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宽宽的柏油马路,笔直地延伸向了远处的海滩,马路的一侧是小山坡,长满了爬山虎之类的植物,马路的另一侧是各种低矮的小楼,栽种了许多的乔木和灌木,修剪得十分整齐。“听说这个小城市人口才十七万左右,真是太少了,哥哥。”这一天上午的九点多钟,风和日丽,镰仓市的车流和行人非常稀少,小卡琳卡娜沿着柏油马路的人行道,边走边微笑着说道。“不光是人口少,几乎没有高楼大厦,大都是一座又一座的小楼庭院,低矮得很,不过这样的小城市倒是最适宜轧马路,闲溜达,”小啊哩咕嘟也边走边笑笑道。兄妹俩都是步行,按照之前卷宗里提供的信息,正在去往当地一户人家的小楼庭院。“不晓得勘解由小路春子的爸爸妈妈在不在家,这可是我们走访调查第一名自杀遇害者的家庭了,也是最后一户家庭了,”小卡琳卡娜微微一笑应道。
“汪汪汪,”人行道上偶尔还有遛狗的,都能听到狗吠声,当然也有猫叫声。小啊哩咕嘟笑了笑说道:“是的妹妹,第六名自杀遇害者的家庭成员都在横滨市,不用我们再东奔西跑地动用窝囊神探走访调查归纳法了。”兄妹俩越往前走,地势越低,柏油马路和小山坡,以及一座座的小楼庭院也显得越来越低矮,参差不齐。但恰恰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比走在两旁都是高楼大厦的平坦大马路上有趣多了。
“崆㞾崎㼘,请问您找谁?”兄妹俩抵达了一座可以观海的小楼庭院前,驻足在门楼子下,按响了大门上的门铃之后,庭院内的人通过里面的对讲器问道,显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崆㞾崎㼘,我们来找勘解由小路春子的爸爸和妈妈,”小卡琳卡娜冲着大门上的对讲器,快言快语地回答道。很快对讲器里面传来了女子和一个男子窃窃私语,商量的声音,男子通过对讲器问道:“那么您是谁?”
小卡琳卡娜拂了拂被海风吹散的金色长发,同哥哥对视了一眼,冲着大门上的对讲器答道:“我们是窝囊雌雄神探推理事务所的。”刚说完一句,小卡琳卡娜的小嘴巴忽又停顿了下来。小啊哩咕嘟并不着急说话,只是努努嘴,挤眉弄眼地示意妹妹把话说完整了。小卡琳卡娜又冲向对讲器说道:“我是神探仙女加魔女,名叫小卡琳卡娜,我哥哥名叫小啊哩咕嘟,我们是神仙道佛魔的神探推理组合。”
小楼庭院的两扇大门很快大开特开,里面的男子现身在兄妹俩的眼前,彬彬有礼地鞠躬说道:“鮋鮕蘇,久仰久仰,恭迎两位阁下!”小卡琳卡娜把双手一扣,放在腰际,稍稍低头弯腰,微微一笑,左右两颊纷纷露出来浅浅的酒窝,当作是回礼。小啊哩咕嘟拱手相敬还礼道:“哪里哪里,承蒙阁下抬举!”小卡琳卡娜回礼时趁机翻眼端详着眼前的男子,发现他打着一条真丝条纹领带,上身穿着细纱笔挺的白云色系衬衫,下身穿着青云色系的背带裤。净高在一米七三,体型略略发胖,唇上和下巴都蓄着浓密整齐的胡须,头发乌黑浓密三七分开,向两边梳理得很整齐。但有一根白发翘了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格外耀眼,只不过他自己可能没有发现或者是看不到。
“啊哪嗒,快请两位窝囊大神探都进来吧,”女子现身在了庭院内小楼的门洞前,远远地望向了这边,甜甜脆脆地嘱咐道。男子忙道:“好的司马,快请进,两位窝囊大神探阁下。”兄妹俩这才双双抬脚迈过庭院大门的门槛,庭院宽宽又深深,芳草坪上栽种了不少的花木。男子位居身后,忙把两扇大门关严实了。
