是真要裂了!”祁春枝拍他的手。
闻言,祁云连才反应过来,赶忙松开手。
祁春枝越过祁云连,上前将皇帝手中的奏折夺走,随后走到一旁蹲下,抱住皇帝的胳膊使劲摇。
“父皇~”
陈知礼跟上前,跪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太子。”
“朕的宝贝女儿来了,伤口还疼不疼?”皇帝温柔地抬手拍了拍祁春枝的后背,见她摇头后,才想起来地上还跪了一个人,脸上瞬间换了一副表情,冷哼道,“起来吧。”
目睹一切的祁春枝有些愧疚。
陈知礼从小就比同龄人聪明,19岁时就被皇帝封了太傅一职,负责太子和她的日常学业。
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
谁见了不夸两句,何曾受过冷眼。
“父皇,其实吧,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陈太傅,都是儿臣的问题,真的。”
都怪该死的系统!
早点查到攻略对象的身份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哟!父皇的赐婚圣旨还没下呢,这就护上了?”祁云连一脸看戏的表情。
他和陈知礼的关系不像是师生,更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陈知礼伤了祁春枝这事儿他很生气,但陈知礼的为人他还是很放心的。
陈知礼试图解释:“殿下,我与公主并无其他关系。”
闻言,皇帝率先冷下脸:“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嫌弃朕的女儿不成?”
陈知礼再次跪下磕头。
“微臣不敢,长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比,是微臣配不上公主。”
“皇兄,我们来不是求赐婚的。”祁春枝扭头继续摇皇帝的胳膊,开门见山道,“哎呀父皇,您知道的,人在高烧的时候就是容易说些胡话,你就当儿臣那些鬼话都是放屁好不好?儿臣根本不喜欢陈太傅,赐婚的事就算了呗。”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大胆说,父皇替你撑腰!”
祁春枝:“这倒不是,陈太傅又温柔又有学问,是我见过的最最儒雅温润之人,但这事儿吧它说来话长……”
听到祁春枝这般形容自己,陈知礼的眼神化作一抹春水,柔和至极。
“那你就长话短说啊,难道是害羞?”祁云连迅速接话。
皇帝冲陈知礼道:“你先退下吧。”
陈知礼看了祁春枝一眼,她冲他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一切放心交给自己。
陈知礼会心一笑,转身离开。
祁云连急忙追问:“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祁春枝:“……”
“嘶!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为我之前确实是喜欢他的,但是现在不喜欢了。”
现在她的攻略目标换了。
皇帝不信:“你是朕唯一的女儿,大周最尊贵的长公主,若不是心悦至极,又岂会抛下脸面夜闯陈府。”
祁云连试探:“难不成你还看上了其他人?”
“知我者,皇兄也。”
祁春枝勾唇一笑,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儿臣又看上了护国大将军,沈行云!”
听到这个名字,祁云连脸上露出几分难色,默默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
皇帝面色一僵,没再接话。
祁云连赶忙找了个由头,先将祁春枝带出殿外。
祁春枝有点懵,在剧情还没发展到沈行云黑化的那一步前,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难道不是忠君爱国的好人吗?
但为何皇帝和太子的表情都怪怪的?
“沈行云?他不是今日才从边关回来吗?你连人都没见过就爱上了?”走到空旷处,祁云连才重新开口,“阿枝,咱们撒谎是不是也要动点脑子。”
谁说没见过,小时候不是见过几次吗?
“谁说没见过,我们还亲过呢。”
“什么!”
祁云连惊了。
“才见一面就亲了?!”
“沈将军意气风发还如此貌美,是我情不自禁。”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祁春枝:“亲朋好友关系。”
祁云连:“……”
“可是……”
“怎么了我亲爱的哥哥,难道你不想你的好妹妹找到真爱,然后快乐一生吗?”
“当然想。”
“那你难道不想你的好妹妹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地活一辈子吗?”
“当然也想。”
祁春枝皱眉。
“那你为什么要拦我?”
祁云连终于忍不住,打断她。
“可是沈行云他不喜欢女人啊。”
草!(一种植物)
难道这死系统让我做男人的舔狗就算了,居然还想让老娘做同妻?
这他妈谁能忍!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打仗就是带娃,身边连个丫鬟都不想留,就是棵千年铁树!”祁云连叹了口气,“你搞不定的。”
我亲爱的哥哥,下次说话请不要大喘气,谢谢!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你皇妹我!能在一个月内让他沈行云对我俯首称臣。”
“你是长公主,他在你面前本就该俯首称臣。”
祁春枝勾唇一笑:“我的意思是,我要他心甘情愿做本公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