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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幽灵舰队

陈默用礁石磨碎最后一支抑制剂。

玻璃瓶上的经纬度指向太平洋垃圾带,那里漂浮着由十万吨塑料构建的活体岛屿。小棠的藤蔓渔网里缠着变异海鳝,它的鳞片泛着PET瓶底的三角回收标志。

"韩博士的坐标在移动。"她擦掉防水终端上的藤壶黏液,"每小时向西偏移三海里..."

陈默的沧龙疤痕在烈日下刺痛。三个月前的基因诏书摧毁,让他的视网膜残留着永久性噪点。当远方海平线升起十二道水龙卷时,那些噪点突然组成警告图案:

【检测到台风眼共振】

【基因潮汐倒计时:71:59:59】

活体岛屿突然开始移动。数百万个塑料瓶自动重组,构成类鲸鱼的流线形体。小棠的渔网被变异藤壶咬断,陈默看清那些"藤壶"竟是微型潜艇的瞭望塔。

"是方舟会的清扫者!"韩博士的声音从漂流瓶喇叭传出,"他们用垃圾培育新宿主!"

陈默抱起小棠跃入腐臭的垃圾海。他的疤痕触水即分泌抗污黏液,这是沧龙基因残留的馈赠。两人在可乐瓶堆砌的腔室里,发现浸泡在营养液中的韩博士头颅——她的身体已与垃圾处理系统融合。

"台风计划有第二诏书。"韩博士的机械声带摩擦作响,"海军少将把自己改造成了..."

活体岛屿突然裂开巨口。陈默在崩塌的塑料山体间坠落,看见海底悬浮着由沉船构成的幽灵舰队。生锈的航母甲板上,数百个林雪克隆体正在拼接某种生物卫星。

小棠的瞳孔突然荧光暴涨。她的藤蔓自主缠住福特号桅杆,声音带着双重回响:"父亲...您终于来了..."

陈默的疤痕撕裂般剧痛。视网膜噪点拼凑出全息海图,七座海底金字塔正在北纬32度重组。福特号的舰载机库突然打开,涌出长着螺旋桨翅的蝠鲼群。

"获取舰桥控制权!"韩博士的漂流瓶闪烁红光,"少将的神经突触在..."

陈默撞破锈蚀的水密门。航母核反应堆早已被血藤取代,藤蔓缠绕的操控台上,半张海军少将的脸嵌在仪表盘里。他的左眼仍是人类瞳孔,右眼已变成声呐扫描仪。

"陈先生。"少将的机械臂突然抬起,"你毁了我的诏书,却带来了更完美的载体。"

小棠的藤蔓突然刺入反应堆。陈默看见她的脊椎浮现基因诏书纹路,航母甲板上的克隆体同时跪拜。幽灵舰队的所有探照灯聚焦过来,将她的身影投射成千米高的光影。

"原来你才是..."陈默捏碎最后的抑制剂,"第七宗罪基因的容器。"

少将的机械臂爆出电火花。小棠的光影手掌按向海面,太平洋突然被撕开直径二十海里的漩涡。陈默的沧龙基因疯狂示警,视网膜弹出终极提示:

【检测到文明重启程序】

【生存建议:成为新亚当】

航母开始分解成基因链螺旋体。陈默在崩解的钢铁中抓住小棠手腕,她的瞳孔流淌着数据瀑布:"父亲承诺过...我们会住在没有暴雨的世界..."

韩博士的漂流瓶突然过载爆炸。冲击波震碎基因链的瞬间,陈默用沧龙利齿咬断少将的神经突触。幽灵舰队同时陷入静默,小棠眼里的数据流逐渐黯淡。

海面升起十二道彩虹。陈默抱着昏迷的小棠漂浮在福特号残骸上,他的视网膜噪点拼出最后讯息:

【基因潮汐已终止】

【人类补完进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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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幽灵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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