“多谢夫人,”小卡琳卡娜早从男子和女子的言语中,并依据卷宗里提供的信息,知道这是一对老夫少妻。一边和哥哥并肩向庭院里面走,一边也远远地望向女子,礼貌地微笑说道:“打搅夫人了。”同时仔细打量着那名女子,见她年纪轻轻,花容月貌,身材凹凸有致,脸上明显戴着一副没有镜片的时髦眼镜框,身穿一套优雅得体的丝绸连衣裙,果真是一位少妻和娇妻。但老夫配少妻在日本国十分多见,不足为奇为怪。
庭院中遮阳伞下的一张藤条茶桌旁,老夫少妻肩并肩坐在了桌子的一端,双双热情似火地说道:“两位窝囊大神探幸会,今年夏天镰仓有点儿热,请多吃冰棍。”海风徐徐地拂过庭院,都能听到庭院外头海浪拍打着沙滩,涨潮又退潮的声音,兄妹俩肩并肩坐在了对面,双方之间无拘无束地聊了起来。小啊哩咕嘟笑笑道:“这个招待方式就是好,比喝茶解暑,又不拘小节,刚才大家都太过斯文和客套了,有点儿装腔作势。”
小啊哩咕嘟说着说着,咂起了冰棍。小卡琳卡娜也咂着冰棍,觉得不便开门见山上来就直奔正题,不然就会太过冒昧唐突,闲聊天说道:“阁下的这个姓氏在日本国是极其少见吧?”勘解由小路老夫少妻也咂着冰棍,一齐应道:“是的,神探仙女加魔女,我国的姓氏又繁多又稀奇。”小卡琳卡娜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少妻的脸庞,见她也是一头长发,只不过是黑头发,都被拉直了,十分柔顺滑溜,不由地赞美道:“夫人可真是青春靓丽又时髦。”少妻猜想兄妹俩看出来他们夫妻年龄悬殊,但并没有投来异样的眼神目光,只是一种善意的欣赏和夸奖,抿嘴甜美地笑着。老夫看了一眼少妻,忙向兄妹俩解释道:“不瞒两位窝囊大神探,这是我的续弦,她和我的女儿勘解由小路春子年龄差不多,像是一对姐妹,关系特别好。”说了几句,忽又唉声叹气起来道:“只不过勘解由小路春子,我的女儿,她,唉!”
一听勘解由小路春子的爸爸主动提起了这茬,小啊哩咕嘟知道下边就好说话了,但还是交给了妹妹来说,自己只顾咂着冰棍。小卡琳卡娜说道:“既然阁下是本地镰仓市知名的刑事大律师,夫人又是镰仓市著名的心理学博士医生,那么你们觉得勘解由小路春子自杀遇害有什么线索吗?”这对老夫少妻,也就是勘解由小路的爸爸和继母听了,双双摇头不止。
“说实话,作为律师,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春子自杀遇害时的动机,”春子的爸爸眉头紧皱地说道:“她是这宗连环谋杀案的第一位受害者,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横滨市警局的高度重视。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对于本案,我都看不出来任何确实的充分的合理的合情的动机。”正如老夫自己所讲,他是一名律师,说话总爱使用超级长的话语,动不动就因为所以什么的,以示他的逻辑严谨周密。不过小啊哩咕嘟觉得其实没有必要,一句话千样万样说,何必非得这样,听起来费劲巴拉的,起草合同或辩护词时也没有必要非得这样。“那么夫人对此有什么见解?”小卡琳卡娜盯着少妻说道,她自然也听出来了老夫说话超级长的毛病,中间都不爱歇口气停顿一下,听着真够累人的,急忙插话转移询问目标。
“两位窝囊大神探阁下,作为心理学博士医生,我对于人类大脑皮层内的各种动机和目的,比如显意识和潜意识,可以说都研究得都非常透彻。”少妻倒是十分可爱,戴着没有镜片的眼镜框,看了一眼老夫,咂着冰棍儿答道:“人类每一个不同的个体总是时时刻刻存在三个我,这三个我总是千差万别,瞬息千变万化,所以我对于春子的自杀遇害,也无法给出有价值的定论或线索,对此非常遗憾。”少妻有一说一,很实在。
