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暴雨把窗户冲得透亮,屋内池念瘫睡在地上,桌子上满是零零散散的洋酒瓶。
池念断断续续喝了一晚,别说喝了几杯,她连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都不知道。
别墅本来就大,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格外冷,池念直接被冻醒了,强行睁开眼睛找来手机一看时间才6点出头。
池念苦笑,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哈。
池念把外套裹了裹,就地躺在地上,她现在连坐起来都困难,她是天生的能喝,颇有点千杯不醉的意思,昨晚为了把自己灌醉喝了不少,一时之间没控制好力道,如今头疼得厉害。
哪怕难受至此,池念还是坚持到了公司,甚至比绝大多数人要早。
她常年如此,甚至被同事称作拼命三娘,很多人不理解她既没有家庭负担又没有房贷在身,何苦这么拼命。
她总是笑笑不说话,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公司待久一点,她就更多了几分见傅晏安的机会,她就能多听几句关于傅晏安的消息。
那个家除了睡她傅晏安是很少回去的。
*
池念坐在的工位上翻着手上的文件,细心地为公司下个季度宣传策划做方案。
说来好笑,整个集团为人乐道神秘无踪的总裁夫人就坐在他们中间做着牛马。
傅晏安爷爷在他们刚结婚时,认准了池念一家子都是来攀高枝的,为了给她家一个下马威,没几天就叫池念去公司当基层上班。
美其名曰新时代的女主人都要从基层做起。
但少奶奶在公司做基层传出去又不好听,为了不落话柄,就把她的身份藏了下来,公司除了极个别人没人知道她是总裁夫人。
明明是为了羞辱她,偏偏真让她做出来了成绩。
从无名之辈一路升到主管。
公司在市场上闯出名声,打开了市场,她功不可没。
陶正难得来早一次,看到池念穿着规整的职业装坐在工位上,腰杆板直,灰色职业装不紧身却足够勾出曼妙的线条,从背影看去怎么都是个娇俏的职业美人。
转到正面巴掌大的小脸上顶着一副厚重宽大的眼镜,把精巧的五官都给压了下去,显得整个人古板又学术。
陶峰每次看到这样一个身材配了一张呆板的脸就觉得可惜。
不过他这个浪子掮客怎么能舍得明珠蒙尘?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个季度企划刚开始不必这么拼。”陶峰边说话边把一份早餐放到池念桌子上。
池念正想事,被吓了一跳,定睛看清来人是陶正,脸上带着疏离客套:“任务工作量比较大,多做做功课。”
话锋一转,指着桌子上的早餐,“你怎么又给我带早饭了,真的不用。”
陶正是隔壁部门的主管,平时工作多少有交集,打过几次照面之后就对她有了贼心。
说好听点是追求,说实话就是骚扰。
他多次明里暗里要求池念陪他吃饭,都被池念拒绝了。
陶峰装听不懂池念话里的抗拒,拿余光略略扫了下工位,太早了工位上没几个人在,再加上主管说话,更没几个人敢上前去凑热闹。
没人看着,陶正手心莫名痒痒,边暧昧的把手按在池念肩膀上,边悄声道:“池念,女人没必要这么累,和我在一起你会轻松很多。”
池念应激似的一把陶正的手甩开,漂亮的小脸上尽是怒气,话里的嫌弃怎么都盖不住,“再有下次这巴掌就在你脸上了。”
池念没噤声,甩人的动静也不小,引了不少暗暗的目光。
陶正的脸青了又紫,紫了又青,他在做这个部门主管很久了,平时都是他给别人难堪,还是第一次别人这么对他。
更主要的是池念脸上嫌弃,唯恐沾上脏东西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全无。
陶正气得手指都微微发抖,狠狠撂下一句,“别以为你攀着高枝就能耐了,你等着。”
走得时候还不忘记把桌子上的早餐带走。
池念被着晦气东西气得心脏跳加速,忽略了他乌鸦嘴的事实。
正午午饭的时候,她的“高枝”来找她了。
是傅晏安身边的徐秘书,说句不好听的,他所到之处如傅晏安御驾亲征,那动静可想而知。
徐秘书以工作为由,单独把池念叫到角落,脸上严肃的神情全敛,恭敬的叫了句夫人。
她只是挂了个虚名,既没有财权也没有那个地位,徐秘书每次见她还愿意给予她一些体面和尊重实属难得。
徐秘书也不墨迹,拿了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池念面前,“这个是傅总叫我给您的,说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另外夫人您娘家人那边,傅总已经叮嘱人去照顾了。”
徐秘书把话说的圆润,可池念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傅晏安的意思是,给你钱,别作妖。
嗟来之食不过如此。
池念觉得心里疼得厉害,这么多年她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多拿过傅家的一丝一毫,她吃穿用度都是用自己挣来的辛苦钱。
她前脚和傅晏安提出离婚,后脚他就拿钱过来。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里面有多少钱?”
徐秘书愣了下,他自认为是了解他们家夫人的,别人坐宾利保时捷都嫌膈屁股要劳斯莱斯的时候,他亲眼见过夫人挤公交。心里冥冥之中觉得她和总裁身边的女人不一样。
至少她不图傅总钱。
纵使奇怪还是如实说了:“5千万。”
池念听罢转身离开,不一会带了个文件夹和一张黑卡递给徐秘书,“这是刚结婚的时候傅晏安给我的一张黑卡,1亿5000万,再加上这5千万,你一并带回去,我用这些钱买他在离婚协议上的一个签名。”
徐秘书惊得说不出话,向来是傅总拿钱砸别人,第一次见有人拿钱砸他的。
池念把卡和协议塞到徐秘书手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池念回到座位上手心忍不住得往出冒汗,这是她和傅晏安结婚这么久以来说得最重的一次话。
她心里清楚今天这话是面对徐秘书,但凡本人真来了,她没这脾气。
徐秘书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家夫人已经走远。
把东西带回傅总办公室,人在办公室门口踟蹰了很久,最终还是认命实话实说。
敲开门进去,傅晏安正在伏案看材料,听到来人是徐秘书,头也没抬的问:“都办好了?”
“夫人她没收,顺便叫我给您带了点东西。”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傅晏安狐疑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他的注意力都在银行卡上,一张是他叫徐秘书给池念带过去的,另一张是黑卡。
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办的。
徐秘书深吸一口气,赴死般回:“夫人说想用这些的钱买您一个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