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绮在事后也询问过“死而复生”的萧婉秋，却没有得到同样记忆缺失的佐证，更让她疑惑的是，那个最初的杀手，九号，似乎同样没有察觉到任何违和，他在时间回溯后完全采取和之前如出一辙的行动。
“时间回溯让我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关于回溯的真相，就隐藏在我缺失的“空白”记忆里？”
殷绮感到心脏砰砰直跳，自己似乎距离某种真相又贴近了一步。
“没错。”
“你有什么依据吗，如果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我很难认同……”
确实，证明自己的说辞，还需要极为有力的证据。
换做其他人到这里或许便没法继续进行下去，但白夜手里恰恰有这份铁证。
白夜在脑海中飞快地斟酌并组合着词汇，最后表情平静地说道。
“正如之前所说，殷绮，我愿意信任你，可你愿意信任我吗？”
这是他仔细权衡之后的一次试探，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换取这位背靠神秘组织的女人帮助。
虽然有些冒进，但为了改变被动的局面，他仍然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哪怕这会让殷绮嗅到危险的气息，最后甚至可能逃离自己身边。
听到“信任”似乎触发了少女的什么关键词。
白夜殷绮美眸横移，将羞红脸蛋侧到一边，装作看向窗外的夜景。
“……”
白夜随手拿起穿嵌进佐川晓右手腕部的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
“回到刚才的实验，我要做的很简单，需要你的协助。”
没有给对方任何心理准备，白夜直接抓住了殷绮的右腿。
他得寸进尺般，毫无顾忌地脱下了殷绮的有白色打褶和黑色蝴蝶结的女仆鞋。
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轻抚着她被白丝薄纱完全包裹的足底……
这名杏目桃腮的娇美女仆粉眸顿时瞪大，她完全不理解白夜在做什么。
殷绮脸颊涨起红晕，伴随柔媚的上身后仰，胸前白花花的玉乳陡然一晃。
“有什么实验是需要你脱下鞋摸我的脚才能进行的？”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单手握住修长小腿的白夜眉头紧锁，脸上却不见丝毫，仿佛自己在做的是极为正经之事，“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能相信我吗？”
要不要相信白夜的确便是一个摆在殷绮面前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消失的普通高中生，一个连明天的太阳都未必可以仰望的错误者。
他，值得自己赌上这么多筹码吗？
仅仅只是为了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这个生死bug的少年，真的值得自己冒如此多危险吗？
“做出决定吧殷绮，要么和我同生共死，要么，趁着夜色从这里逃走吧。”
殷绮紧抿嘴唇，在她眼前目光灼热的少年给人的感觉远比冷冰冰的组织更有“温度”。
或许自己的决定是错的，但冒险一次又如何，自己所喜欢错误，喜欢漏洞，同样不是不知何时变化消失的“现象”吗？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会选择把握当下。
“我，我愿意相信你。”
那道柔美的嗓音传入耳朵的下一秒，白夜嘴角一掀，丢出了自己准备的最后一张牌。
“我是掌握时间回溯能力的错误者。”
话音刚落，粉发哪怕那双美眸陡然一缩，人直接愣在原地！
他承认了，竟然主动承认了！？
这句话仿佛带着莫名的伟力，击穿了少女心中一道无形的帷幕。
着殷绮便同时看见，白夜腕部一抖，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径直插入了佐川晓的胸膛，贯穿了他的心脏！
刀子刺入的下一秒。
佐川晓本已因疲惫而有些恍惚的精神在这一瞬间紧绷起来，疼痛几乎是眨眼便化作声音冲到了喉咙。
但他的嘴巴被堵死，除了感觉到污水在口腔逸散、弥漫的腥臭味外。
他什么也做不到。
正如他先前随手杀死了薇莉安娜般，他的死亡也同样随便。
没有压抑到极限的轰然爆发，只有冰冷到几乎无声的消逝。
随后，白夜便突然注意到他那只失去水果刀固定的手臂彻底不再动弹，最后被从胸膛流淌出的鲜血浸染。
佐川晓一死，白夜的手便放在了他的胸膛，试图提取“死者潮汐”。
这不仅仅是因为急需完成实验证明他的猜想，更是因为他的丧钟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若再和新的闯入者斡旋，恐怕根本撑不到将其制服，便猝然暴毙了。
可是这一次，伴随手掌按压的动作，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且不单是什么都感觉不到，连白夜的手也没有像触碰其他尸体般穿透过去。
危急时刻下大脑飞速运转的白夜很快意识到，可能是还没有满足死亡的条件。
死亡，究竟是指人没了呼吸还是心脏停跳？如果他和我陷入了同样的状态呢？
是必须意识彻底消失的脑死亡。
还是说，要等到完全停止全部的生命体征才能抽取？
为了确保对方死透。
白夜猛地拔出水果刀，决定帮佐川晓一把。
他反手握住刀柄，手臂陡然下沉，那锐利的刀尖先是笔直戳穿了肺部，紧接着又抽回，才随着他腕部一挥，一寸寸没入佐川晓的太阳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地一刀将其穿脑。
“这下，佐川晓先生，应该没有生还的风险了。”
蹲坐在一旁的殷绮吓得六神无主，她从刚刚开始便完全跟不上白夜的思路，现在更是瞧见他噙着带有几分疯狂色彩的笑容，手段狠辣地补刀，或许这个能想出附身在子弹上贯穿某个人菊花的家伙，自打一开始，就头脑不正常。
殷绮顿时开始后悔刚才的选择，自己怎么就登上了这种家伙的贼船了啊。
她心中暗道：不过现在反悔，撤回刚刚的话，好像也来不及了……
白夜丝毫没有察觉粉发女仆的异样目光，从刚刚开始就停下的敲门声，以及缓慢且蹑手蹑脚的爬楼梯声。
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面前这具新鲜到不能再新鲜的“尸体”上。
这次，总该不会再失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