兄妹俩听了以后,并不感到失望,更不会感到绝望,毕竟破案压根不是这对老夫少妻的天职和使命。“她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老夫忽然简短有力地说道。想必他在读法律硕士时也研究过犯罪心理,去看守所和监狱会见罪犯时,以及出庭辩护时,也时常会用到这方面的学问,因此对于少妻所言十分理解和赞同。
在庭院里遮阳伞下交谈了好一阵,兄妹俩又被邀请进春子的卧室查看了看。“我们最近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也许会对你们破案有帮助,”老夫忽然神秘地说道。兄妹俩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看了看老夫和少妻一眼,四双眼睛里好像都充满了期待。“啊哪嗒,那大家就去海边溜达溜达再说吧,就当作散散心,”少妻出主意道。老夫听了点点头,兄妹俩也点点头。
“竟然是这个小道消息,估计会对破案有帮助!”走出了小楼庭院,来到海边的沙滩上,小卡琳卡娜听了老夫所言,实话实说道:“放心吧,即便对破案没有帮助也不怕,反正我和哥哥不会单靠一个小道消息来破案,不然的话可就太孤注一掷了。”既然老夫作为一名律师,少妻作为一名心理学医生,大家都是明白人。小卡琳卡娜认为没必要动用神探沟通技巧,对他们进行心理安慰和情绪调节。“多谢两位阁下的招待和相陪,那我和妹妹就此告辞。”小啊哩咕嘟作为潜心修炼神道佛的“窝囊”大神探,自然知道妹妹的话里话外之意,对于老夫少妻也不加以精神疏导,看了看海面上空低垂的白云,左脸颊微微露出来浅浅的酒窝,笑了笑说道。
小卡琳卡娜作为神探仙女加魔女,看了看海滩上熙攘热闹的渔市,又看了看海面上一艘艘往来的打渔船,左右两颊纷纷露出来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说道:“顺便向两位打听一下,从镰仓市可以坐客船返回横滨市吗?”眼看着太阳高悬在海面上空,快到正午了,老夫少妻很想挽留兄妹俩一起吃午饭。可当听说兄妹俩已经连轴转了好几个城市,不再喜欢热闹喧嚣,需要独处放松一下,便也没有再挽留,告知道:“两位可以乘坐邮轮返回横滨市,顺便看看海景,这样才有利于劳逸结合呀。”
老夫少妻主动离开海边后,兄妹俩自行溜达了起来。小卡琳卡娜挎着肩包走在后头,沿着通往海边的柏油马路开始爬坡往回溜达,问道:“哥哥,眼下来看,你觉得侦破这桩连环谋杀案的难度大不大?”小啊哩咕嘟背着旅行包走在前头爬坡,头也不回地说道:“难度是不小,妹妹,不过我们受理的每一桩案子都是其他神探接手不了的,都是史无前例的,只有这样才有意思。”兄妹俩渐渐地把海滩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小卡琳卡娜和哥哥一边等着红绿灯,一边说道:“哥哥说的太对了,还是无限的呢。”
“嘘!”小啊哩咕嘟把食指往嘴唇上一竖说道:“妹妹,接下来我们俩谁也不准说破案的事情,等回到了横滨市以后再说,这个小城市不大不小,生活和工作节奏特别慢,最适合没心没肺地闲溜达。”见到绿灯亮了,又抬脚继续往前走。小卡琳卡娜左顾右看了一下两旁不多的行人,乖乖地跟上小啊哩咕嘟的脚步,凑近他身旁道:“那好,闲溜达就闲溜达,我全程陪着哥哥。”千真万确,镰仓市就是一个三线袖珍小城市,但好就好在这里。一线和二线大都市人人都忙得要命,拥堵得要命,到处都是人潮车流,特别没劲。而四五线小城市,又不能叫作城市了,顶多叫作小城镇,消遣娱乐配套设施太差了,所以也没劲,世界列国城市几乎都是这个样子。
“哥哥,能不能先找个地儿吃完饭再溜达?”过了好一阵儿,小卡琳卡娜催促道。她觉得哥哥像极了他们的爸爸大啊哩咕嘟,就爱到处闲溜达,特别是年青的时候。这些都是她小的时候听说的,妈妈大卡琳卡娜可没少提起这事儿。估计妈妈也是一个样儿,只不过没有爸爸那么野而已,自己还是比较像妈妈。
