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个坏消息。”
黑发女高中生双手抱胸，残破的长裙下，一双白嫩美腿并拢，迎风而立。
“除了骨折还有腰肌劳损？”
抱着鲜血淋漓右手的萧婉秋黛眉微挑，丰润的朱唇微微开阖出一个口缝，“哈？”
想起之前用吊臂车玩快乐大风车的白夜潸然一笑，岔开了话题，“没什么，你要说的坏消息是啥？”
萧婉秋黑眸凝滞，盯着在白夜看了好几秒，也没能把他和之前的钩锁联系起来。
她从怀里取出一部外壳严重烧焦，屏幕碎裂的手机，朝两人展示。
泾渭分明的竖线色块大面积覆盖屏幕，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画面可以正常显示。
萧婉秋不等他们看清楚，幽声道：“有人从十几分钟前起，就一直不停在打电话过来，而且备注的名称是BOSS……我想这个杀手死掉的事情怕是已经暴露了，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
此话一出，方才还插科打诨的两人瞬间精神了。
不明情况的殷绮自然是错愕无言。
她只是听白夜推测，黑衣杀手追杀萧婉秋是因为那把“复仇手枪”的错误物品，其余就不甚了解了。
白夜略作沉思，看向萧婉秋，表情少见的凝重：“所以能和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你们有听说过骷髅十字会吗？”
这个名字白夜听起来很是陌生且莫名中二，至少原主此前从未接触过。
殷绮闻言神色微微变化，却没有急于开口，只见那双瑰丽漂亮的粉眸凝视着白夜，似乎想看看他的反应。
“没有，我只听说过红十字会。”白夜果断摇了摇头。
“这个作恶多端的黑道团体和救死扶伤的医疗组织毫无瓜葛，我不知道他们的组织是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隶属于组织的人都自称骷髅十字会的杀手。”
“每位杀手用数字为代号，而被我们杀死的这个男人是“九号”。”
白夜心头一惊，开始担忧起其他成员的报复，他轻咳两声道，“准确来说，应该是你杀的，是你开的枪。”
萧婉秋没有否认，只是冷声道，“这把枪，是我趁九号在米花町博物馆前绘制某个涂鸦的时候，趁机偷走的。”
“三天前，我弟弟凌云……也是死于这把枪的枪口下，我之所以独自跟踪调查这个组织，也是因为就算报警，在新埼玉警局也根本不会有人受理此案件，警察甚至说出了不存在这个黑道组织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白夜心中一顿，所以萧婉秋最开始对九号的报警威胁仅仅是诈唬。
怪不得那黑衣人根本不带怕。
“所幸我暴露得比较晚，除了杀手九号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信息。”
萧婉秋朱唇轻启，缓缓继续说道。
她没有在关于弟弟的事上透露更多，考虑到这是她的私事，白夜也就没多问。
只是竭力装出漫不经心的模样道：“那么这个九号，是十字会最高级的成员?”
“不，据我所知是最低级的成员。”
“也就是说……比他还强的至少有八个人？”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萧婉秋轻轻点头，前额的碎发跟着晃动，“但不排除同个数字同时有多个杀手在使用的可能性。”
“我们既然在这一带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说不定已经派出别的杀手过来查看情况了。”
“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吗？”一直保持沉默的殷绮终于忍不住说道。
白夜心中一沉。
他无法离开那个垃圾桶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不单自己的尸体，现在加上杀手的尸体就是两具，处理起来似乎很个麻烦。
经常杀人的同学都知道，杀人易，毁尸难。
白夜虽不认为九号前脚刚死，其他杀手后脚就到，但此地仍旧不可久留……
他心底犹豫不决，这九号的尸体他是该扔在原地不管，还是带走销毁证据呢？
就在此时，他小腹传出饥肠辘辘的肠鸣声，手背的倒计时也刚好剩下十六小时。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你脑子坏掉了吗，白夜？”
殷绮粉眸瞪大，眼中满是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傻掉了惋惜。
“很遗憾，我的大脑从未像现在这般飞速运转。”
白夜用食指轻敲瘪瘪的肚子。
“可你指的好像是胃啊……”
“因为，我就是被饿得无法停下思考，你们谁身上有带吃的吗？我不挑的！”
灵体可能会饿，但灵体会饿不太可能。
在殷绮看来这份从容不迫的模样，完全就是理解不了情况有多危急。
其实对于她自己来说，招惹骷髅十字的终归是萧婉秋，她此刻大可直接离开全身而退。
但是，对白夜这个怪人的强烈好奇驱使她留了下来。
她很喜欢与错误相关的奇诡事物，哪怕为此冒点险也值得。
也正因知道白夜的生死bug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没准明天就不复存在，殷绮才迫切地想把对方的所作所为，都用这双眼睛牢牢铭记。
哪怕对方真的只是抽象等级一的错误者，光是收集这罕见bug身上的情报说不定都能让她拿到监视局的丰厚报酬。
萧婉秋稍作思索，从破烂长裙的另一侧，摸出一把黏稠拉丝的袋装纳豆。
“富含吡嗪类物质和维生素K2的纳豆可以吗？”
她刚想顺口说出白夜的姓氏，对记忆力比较自信的少女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这位同桌的姓，叫什么来着？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仿佛饿死鬼投胎的白夜自然没有注意到少女这一瞬间的反常。
他双手颤抖地接过少女递来的食物，直接撕开包装，什么也不加便生硬地吞咽下肚。
跟着视线变为漆黑，白夜脑海中猛然灌入不存在的记忆，仿佛是香醇的葡萄球在舌尖游走，包含着躲藏在脚趾缝隙中慢慢沉淀的芬芳，这种汗臭体温和空气的交杂就仿佛划亮的火柴般，将身体瞬间爆燃烈火。
老实说，这玩意很难吃，单纯发酵大豆所产生的浓烈氨水味。
无异于十几天没洗，齁咸齁咸的臭脚味道。
但白夜会嫌弃？
当然是，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