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辱是试炼？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但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程昱，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场，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和恶意，反而多了一丝他看不懂的深邃。这让他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和反抗的念头。

程昱见状，心中稍定。看来这番鬼扯，暂时是唬住对方了。

他知道，现在不是跟叶辰多做解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搞定原身最大的靠山，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真心疼爱他的人——他的爷爷，程家族长，程远！

想到这里，程昱不再理会地上依旧困惑的叶辰，理了理身上略显褶皱的锦袍，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着程家族长程远居住的“松鹤堂”走去。

程昱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面上却丝毫不显，脚步沉稳，直奔程家族长程远住的“松鹤堂”。

松鹤堂里，檀香的味道幽幽地飘着。

程家族长程远，一个瞧着就精明干练的老头儿，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本黄皮子老书，看得挺入神。

“爷爷。”程昱在书房门口停住脚，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程远听见动静，慢悠悠抬起头。

一见是程昱，他眉头轻轻挑了挑，先是有点奇怪，随即那点奇怪就变成了习以为常的疼爱：“昱儿啊，今儿个怎么有空跑我这老头子这儿来了？”

“是又瞧上什么好东西了，还是在外头闯了祸，要爷爷给你兜着？”

他还能不了解自己这孙子？没事儿绝对不往他这儿凑，一来准是有事求他。

程昱迈步走进书房，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爷爷，孙儿今天来，是有件大事，关系到咱们程家以后的大事，想跟您好好说说。”

“哦？”程远把手里的书放下了，看程昱的表情多了几分琢磨，“说说看，什么事儿啊，让你小子这么一本正经的？”

程昱定了定神，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孙儿求爷爷，收叶辰当您的亲传弟子！”

“你说什么？！”

程远“霍”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程昱，像是要把他给看个透：“昱儿，你脑子没糊涂吧？叶辰？就是那个三天两头被你小子欺负的旁支小子？你让我收他当徒弟？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程昱迎着程远那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说话的调子却稳得很：“爷爷，孙儿晓得您这会儿肯定觉着孙儿在瞎胡闹。可您听孙儿把话说完。”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才慢慢开口：“孙儿认了，以前对叶辰做的那些事儿，是过火了。但是……但是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欺负，那是孙儿对他的一种‘试炼’！是想把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给逼出来！一种特别的法子！”

“试炼？”程远给气乐了，指着程昱的手都有点抖，“好一个试炼！你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抢人家修炼用的东西，这也是试炼？程昱，你这套嗑，想蒙谁呢！”

程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不好糊弄”，脸上却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那样子瞧着恳切得很：“爷爷，孙儿晓得这话听着不着调。可您得信孙儿，孙儿是真心知道错了！叶辰那小子的天赋，您比孙儿看得明白，那是块好玉啊，要是真因为孙儿以前不懂事瞎折腾给耽误了，那不是咱们程家天大的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头悄悄念叨：“系统，给老子开【潜移默化影响他人气运】，目标，我爷爷程远，让他觉着我这回是真心的，是真变了！”

【叮！功能已启动，消耗微量积分。】

程远本来气得不行，可听着程昱这番话，再瞅瞅他那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的、透着“真诚”和“担当”的眼睛，心里的火气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小了点儿。

他皱着眉头，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孙子，跟头一回认识他似的。

这小子，今天确实怪得很。

难不成……是真的想通了？

程昱瞅着老爷子脸色缓和下来，心里有底了，话锋一转，继续抛出他的“高论”：“爷爷，我程家现在瞧着是挺风光，可放眼整个青阳城，再往远了说，咱们家真正能拿得出手的顶尖天才，缺啊！叶辰那小子，就是块没打磨过的璞玉，真正的绝世好玉！只要给他个机会，资源砸下去，往后的成就，绝对能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到那时候，咱们程家还愁不能再上一个台阶？”

“孙儿以前混账，就知道吃喝玩乐，差点就把家族一根能顶天的柱子给折腾没了。现在孙儿想明白了，我愿意豁出去，帮着叶辰！孙儿甚至乐意给他当垫脚石，只要能让咱们程家牛起来，孙儿干啥都行！”

程昱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那副“为了家族，我豁出去了”的架势，饶是程远这种老江湖，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程远没吭声。他瞅着程昱，心里头五味杂陈。孙子这话，听着还是有点不着边际，可那股子为了家族的“实在劲儿”，还有对叶辰那小子天赋的认可，却让他不得不琢磨琢磨。叶辰那小子的天赋，他确实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因为程昱这混小子，一直没怎么上心。

过了好一阵子，程远重重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坐回太师椅上，那语气，复杂得很：“昱儿，你今儿这些话，要是打心眼儿里说的，爷爷我挺高兴，你总算是晓得轻重，知道为家里头着想了。”

他话音一顿，那劲儿又提了起来：“可收徒弟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叶辰那娃，被你欺负了那么些年，心里头那股子怨气，小不了。再说了，你以前那些不着调的事儿，族里哪个不知道？突然这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谁能服气？”

程昱心头一乐，晓得老爷子这是松了口，赶紧接茬：“爷爷您放心！孙儿有法子解开跟叶辰那点疙瘩。至于族里头，只要您老点头，孙儿我敢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立下军令状！要是叶辰在您的教导和孙儿的帮衬下，一年里头没个大长进，孙儿我随您怎么罚！”

程远定定地看了程昱好一会儿，最后点了头：“行！爷爷就信你这一回！也给叶辰，给你，给咱们程家一个机会！”他语气沉了下去，带着敲打的意思：“可你给老子记牢了，要是你再敢瞎折腾，或者就是三分钟的热乎劲儿，耍老夫跟叶辰玩，别怪爷爷我不讲情面，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