“眼下只能看到花灯和绿叶,看不到樱花的,哥哥,我们俩来的不是时候。”等到吃完了午饭,小啊哩咕嘟又带着小卡琳琳卡娜溜达进了一处樱花园,小卡琳卡娜像是讲解员一样向哥哥讲解道。“列国都要转一转嘛,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多转一转,不然等到破案之后我们俩就要离开日本国了。”小啊哩咕嘟不听妹妹劝,仍在到处闲溜达道,刚说完,忽又站在台阶上远望道:“好像这里也能看到富士山呀,妹妹。”镰仓市的地势又低又洼,富士山有三千七百多米高,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小卡琳卡娜见劝不住,只好尾随着哥哥满处跑。
手机铃声响了,小啊哩咕嘟一见是横滨市的座机号码,料定是大南瓜警长的来电,这才停下来脚步,坐到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接听了一阵之后,方才挂断。“哥哥,都说了什么事情?”小卡琳卡娜从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矿泉水,走过来递给哥哥一瓶。“没什么,妹妹,反正今天我们谁都不许提破案,”小啊哩咕嘟喝了几口矿泉水回道。“那就提提舅舅和舅妈呗?”小卡琳卡娜魂牵梦绕一般,想到了舅舅和妈妈都是乌克兰国人,舅妈是日本国秋田市人,名叫井上小桃,是个美女,后来被舅舅追到手。这些她至今记忆犹新,在印度国就向哥哥提起过。“早就说了呀,妹妹,都已经失联了,记得小时候她和舅舅,还有我们一家人全都住在美国洛杉矶。”小啊哩咕嘟道,小卡琳卡娜挨着哥哥也坐到了长椅上,回忆起小时候一大家子人的好些往事。其中对于舅舅和舅妈的往事,有些是她听来的,有些她亲身接触和经历的,好像有许多许多。
“记性真是蛮好的,妹妹。”小啊哩咕嘟耐心地听着妹妹边回忆边说,等到她终于闭起来小嘴巴后,方才笑了笑夸道。小卡琳卡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忙微笑起身道:“我们俩快走吧,哥哥,早一点返回横滨市,反正你到了邮轮上也可以闲溜达,我还可以看看海鸥和海燕,没准还能看到鲨鱼呢。”小啊哩咕嘟听从了妹妹,起身和妹妹一起离开了樱花园,走到门口看到一家冰淇淋小店,为犒劳一下妹妹,停住脚步问道:“你想吃什么口味的?我去买。”小卡琳卡娜眨巴着眼睫毛道:“你知道的,哥哥!”随后小啊哩咕嘟为妹妹买了一个麻柚圣代,自己则买了一个酸柠圣代,兄妹俩边吃边闲溜达,并肩轧马路,慢慢去往镰仓市的邮轮客运码头。
马当是巴布亚新几内亚国的一个海港小城市,查亚普拉是印度尼西亚国的一个山城和海港城市,圣安娜是菲律宾国的一个海港小城市。三个城市的人口分别为:不足三万人,超过三十万人,超过三万人。“崆㞾崎㼘,大家晚上好,我是日本国鹿儿岛市电视台的新闻记者,现在是9月底深夜24点整,请大家紧随摄影师的镜头,观看我市海警分署打击跨境走私野生动物违法犯罪的专项行动!”日本国一名中年男性记者穿着救生衣,出现在了镜头里,他手持着话筒,走到了一艘海警轮船的船头,周围还有六艘海警轮船,纷纷漂浮在鹿儿岛海湾内,海警们纷纷全副武装,也穿上了救生衣。但看不到摄像师,想必他正在幕后肩扛着摄像机,反复调焦跟踪拍摄。镜头里的记者又对着话筒,啰哩啰嗦地进行现场报道:“大家都请看,现在七艘海警轮船正在驶出鹿儿岛港湾,真是浩浩荡荡,一定会重拳打击走私野生动物的违法犯罪勾当!”
