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青天白日,但天牢内却不见一丝阳光,祁春枝冷得发颤。
原来真正的古代牢狱比电视剧里拍出来的瘆人多了。
见祁春枝和白露二人进来,一旁站岗的狱卒纷纷下跪。
喊道:“参见长公主!”
祁春枝问:“陈知礼呢?”
“在里面那间,卑职带公主进去。”其中一名狱卒抬起头,回答。
祁春枝轻抬下巴,示意众人起来。
“长公主居然亲自来了!”
“废话,那里面关着的可是陈太傅,是公主的心上人呢。”
“……”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几句,听得祁春枝一脸无语。
这话可不兴让沈行云听见啊!
若是她这渣女的形象在他心中又加深几分,那她的攻略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两旁的刑具一件一件地罗列在桌上,让人光看着就不寒而栗。
祁春枝勾着手背挡着嘴唇,轻声问白露:“这里面一般都关着什么样的犯人?”
“公主,天牢中关着的大多是犯了谋逆、大不敬等重罪之人,还有部分有身份地位的官家子弟。”白露抓着她的胳膊,眼神飘忽,很是害怕,“嘶……公主,咱们快些走吧。”
狱卒领着二人从中间狱道穿过,犯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吓得二人越走越快。
“公主莫怕……”
狱卒的宽慰声还没落下,祁春枝的衣角突然被两只骨瘦如柴的手死死地拽住。
“卧槽!鬼啊!”
祁春枝险些吓得跳了起来。
白露赶忙冲上前拧开那人的手,将祁春枝拽回来。
白露虽然胆子小,看着也瘦弱,但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只轻轻一拧,那人便疼得大叫。
“放肆!竟敢对长公主不敬!”
那人蓬头垢面,声音嘶哑:“长公主?公主救命啊!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狱卒正要拔剑上前,祁春枝拦住他,问:“此人是因何事进来的?”
“回公主,此人是前任刑部侍郎章霖之子章浩,半年前,他仗着家中地位奸淫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不堪受辱自戕了。陈太傅得知后,将此事上告到了大理寺。”
章浩惊恐地摇头:“不是的!分明是那贱人主动勾引我!再说了,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而已,不至于蹲五年大牢吧!”
不过是睡了一个女人?
而已?!!!
听听这是人话吗?
祁春枝瞬间皱眉,眸光冰冷地瞪着他:“你是不是忘了,本宫也是女人。”
一旁看着的白露和狱卒也吓得吞了吞口水。
宫中有传言说长公主似乎变得温和了些,可如今看来,并没有。
长公主果然还是那个长公主。
男人的脸上依旧不见愧疚之色,反而带了几分趋炎附势的谄媚:“长公主金枝玉叶,自是与其他女人不一样。”
未等狱卒反应过来,他手中的长鞭已经被人抽走了。
祁春枝拿稳鞭子,狠狠抽在章浩的手上。
“啪”的一声脆响,迎来的是章浩痛苦的嘶吼声,他又疼又惊,竟吓得瘫坐在地。
“你因自己的欲念,害得一名妙龄女子因此失去清白与性命,也害得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竟还敢喊冤?!”
“我……”章浩话音未落,被祁春枝厉声打断。
“来人,传本宫旨意,此人以下犯上,拖去城楼上悬挂三天三夜,随后午门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祁春枝一句话,原本哀声遍野的牢房竟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跪好,生怕原本的有期徒刑变成死刑。
原来这就是手握权力的滋味儿,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确实是爽!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所有的家暴男跟强奸犯都是最该死的!
如果全天下的女人都能有这样的权力与底气该多好。
祁春枝将鞭子还给狱卒,温声道:“谢谢,麻烦继续带路。”
狱卒小心翼翼地接过鞭子,不敢想长公主居然会跟自己这种小人物说谢谢。
“长公主请跟卑职来。”
很快,他在最后一间牢房停住脚步。
祁春枝愣了愣,难以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个地方居然是牢房。
房间宽得快赶上她家客厅了。中间放着一张雅致的茶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一旁甚至还摆了瓶花。
穿着一身干净素衣的陈知礼背对着大门,端坐在桌前,正在淡然地……画画。
这他妈是一个犯人该有的待遇吗?!说是在养老她都信。
“你确定,他这当真是在坐牢?”祁春枝看向狱卒,满脸震惊地问。
狱卒懵了:“这不是公主您的安排吗?”
祁春枝毫无印象,默默扭头看向白露。
“本公主,安排过,吗?”
白露‘啊’了一声,立马摇头证明,绝不是自己偷摸干的。
“奴婢发誓,绝不是我!”
狱卒解释道:“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心悦陈太傅。既是长公主爱慕之人,我等岂敢怠慢。”
“……”
好有道理,她居然无法反驳。
“算了,开门吧。”
狱卒上前打开锁,恭敬道:“陈太傅,长公主来接您出去了。”
闻言,陈知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他轻咳两声,轻轻放下笔,缓缓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转头冲祁春枝行礼。
明明是个病秧子,但身姿柔和中却不失挺拔,用一句温润如玉来形容他完全不过分。
“微臣见过长公主,不知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明明她才是公主,但在陈知礼面前祁春枝总有几分敬畏和疏离感。
中国人这怕老师的一生啊……
“太傅不必多礼,本宫已经好了。”祁春枝抬手扶起他,“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吧。”
离开天牢后,祁春枝主动邀请陈知礼与自己一同坐马车入宫。
陈知礼拒绝:“公主,这于礼不合。”
祁春枝:“这里距离皇宫有多远想必不用我赘述,太傅如果是打算走过去的话,那当我没说。”
“这……”陈知礼沉默了。
按照祁春枝对他的了解,这小古板为了不让他人传她的闲话,他宁愿走着去。
最终,祁春枝强行用公主的身份施压,才勉强说服他上了马车。
路上,她越看孱弱的陈知礼越觉得过意不去:“那什么,害你下狱这事实属无心之失,抱歉哈。”
陈知礼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摇了摇头:“公主无需自责,都是微臣未经查实就伤了公主,确实罪该万死。”
“你放心!稍后本宫自会跟父皇解释清楚,心悦你、想嫁给你什么的都是我发烧时说的胡话,定不会让那些言论影响到你的。”祁春枝看着陈知礼,认真道。
陈知礼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好,确是微臣配不上公主。”他再次张口时,掺杂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微臣自会找机会去公主府请罪。”
祁春枝没注意到陈知礼的变化,塞了一口白露提前准备的点心在嘴里,兀自解释说。
“这倒不用。说起来都怪本宫半夜梦游爬错了床,才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陈知礼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问:“那公主原本想爬的是谁的床?”
“咳咳咳!”祁春枝差点没被那口糕点卡死。
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