“两位窝囊大神探都请多喝点,这几天在我们日本国其他城市转来转去的,现在终于回到横滨市了,真是不辞劳苦!”大南瓜警长盘腿坐在家中的饭桌旁,说着说着,举起来小酒盅,找小啊哩咕嘟和小卡琳卡娜手中的小酒盅相碰。“是的呢,两位窝囊大神探头一回来到我们家做客,千万不要客气。你们为了帮助横滨市警局破案,整天东奔西走的,太颠沛流离了,也请多多吃菜,好尝尝我的手艺。”柳子跪坐在饭桌旁,说着说着,也举起来手中的小酒盅相碰,四只小酒盅同时碰到了一起,发出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七艘海警轮船驶出了鹿儿岛港湾后,开始驶向太平洋菲律宾海的海面,忽然打开了远光灯,拉响了警笛,团团围住了一艘走私轮船,通过喇叭发出严厉警告道:“走私轮船听令,你们已经被包围,立即投降!”不料走私轮船被包围后,里面的走私分子突然疯狂向海警轮船猛烈开火,几名海警猝不及防,身上的救生衣都被打穿了。好在里面穿着防弹衣,并无大碍。记者吓得不知躲到了哪里,也不说话。摄像师仍不露面,感觉镜头晃来晃去,想必是他也吓得够呛,慌忙躲在了暗处犄角旮旯,双手直打哆嗦,掌控不好镜头。
“通通向走私轮船猛烈开火回击!”海警轮船一声令下,海警们纷纷举枪,从四面八方把枪口对准了走私轮船,子弹飞来飞去,海面上的夜空里一时之间流光溢彩。“走私轮船听令,最后警告,再不投降,我方必将开炮轰炸!”开枪回击了一阵之后,海警轮船再次发出了更为严厉的警告。
“不辛苦不辛苦,大南瓜警长阁下和夫人过奖了,”小啊哩咕嘟说着说着,把小酒盅内的清酒一饮而尽。他不喜欢盘腿而坐,端坐在饭桌旁的一把小凳子上,边吃菜边说道:“多谢夫人亲自下厨,这么晚了,还专门为我做了一份酸辣汤。”说完放下来筷子,盛了一碗酸辣汤,秃噜噜地大口喝了起来。小卡琳卡娜饮完小酒盅中的清酒后,盛了一碗胡椒和麻椒汤,刚秃噜了一小口就夸道:“夫人的手艺好棒,连胡椒和麻椒汤都做得像模像样。”她不喜欢跪坐,同哥哥一样,端坐在饭桌旁的另一把小凳子上。
走私轮船在被围困在海面上直打转,海警轮船已经向其开炮,走私轮船周围被炮火掀起来巨浪,溅起来十米多高的大水柱。只有一发炮弹击中了走私轮船的船舱,其余的炮弹都是进行威慑。“投降!我们投降!”走私轮船被一发炮弹击中了后,走私分子们一窝蜂地从船舱内蹿了出来,举手抱头站在了甲板上,并悬挂起来白旗。“走私分子已经投降,海警拖轮靠近,海警直升机登船!”海警轮船又通过喇叭发出来命令指挥道,七艘海警轮船中有一艘属于海警拖轮,接到了命令,迅速逼近走私轮船。海警直升机早已升空,飞掠到走私轮船的正上方,即将降落到甲板上,逮捕和押解走私分子。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大南瓜警长坐在饭桌旁,把双腿重新交叉盘错一下,大圆脸变得红乎乎的,明显喝得有点高,望向小啊哩咕嘟和小卡琳卡娜兄妹俩问道。柳子也望向了兄妹俩,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是那对老夫少妻,也就是勘解由小路春子的爸爸和继母透露的,”没等到哥哥开口,小卡琳卡娜就快言快语地应道。说着说着,她不由回想起了镰仓市当时那位老夫的话语:“我有一个同学在鹿儿岛市海警部门任职,他们正准备打击走私剧毒危险野生动物的犯罪团伙,觉得这个团伙可能和春子的自杀遇害多少有点关系,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我。碰巧你们两位窝囊大神探今天过来了,我就趁机和盘托出。可出于涉及到他们海警部门的秘密专项行动之考虑,我只能说成是小道消息。至于对破案有没有帮助,我们老夫少妻心里完全没底,也请你们保密。”柳子也喝得有点微醉,两腮变得愈发红扑扑的,先用朦朦胧胧的目光看了看大南瓜警长,又看向了小卡琳卡娜问道:“请别嫌我多嘴,现在既然这个小道消息成真了,那么对于破案能有帮助吗,神探仙女加魔女?”
走私轮船正在被海警拖轮从海面上拖走,其余六艘海警轮船位列左右护航,返航驶向鹿儿岛港湾。“崆㞾崎㼘,我是日本国鹿儿岛市电视台的新闻记者,继续为您进行现场报道,眼下到了后半夜一点三十七分整,大家都请看,所有的野生动物走私分子都被戴上了脚镣手铐!”记者重新现身在了走私轮船的船头上,抬腕看了一眼运动手表,对着话筒滔滔不绝地道:“其中走私团伙的三个小老大,一个来自马当市,一个来自查亚普拉市,一个来自圣安娜市。而他们都和我国鹿儿岛市的一个总老大相互勾结,专门走私剧毒危险野生动物。”
记者说着说着,突然从镜头里消失了,因为摄像师又把镜头对准了一帮走私分子的面孔,果然都是那三个地方人的模样。“庆幸的是,这三个小老大刚才不复存在了,一发炮弹恰好命中了他们在船舱内的隐蔽室。我想问的是,大家都知道他们走私的是什么剧毒危险野生动物吗?”但记者的声音并没有消失,仍在滔滔不绝地报道着。
“司马,你去把电视机关掉吧,下面的镜头可能会播放各种毒蛇,你看了肯定会害怕的。”大南瓜警长听到电视机里记者的提问后,不免担心地看向柳子说道。小啊哩咕嘟和小卡琳卡娜听了,觉得大南瓜真是个暖心男。柳子并没有起身,相反却毫不畏惧地道:“啊哪嗒,我才不怕呢,你忘了我学的专业呀,什么样的剧毒野生动物我没见过,难道还会怕这些毒蛇不成么?”
大南瓜警长不禁摸了摸红乎乎和圆乎乎的脸庞,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喝得太高了,头脑一直在发懵。小啊哩咕嘟扭头看了看电视机屏幕,果然镜头里正在播放一筐又一筐的毒蛇,都是从走私轮船里查获的,不管粗细长短,不管什么样的斑纹形状都有。笑笑说道:“这个走私团伙的总老大据说在日本国鹿儿岛市,他安排其他三个国家三个中小城市的小老大,专门帮他从当地捕获或收购各种野生毒蛇,通过海运走私运输到他的手里,他再分销给日本国一些城市的小餐馆,看来世界列国爱吃蛇肉的客人还是不少的呀。”
大南瓜警长吩咐柳子继续斟酒后,举起来小酒盅和小啊哩咕嘟相碰,仰脖一饮而尽道:“别看我是警长,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干这种行当的人,这三个国家的三个城市好像距离我们日本国非常遥远吧?”柳子见了,也端起来小酒盅和小卡琳卡娜相碰。
小啊哩咕嘟的酒量可真不小,喝了大半天面不改色,把杯中酒再度一饮而尽,笑了笑说道:“这三个城市的人口,好像一个不足三万人,一个超过三十万人,一个超过三万人。恰恰其中就有三个人,为了钱甘愿做小老大,什么违法犯罪勾当都敢干,不管千山万水绕多远。”柳子同小卡琳卡娜相碰小酒盅后,尝试着喝了一小口胡椒和麻椒汤,含在嘴里品了小半天,果然又麻又呛,勉为其难地咽了下去,说道:“这些客人可真是的,什么野生剧毒动物都敢吃,如果吃人工饲养的我可以不反对。因为根据世界列国当前的科研成果,所有毒蛇都具有超高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也都含有剧毒,就跟吃河豚的道理稍微类似。”
小卡琳卡娜听说柳子是学野生动物探究专业的,包括水栖类和陆栖类野生动物探究,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微微一笑说道:“夫人刚才问我对破案有没有帮助,我想了想,既然所有的自杀遇害者都是注射蛇毒而亡,那就可以联络一下鹿儿岛市海警部门,顺藤摸瓜,从提取蛇毒和销售蛇毒的贩子那里看看能不能摸到真凶。当然我和哥哥的神探新系统那么多,绝不会孤注一掷,依赖这一条线索破案。”大南瓜警长却暗暗下定了决心,准备安排横滨市警员们,多多留意关于野生毒蛇的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